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翰林学士周木海在他的书房来回走着,冥思苦想,似乎十分着急。
“大人,左丞相大人来了。”府里的管家在门外喊道。
周木海连忙打开书房门,快步往客厅走去。
翰林学士的客厅上,一位年纪约五十岁的人端坐在主位上,身着普通便服,神色看不出喜怒,相比周木海来说显得更加有城府。
他就是左高权,南楚国左丞相,比秦州右丞相职务略低一级,辅佐皇帝并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官员其一。左高权是先帝的忠臣,先帝嘱咐他多多照拂瑜王,因此他实际上是站在瑜王的队伍,也是瑜王的得力助手。
“左丞相大人,您来了。”周木海尽量保持镇定地上前迎接他。
“嗯!不知周大人可方便聊两句。”左高权说话声底气很足,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说话的语气也让人捕捉不到他的想法。
周木海猜出左高权应该是瑜王派来的,他笑着提议道:“左丞相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左高权点点头,缓缓道:“甚好。”
两人来到周木海的书房,周木海给左高权倒上一杯热茶,说道:“左丞相大人,请用茶。”
“嗯!”左高权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道:“皇上邀请瑜王暂住宫中,怕一时半会回不了瑜王府,本丞相上午见到瑜王时,瑜王暗地里交代一句话,本王安好,无需挂心,莫要冲动,待仙女归,再做打算。”
周木海点点头,大概明白话中之意,皇帝将瑜王禁足于皇宫中,无非是想控制瑜王。现如今瑜王传话安好说明他有能力应对,让他们不要冲动,至于仙女,从前两次的私下会面中得出,应该是千云无疑。
“左丞相大人,现在宁王已被打入天牢,朝中只有瑜王对皇上存在威胁,臣甚是担心。”
“你的担心很正常,以当今皇上的手段,确实会选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且从这几个月的事情上可以看出,皇上根本不在乎民声,这就有点麻烦了。”
“那左丞相可有对策?”周木海略显着急。
左高权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缓缓摇头,说:“本丞相如有对策就不会大晚上冒险到周大人府上,现朝局混乱,皇上完全不按正常操作,不在乎国家存亡,只要出现意见不同者,轻则官职不保,重则抄家灭族,如此狠毒,谁敢上前说话。”
“皇上欺人太甚。”周木海的神色十分恼怒。
“周大人,本丞相想知道瑜王所说的仙女是何等人物?”在宫中他与瑜王擦身而过时,瑜王偷偷向他交代了几句话,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们好好说,现如今只能向周木海提问。
周木海看了看左高权,他怎么也算是跟随瑜王数年的老臣,应该可信。“如果臣没猜错,应该是千云小姐。”
“千云又是何人?”左丞相权高位重,事务繁忙,甚少打听民间的传言。
周木海没想到他连千云的名字都没听过,左丞相怎么也会跟秦州互动,他竟然不知道秦州的四女儿?“千云原本是秦州的四女。”
“右丞相的女儿?”左高权有些吃惊,秦州的子女他见过好几个,却不曾听说过此人。
周木海点点头。
“原本是秦州的四女,那不过是十来岁的毛孩,仙女怎么讲?”
周木海再给左高权倒上热茶,解释道:“臣也是从瑜王口中得知,千云小姐以前一直是皇上的人,皇上登位基本是千云小姐背后细心谋划,而秦州对自己的四女也不甚喜爱,连族谱不曾让千云小姐入谱,外面不认识千云小姐也属正常,加上当时的千云小姐有心隐藏,更难让人知晓。”
左高权突然听到这么一位人物,且还是一名小女子,有些许震惊,他抿下一口茶,接着问:“如此说来她是皇上的人,为何现如今会帮瑜王殿下?”
“皇上登位,将千云小姐处死,只是千云小姐命大活了下来,正因如此,瑜王殿下才放心千云小姐。”
“这确实是皇上的作风,如果真如你所说千云能力如此大,皇上不可能还会留她。”
“是!”
左高权为当今朝局叹一口气,说道:“现本相也被皇上猜忌,行事诸多不便,如周大人需要本相带话瑜王,怕也不方便了,但是本相可以跟你们说,只要皇上把宁王处置完,下一个不是明王就是瑜王了,你们得抓紧了。”
“臣明白,只是千云小姐行事隐秘,臣也无法联系。”
“朝中动荡如此大,周大人无需主动联系,怕千云小姐也会有所耳闻。”
“希望如此。”
左高权缓缓站起,“时间长了多有不便,本相该告辞了,日后有消息,我会派人来通知。”
“好,有劳左丞相大人了。”
左高权离开后不久,周木海府上就迎来了秦州,右丞相大人,即千云名义上父亲。
周木海被管家通知右丞相大人上门,心中紧张不已,前脚左丞相刚走,后脚右丞相就到府上拜访,要说是巧合周木海绝不相信。
不过,人家可是比左高权还要高一职的秦州,他哪敢怠慢。
“不知右丞相大人深夜到访,臣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请右丞相大人海涵。”此时周木海的手上微微出汗,稍显紧张。
秦州缓缓起身,在客厅里走动几步,说道:“本相刚刚似乎看到左丞相从翰林学士府上离开,于是想进来瞧瞧,能有何大事会让左丞相大晚上不作息,跑到翰林学士府来。”
周木海心里暗道不好,他果然冲着左丞相来的,他握了握双手,使自己平静下来,说:“左丞相大人确实来过臣的府上,这不,他刚刚离开,右丞相大人就来了。”
“哦,那左丞相到府上来所为何事啊?”
“哎,也没什么,左丞相大人的一个远亲要到圣都城来,是一名学子,想让他在府上住上些时日,提高一下学识。”
“哦,就这事?”
“就这事。”
秦州面无表情地回位子上坐下,喝上一口茶,继续问道:“那真是难为左丞相大人大晚上跑一趟了,难道他白日很忙?”
周木海赶紧上前替他把茶水满上,说:“这在下就不清楚了,左丞相大人说现在皇上正在抓反派军,他白日事多,只好晚上顺路过来。”
这次秦州没有说话,轻笑道:“周木海,你还真拿本丞相当白痴不是?”
周木海赶紧跪下,摇头道:“下官不懂!”
秦州笑道:“你不懂没关系,皇上会懂的。”说完直接无视周木海的神色,喊道:“来人,将周木海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