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董事长、林经理,你们可早哪,一定久候多時。”周秋明拉握着林恒源的手说。
“不早,不早!刚到一会儿,比你们早几分钟罢了。”林恒源双手拉握住周秋明的手,似乎有点感激,说:“小女丽芳受你们的关照,实在太感谢了!”
“呀,林董事长,别再说感谢这话了,这是我们应该帮的忙。”周秋明说,接着他又问:“林夫人和林小姐都来了吗?”
林恒源点点头,说:“来了,她们母女俩都在轿车里。”
周秋明知道张丽丽与她亲人相认、团聚仅几天时间,现在又要与亲人们分离了,此刻让她与亲人们相见一面,这是人之常情,当然,她的亲人们也渴望与她相见一面,于是他便对林恒源说:”张小姐在这辆轿车里,要不要叫林夫人和林小姐来与张小姐相见一面。”
“要,要!应该,应该!我与祥琦来時,她们母女俩硬要跟我们一起来,目的都要想与丽芳再相见一面,呀,这一分离也不知什么時候再能相见、团聚,人生别离分散是最痛苦的事。”林恒源说罢,便打发身边儿子林祥琦去带领他母亲和胞妹来。
不一会儿,林祥琦把他母亲郑佩云和胞妹林丽华带领来了。张丽丽在轿车里听到她母亲和胞妹都来会见她了,她马上从轿车里伸出半个身子,将她母亲携扶进轿车,她胞妹也跟着上了轿车,好让她们这分离三十年后相认、团聚仅几天的骨肉亲人,在这又即将分离的時刻相会一面。
此刻,母女俩和姐妹俩三人的三双手,紧紧的抓握在一起,默默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母亲和女儿流淚了,姐姐和妹妹流淚了,在这久别相认、重逢、团聚,而又分离的時刻,她们有千言万语需要倾吐、敍述,然而她们彼此间的喉咙里好象阻塞着什么东西,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用眼淚来表示彼此内心要说、要倾吐的话。
“阿妈,女儿我就要走了,请阿妈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别为我担憂!”张丽丽低泣着对她母亲郑佩云说,用绣花手帕不断的擦着眼淚。
郑佩云流着眼淚,把张丽丽的头部拥抱到自己的胸部,低泣着对她说:“呀,丽芳,你去大陆,一个人生活在异地事事可得小心关照好自己哪,得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回台北后叫你阿爸和阿弟给你想办法尽快办理入台签证定居手续,既然大陆共方代表已对我们表示过,只要我们在台北能给你办理入台签证定居手续,那么大陆共方政府有关部门会随时给你办理出境签证手续,並设法通过第三国家关系进入台湾,你就好好的安心等着吧。”
张丽丽埂噎着话音说:“好的,阿妈,我会关照好自己,我会耐心的等候阿爸和阿弟给我办理入台定居签证手续。”
“阿姐,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呀!”林丽华对她姐姐张丽丽说。
张丽丽朝她妹妹张丽华点着头说:“好的,我会保重好身体的。阿妹,我去大陆,你得好好照顾好阿妈。”
林丽华也朝她姐姐张丽丽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妈。”
只差十多分钟列车就要开动了,站台里传来了播音员招喚旅客剪票上车的声音。张丽丽从轿车里鑽出来,默默的与她的亲人们一一拉握着手,简短的话别了后,便紧跟新华社香港分社的二名保卫人员进入火车站检票处。
“哚哚哚!”列车的汽笛拉响了,它告诉人们,列车即将离开香港驶往大陆广州。送行的人们都拥上了月台。林恒源等几位亲人、陈鼎承、新华社香港分社负责人周秋明和保卫干事王德彪等人也都上了月台,他们目送着张丽丽在新华社香港分社二名保卫人员护送下,安全的上了火车。
“哚哚哚!”列车又拉响了汽笛,紧接着车輪轰隆隆的滑动了,列车开始离开了香港火车站。林恒源目送着北去的列车,百感交集。呀,失散分离三十年好不容易相见、相认的女儿丽芳,只相处、团聚了几天,现在又要分离了,列车即将把她带往大陆。大陆,这共产党统治的大片国土,是否如有些人所说的是社会主义好的天地?或许是否如另一些人所说的是共党统治下的人间地狱?他女儿丽芳此去大陆,摆在她面前的生活情景将是如何的呢?等待她的是禍或福?是贫苦或幸福?她未来的情景又将是怎样的呢?是否如新华社香港分社共方代表所说的,到大陆后他们会关照好她的生活,绝对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只要他在台北能给她办理准予入台定居签证手续,大陆中共政府有关部门将隨時提供方便给予她办理出境签证手续,並设法通过第三国家的关系让她入台定居,那么,他们真的在不久将来能与这个失散三十年的亲骨肉相处、团聚?不过这一切目前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人生分散离别,这本是人生感情上极大痛苦,但愿他女儿丽芳此次离别是暂時的,在不太久的時间,她一定会来到台北,他一定设法通过各种渠道,希望台湾当局体恤民情,晓以大义,能接纳在大陆暂时避难的他女儿丽芳来到台北,与她的亲人相处、团聚,共享天倫之乐。突然,他想起了密存在郑德懦别墅密窖的青鋼保险箱里的九九四五件珍宝,女儿丽芳叛逃绿林帮去大陆避难,绿林帮分子势必倾窠而出,把注意力集中到珍宝上,或者说不定他们已侦查出他这个珍宝接受人了,他们会对他及其亲属布下天罗地网,说不定就在今天有可能会有一场災禍等候他们?此刻是否将自己这些思想顾虑和想法对新华社香港分社共方代表说出,请求他们对他及其亲属加以保护,或者将密存在郑德懦香山别墅密窖的青鋼保险箱里的九九四五件珍宝之事告诉他们,並委托他们代管,免得他思想要背上这个大包果,招来横禍?不,绝对不能!在他对共党政策还沒有完全了解之前,无論如何不能把这珍宝之事告诉他们,更不能托他们代管,目前中国还处于二党分裂,只有祖国统一強盛之后,才好将这珍宝上交国库,不管他这种想法是否偏见,还是错误的,他只能这么认为。也许並不如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吧,绿林帮分子不可能就那么快侦查到他这个珍宝接受人,不过即使密存珍宝的密窖被他们查寻到,沒有锁匙和示意图,他们也没办法窃取,珍宝是绝对安全不会出问题的。当然,他与他的亲属们是不能在香港久留了,现在唯一办法是必须尽快离开香港这个是非之地,而返回台北,最好今天就走,多呆一天随时都有災祸临头,珍宝密存在香山别墅密窖里安然无羔,他一点也无须顾虑,让那九九四五件珍宝仍然密存在原处吧。他己经在香港呆了七天,他需要回台北处理繁多的商务,他确实一刻也不能再逗留了。
“林董事长,我们该走了!”列车不知什么時候己离开了火车站,这時陈鼎承轻轻的碰了林恒源一下。
“是的,我们该走了。”林恒源心不在嫣地点了点头,似乎从一种迷糊的神态中醒悟过来,他随口应了一声。迟纯了片刻,仿佛神经中枢受到某件东西敲击了一下似的,他惆怅的目望着陈鼎承,缓慢的说:“陈经理,我们今天就得离开香港回台北。”
陈鼎承不加思索,似乎颇理解林恒源的心事,他马上赞同的说:“好!林董事长和林经理离开台北贵公司,在香港己呆了七天,理应回去处理公司商务。林董事长和林夫人昨晚想必没有很好安睡,我想该先回敝人公馆休息一下,早餐后我打发佣人给你们订售飞机票,就乘下午三点钟的国际航班客机回台北好了。”
“不,上午就走!上午九点三十分钟香港有一班飞机去台北,我们就乘这班飞机回台北。”林恒源说,随即,他注视着陈鼎承,流露出些微恐惧神色,说:“陈经理,丽芳叛逃绿林帮的事可能会连累到你,若是绿林帮分子查出你是策划她叛逃的主谋人,他们会对你下毒手,我想香港也不是你久留之地,为了你本人的人身安全,我劝你也离开香港到其它安全的地方去避避风,躲避一段時期,是去大陆还是去台北,由你自行决定。”
“谢谢林董事长对我的关心。不过,这个我己有所考虑了,如果绿林帮分子已查出我是策划丽丽小姐叛逃的主谋人,我可以先躲进我的保护伞:新华社香港分社嘛,必要时我可以到大陆去避难。”陈鼎承泰然自若地说,对这件事他确实一点也不感到恐慌。
林恒源马上说:“如果陈经理在危难時也决定去大陆避难,那么今后丽芳就拜托你多加关照了。”
“会关照的。不过我到大陆后,我会给你去信的,今后我们一切信件来往都由新华社香港分社转递。既然林董事长一家人一定要上午乘航班客机回台北,那么我也就不挽留了。”陈鼎承说。此刻他己完全理解到林恒源是在关心他的人身安全。既然林恒源等亲属决定上午要回台北,他也不好挽留他们了,也许他的顾虑是正确的。随即他侧转过头,对身旁的周秋明和王德彪说:“周先生、王先生,你们二人一起到敝人公馆去坐谈片時吧,林董事长等一行四人上午九点三十分钟就要乘航班客机回台北了,对你们二位大陆共方代表来说,能与林董事长等一家台湾同胞再次相处一起畅谈,这是难能可贵的。林董事长等亲属虽已消除了思想顾虑放心让丽丽小姐赴大陆避难,但对大陆现行政策了解得並不多,如果二位共方代表乐意的话,你们到了敝人公馆后,也可以将大陆有关政策和情况较详细的给他们作个介绍、讲解嘛。当然,二位共方代表向林董事长等亲属介绍、讲解大陆有关现行政策和情况,並非在搞共党攻心战,林董事长等亲属大可放心,都是炎黄子孙嘛,为的都是着眼于祖国统一大业。”
“好哇,如果林董事长等亲属不歉棄的话,我们很乐意向你们介绍、讲解祖国三十年来的建设和发展情况,以及我党近些年来的有关政策。”新华社香港分社负责人周秋明显得很高兴的说:“陈经理刚才说得对,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应该着眼于祖国统一大业,当然,对海外华侨、同胞,特别是台湾同胞来说,都应当为祖国统一大业尽一份责任!”
提到祖国统一,林恒源似乎内心受到某种触感,他愕然的目望着新华社香港分社二位共方代表,仿佛想说什么,但好象有什么东西阻塞在喉咙里,他要说的话半句也说不出口。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隨即有点内疚似的默默低垂下头。
他们已经走到轿车旁了,陈鼎承关顾的目望着林恒源等亲属,轻声的对他们说:“林董事长、林夫人、林经理、林小姐,上车吧!”
他们都上了轿车。烏黑发亮的劳斯莱斯轿车在前头开导行驶,后面紧跟着深灰色轿车和深兰色轿车。
黎明的曙光揭开了雾霭般天幕,天色渐渐的放明、放亮了,香港的輪廓越来越清晰了。香港:这个充滿传奇而神秘的花花世界的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迎着黎明的曙光,三辆轿车一前一中一后紧紧相随着,直驶向白云山陈公馆……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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