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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安

云梦地处边境,位于夏国西北,和朔国,魅国接壤,此地虽在夏国境内,但由于地势太过险恶,使得三国谁都不愿意花费人力物力去管理,最后此地成为三不管地带。

夏,朔,魅三国势力相差无几,谁都无法凭借自己国力独自干掉其他两国,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国已成鼎立之势,三方虽然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小的摩擦还是经常发生。为了躲避战争与灾祸,一些普通的百姓只能去寻找新的生活地,像云梦这样,地势险恶,山脉连绵,三国都懒得搭理的地方便成了逃难百姓隐居的好地方。

取名是门学问,不管是善人还是恶人,大多人都喜欢好听一点的名字,就像云梦之中,一群逃难百姓便给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取了一个好听名字,叫做永安,寓意永世久安。

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永安不断的蜕变,随着农桑的发展,人口的不断增长,一座座亭台楼阁拔地而起,尽显繁华。

穷山而水出刁民,有的时候,这些刁民的出现往往和无人管制有一定的关系。这些狡诈恶徒却在云梦混得风生水起,渐渐的,原本普通百姓隐居的避难所变了味,赌坊,青楼在这里迅速的发展起来,云梦成了亡命之徒的天堂,富贵之人的销金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善良和罪恶是相对的存在,对于一个人的评判,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个答案,感同身受有的时候只是安慰。所以,我们需要制定规矩,去评判善恶。规矩是为了保护弱者,限制强者,让上位者更好的掌控。

那些上位者们很有默契的定下规矩,百姓只要交够足够的银钱便能在永安平静的过日子,毕竟上位者需要百姓去为自己高质量的生活去服务。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不管多么完善的规则,也无法制止。盛世和乱世之中,生存之道并无不同。

永安就是一方小世界,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着。生存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重中之重。

善人和恶人的差别其实不大,温饱是基本要求,只有活着,才有权利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在永安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活着,虽说有一小部分人不畏惧死亡,但他们还是会贪生,毕竟如果能活着,他们还是不会去寻死。

这是一个崇尚武道的世界,小到永安,大到大夏的皇城,每个人都痴迷于武道,当然学武的前提是你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学,也只有学武才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

六月初的永安总是干燥,火红的太阳挂在天边,天空都被烘烤的苍白,这天已经连续三个月未曾下雨,干涸的河床上龇开一道道如同被撕扯的伤口,触目惊心,河岸旁边坑坑洼洼,零星分布着荒草,正顽强的和烈日做着抵抗。

“咔嚓~”

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天空,撕裂苍白的天空,在紫色闪电的光芒下日光都显得暗淡不少。

“哗啦~”

随着紫色闪电的消失,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汇集无数的云朵,紧接着天空飘落豆大的雨水。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只轻小的木筏正随着风四处飘荡着,漫无目的,而在这简陋的木筏上,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正闭着眼慵懒的躺在上面,这天上的鸟,海面的风,水中的鱼,这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影响不了他。

就是这样一个对天地漠不关心的少年,此刻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天际。

“瞎子哥,你怎么样了。”

一座破旧不堪的庙宇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只见破庙中,一群乞儿围绕着一个昏倒在地的乞儿,昏迷不醒的乞儿也是一身破旧衣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这个乞儿和那些站着的乞儿不同的是他的眼前围着一条黑色的纱布,这乞儿干枯杂乱的头发被鲜血染红,丝丝血水沿着发尖缓缓滴落,身旁正蹲着一个身体较为娇小的乞儿,很显然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

“瞎子哥,你别丢下石头啊。”

娇小的乞儿眼中尽显惊慌,脸上露出担忧和害怕之色,一只手捂住蒙眼乞儿流血的后脑,一只手不停摇晃着蒙眼少年冰冷的身体。

“谁,是谁干的。”

娇小乞儿目光扫视着四周,眼中充满了冷意。

“是他自己摔倒的。”

一个乞儿弱弱的开口。

“自己摔倒?你告诉他是怎么摔倒的?”

娇小乞儿的语气依旧冰冷。

“他就是自己摔倒的。”

狗三面无表情的看着发怒的娇小乞儿。

“石头你跟着这个瞎子有什么用,迟早会饿死,还不如跟我后面混。”

狗三看着眼前的蒙眼乞儿和愤怒的娇小乞儿再次开口。

“三哥说的是,干旱三月死了这么多人要是再不下雨,这瞎子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狗三旁边的猪二蛋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色牙讨好的应和。

“石头你还是听三哥的吧,只有跟着三哥,我们才能活下去。”

身旁的几个乞儿也是一脸谄媚的劝说。

“那为什么不能让瞎子哥一起呢。”

石头用手擦了擦满脸污垢的脸蛋,带着哭腔道。

“他是个瞎子。”

狗三一脸冷漠的开口。

“你是承认是你们做的了?”

石头的怒火再次被激发出来。

“我可没说。”

狗三看着怒火中烧的石头轻笑的开口。

“你,你们。”

石头见瞎子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便收回双手缓缓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周围的乞儿。

“瞎子怎么了,我瞎子哥比你们厉害多了。”

石头抿了抿嘴唇用一种不可置疑的眼神扫视着围绕着他两的乞儿。

“就这个废物瞎子?他能比过谁?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狗三一脸戏谑的看着愤怒无比的石头,目光斜视着道。

“你们给我等着。”

石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土哥儿,满脸愤怒的开口。

“别让我等太久了,我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

狗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亮光便划向天空,随后沉闷的雷声便轰轰作响,紧接着雨水便落了下来。

“三哥,下雨了,竟然下雨了。”

猪二蛋龇这满嘴的黄牙兴奋的道。

“真的下雨了。”

“太好了,终于下雨了。”

“老天开眼啊。”

四周的乞儿都是很兴奋的你一言我一语。

“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啊。”

狗三用眼睛瞟了瞟瘦小的石头,就像猎人看到自己的猎物一般。

“不要再让我看见这个瞎子,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埋了吧。”

狗三看着地上的土蛋啐了一口道。

“我们去找冯老大要吃食去。”

狗三拿起身后的碗带头向外面走去。

“终于有好吃的了。”

“这真的是及时雨。”

“回头我们一定要感谢冯老大。”

“冯老大真的是大善人啊。”

一众乞儿欢呼雀跃的向雨中走去,丝毫不介意雨水拍打在身上。

“大善人?呵呵,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狗三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中不由冷笑。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已经身亡的瞎子在紫色闪电照亮天空的一瞬间,那黑布包裹下的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

“瞎子哥,我带你走,带你走。”

看着已经走远的乞儿,石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目光投向瞎子。石头蹲下身子,用尽全部的力气把躺在地上的瞎子拉到自己瘦小的背上。

感觉身体上传来的重量,石头咬了咬牙,双腿颤抖着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破庙外面走去。

石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这个破庙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要离开这里,带着瞎子哥离开这里。

雨水是不在乎你的出生,也不在乎你的背景,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毫无顾忌的抛洒在干涸的大地上。

滂沱的大雨润湿了土地,地面逐渐变得泥泞,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大雨中艰难前行,身后的脚印仅仅存留片刻便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石头,你可以的。”

转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后蒙着眼睛的瞎子哥,心中暗暗想着。

雨冲净了石头稚嫩的脸庞,露出刚毅的眼神

这场雨来的很突然,也很及时,至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这样的,久旱逢甘霖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是事。当然,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有些人可能并不喜欢这久旱而来的雨水,至少现在的顾兮寻就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后悔。

在石头背起自己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只是这种醒来却是思维上的醒来或者说是意志上的醒来,至少在顾兮寻的认知中是这样的。

顾兮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外界发生的一切,石头娇小身体上传来的热量,后背上方雨水拍打自己的冰凉,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只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属于土蛋的身体更为确切。

顾兮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自己是由一个彩色的光团构成,随时可能溃散。

“我在瞎子的脑海中吗?”

顾兮寻认真观察四周,却依旧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心中暗暗猜想。

顾兮寻只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神奇的空间中,在空间的上方,悬挂着两颗灰蒙蒙的黑点。

“这是种子?”

顾兮寻集中全部的意识向半空中的两颗黑点望去。

“还真是种子,两颗只有一半的种子。”

顾兮寻可以确定了,那两个黑点确实是种子,两颗只有一半的干瘪种子。也正当顾兮寻看清那两个干瘪的种子时,一股虚体感传遍全身。

“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顾兮寻瘫坐在地上,一股透支力量的无力感传向全身。原本由彩色光团构建的身体也变的暗淡了许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滴答,滴答。

随着时间的流逝,构建身体的彩色光芒正逐渐变的透明。就在顾兮寻感觉自己快不行,意志快要模糊的时候,突然一股暖意直接向自己涌了过来,顾兮寻艰难的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睛,只见在距离自己不远处,一团彩色光满正向自己靠近。

“咳咳。”

顾兮寻拼尽全力的呼吸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传遍全身。

“瞎子哥,你真的没事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石头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连忙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顾兮寻。

“咳咳,呜呜~~~”

顾兮寻还准备说些什么,可是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除了咳嗽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经过多次尝试顾兮寻最终放弃了说话的打算。

“黑的?”

顾兮寻努力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可当他睁开眼睛后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一种不好想法跳了出来。

“难道我又瞎,又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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