午后的阳光透过紫罗兰厢楼花园的那棵椰树的茂密枝干投落下来,分成几道金黄色光线,照射在紫罗兰廂楼西面的二楼上的游乐台上。此刻,在二楼游乐台的一张紫褐色四方形八仙桌的四个椅位上,有四个紫罗兰俱乐总部的娘儿们正在兴致浓烈的打着麻将牌,八仙桌东西二边角落旁摆放的二张椅位上,有二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小侍女,在观看她们玩麻将牌。
“丽丽,赵大老板这次把你喚去玩了那么二、三天,一定玩得很欢,是吗?听说昨天还带你到澳门玩了一天,这是瞒不了我的。”坐在八仙桌正面座位上、身穿一套花色印花旗袍的女郎,朝她对面座位上的身穿一套紫色闪光旗袍的张丽丽瞟了一眼,逗趣的说。这女郎名叫郭梅梅。
“是嘛,梅梅,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丽丽与赵大老板玩乐的事你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坐在郭梅梅左邻座位上打牌的一个女郎说。她身穿一套月白色罗绸旗袍,这女郎看上去要比郭梅梅还要少四、五岁,她名叫李红红。
“那当然,我是千里眼万里耳嘛。”郭梅梅咯咯的笑着,隨即便认真的说:“不过,红红,老实对你说,是谁告诉我的,这可得保密,我决不能在你们面前洩露。”
“我想一定是赵大老板身边的心腹密探告诉你的,而这个赵大老板身边的密探也许是你的相好。”李红红不加思索地脱口的说。
“你!李红红,说话可得要有点分寸呀!”郭梅梅瞪了李红红一眼,想责骂她几句话,又想不出适当话语,急得口舌有点埂噎。
坐在郭梅梅右邻座位上的一个身穿青色旗袍、名叫罗春春的女郎白了郭梅梅一眼,仿佛对郭梅梅所说的话並不感兴趣。然后关照的望了一眼她右邻座位上的默不作声地打牌的张丽丽,似乎对她有点憐悯,说:“你们可不要拿丽丽作话题,其实丽丽被赵大老板唤去陪伴他一起玩乐,这是没办法的,这事,我们这几个相处一起玩的姐妹们谁不知。好了,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打我们的牌上来吧。梅梅该你抓牌啦。”
这紫罗兰廂楼是中西格式建筑的住宅楼,西面是花园,花木护疏,景色绚丽,其间有一个八角凉亭,朱柱红栅,东面是膳厅、厨房、漱洗间、浴室,前面是一块电磨的光滑水泥卵石开阔场地,中间是一处假山造型的喷水池,共五层建筑,底层一共有十间卧室,是小侍女、佣人、管事等人居住的,自第二层楼起,每层共有六套起居室,每套起居室配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间浴室,这二室一厅的起居室,都是有名气的舞女、歌女、接客女等居住的,她们每人都分配一套起居室,也许她们的老板认为她们在这里就业時间大都在十年以上,为老板挣了不少钱,立下汗马之功,再就是,她们在社交界上或多或少结交一些男朋女友,这些男朋女友上她们处所拜访总得有个象样的居所。紫罗兰厢楼外面便是一幢十层建筑的游乐大楼,这便是紫罗兰俱乐总部。紫罗兰俱乐总部大门口面对着繁华的闹市街道。这紫罗兰俱乐总部不論白天或夜晚都是对外开放,不論是赌博场、游乐场,影剧院等,都有服务生和接待女輪换上班。
原来今早赵阿福推说今天有事务要办理,上午就把张丽丽打发回紫罗兰厢楼,不管赵阿福确实有事务要办理也罢,还是另找女人寻新欢作乐也罢,对张丽丽来说都是无所谓,因为这己是习已为常,她本来就是他的玩物,他玩厌了,就把她撵走。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好,只要离开他身边,她自由多了,精神觉得好轻快。午時她在紫罗兰廂楼膳厅用完午饭后,便与这几个姐妹到这游玩台来玩麻将牌。刚才郭梅梅对她出言不逊,她也没与她计较什么,她总认为与姐妹们相处一起,说说笑笑、开开玩笑,这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並不理会这一点,因此她打牌仍然很认真。这時輪到她抓牌了,她伸手从桌面牌堆里抓了一隻牌子,用手指摸了摸牌底,把牌子翻开一观,脸容上马上流露出喜悦,她隨手把那隻牌子往桌面一拍,将排立在桌面前的二行牌子推倒,欢悦的叫起来:“一个金,我赢啦!”
“怎么,丽丽,又是你赢?”郭梅梅愕然的张开眼睛望着她,又观观她桌面前推倒的麻将牌,似乎不全相信。
张丽丽显出胜利者的喜悦,说:“当然,我赢了,千真万确!”
罗春春说:“呀嗨,丽丽手气真不賴,可能是财星高照,这一个下午都是赢牌!”
李红红说:“丽丽手气确实很好,不論哪一次与我们姐妹们打牌,总是居上游。想必丽丽经常拜佛求神,所以财星高照吧。”
郭梅梅瞥了李红红一眼,笑道:“呀哈,红红,看来你是唯心論者,那么迷信神佛。”
李红红辩道:“在我们香港信神佛的人多的是,不然在香港这块弹丸之地,寺廟那么多,拜佛求神的人又那么多。”
罗春春附和道:“这是确实的,红红说得一点没错。”
郭梅梅白了李红红和罗春春一眼,说:“看来你们二个同病相憐,同出一个观点。”
不管姐妹们怎么说,张丽丽只是笑吟吟的,她下午与姐妹们一起打牌确实几乎都是赢,她也觉得自己手气不错,也许真的是财星高照吧。她推倒的牌子待姐妹们看清后,便推到桌面中的牌子堆里,开始与姐妹们一起推洗牌子。
“丽丽,赵大老板昨天带你到澳门去玩,你玩得一定很欢吧。”又是那郭梅梅冒出这个话题,好像她不开开玩笑,心里感到很难受。
“那还用说,我相信丽丽一定玩得很欢。”李红红一边推洗牌子,一边抬
眼瞥了郭梅梅一眼,道:“那么,梅梅,你可眼红了是不是。”
“我可並不眼红。”郭梅梅翻动了一下眼珠子,毫不在乎,说:“说真的,我可没有丽丽那福气,能受到赵大老板器重。”
李红红说:“你当然没丽丽那福气,说实话,在香港哪能挑选得上几个女人比丽丽长得美,丽丽有这福气正是因为她那张美丽的容貌、苗条的身材,被赵大老板看上了眼。”
坐在郭梅梅桌椅角落旁椅位上的小侍女小蕙,突然开口说:“丽丽姐,赵大老板对你那么好,陈总管知道了一定会吃醋的。”
郭梅梅斜眼瞪了身边的小蕙一眼,说:“傻丫头,你懂得什么,赵大老板对丽丽好,这己是公开的了,这事陈总管哪有不知道,不过陈总管可从来不吃醋哩,她可是心腹宽大有气量的女人。呀,丽丽,能告诉我们吗,这次赵大老板从泰国回来,给你带来什么珍贵首饰。”
罗春春见郭梅梅和李红红你一言我一语又拿张丽丽作话题来谈論,她实在又憋不住气了,说:“你们二人尽拿丽丽作话题,丽丽一直没吭声理睬,这说明人家心里不痛快嘛。好啦,别再谈論了,快叠牌,快叠牌!再分散注意力,这局牌可又得让丽丽赢了。”
郭梅梅沒理睬罗春春,她一边叠牌,一边追问:“丽丽,说呀,赵大老板究竟带什么珍贵首饰送你,告诉我们吧,这有什么好保密呢。”
张丽丽经郭梅梅这么一问,她不气也不笑,显得有点自悲自棄,干脆把心里头的话倒出,说:“我只是赵大老板的玩物,他对别人气量大、宽宏大量,对我却一毛不拔,从来不会送我什么首饰珍品,你们可别瞎猜。”
的确,张丽丽与赵阿福的关系,在紫罗兰厢楼里呆的時间较长的姐妹们几乎都知,她们总认为赵阿福对她好,她有福气,就等于皇帝看上了一个貌美的宫女,虽不能娶她为妃,但总算荣幸,沾上了福运的边,姐妹们都为她感到高兴,在这紫罗兰厢楼里,至少谁也不敢欺负她,连这里的女总管陈四娘也得器重她,並认她作干女儿,此刻却想不到她竟透露出这内心苦衷,姐妹们都愕然了。那郭梅梅和李红红总算识理,她们倆也不再沿这话题说下去,便都默声不响的打麻将牌。
这局牌总算又打完了,结果还是张丽丽取胜,她们马上又吱吱喳喳的议论开了,似乎已忘记了刚才张丽丽口里透露出的那苦衷。
“呀,真妙,这一局牌又是丽丽姐赢。”小侍女小蕙拍打着手掌尖叫起来。
“我说,丽丽下午财星高照,这一点沒错嘛。”李红红说。
郭梅梅似乎有点不服气,说:“好啦,好啦,这回我们可要认真打牌,可不能让丽丽再赢了。”
这時坐在张丽丽身边桌旁椅位上观看打牌的一个小侍女快嘴直肠的说:“依我看打牌全靠手气,手气不好,再认真打牌也末必能赢。”
这小侍女名叫小容,年纪十五岁多些,长得很美,一双丹凤眼闪着光亮,她说话時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郭梅梅抬眼瞟了小容一眼,心里有点不快,似乎觉得她这话是对着她而说的,顿生嫉妒心,她便带着辛辣语气说:“小容,你嘴倒很利,看来你翅膀长丰滿啦,该到开包接客的成熟時期了,要不要让我代你到陈总管面前美言一下,物色个花花公子哥儿给你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