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圣地作为大乾帝国的皇城,最为耀眼的无非乃是皇宫,其占地面积广大,拥有宫殿两万余座,分部也错落有致,回廊亭阁,飞檐斗拱,千园争纷,极尽华贵。
如在清晨,日照天边之际,宫羽楼阁之上似有云雾涌动,瓦上映出五彩光华,映照出雕梁画栋、龙凤相随的景象,那种宏大的气象,只觉犹如仙中楼阁不似人间之地!
话不多说……
这日,大乾皇朝最为尊贵的二公主正乘坐天马在辽阔的马园中飞驰,可天马那双巨大的羽翼似乎并不灵便,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能掉落一般。
忽地一阵迅风袭来。
“啊!”
李香伶一个不甚,险些摔落下马。
为此她俏脸微寒,只好努力操控天马缓缓下落。
“吁!”
刚一落地,她一扯缰绳,天马在地面上滑行了数丈才踏稳在地面。
就在这时一位面容普通的高大男子慌忙跑来,毫不迟疑的跪伏于天马腹之下。
李香伶英姿飒爽地跨马而下,踩于此人的脊梁落地。
男子则低着头躬身而起,目光却时不时的瞄向二公主殿下,眼底深处竞隐藏着一抹眷恋。
李香伶手持马鞭却回身抽向了男子。
“啪!”
一道鞭痕赫然出现在男子的脸上。
男子却没有什么反应,低着头,只是痴痴地盯着女子的脚尖,仿若一尊没有知觉的木偶!
“臭哑巴,你看看你把我的白龙喂成什么样了?”李香伶娇喝地指了指天马那鼓囊的马腹,又上前拍了拍那高耸的马臀,气急道:“你都快把他喂成猪了!本公主就奇怪了,马园中怎么有你这么废物的马夫,自己去刑司领鞭三十。记住,我再给你三个月时间,若是那时白龙还是瘦不下来,你就从此与它同寝同槽,作一只“畜牲”陪伴它吧!”李香伶狠狠扔下手中的马鞭,转身对着一旁等候的宫女愤声道:“气死本公主了,我们走!”
几名宫女纷纷欠身,跟随在她身后款款离去。
而男子傻傻的望着李香伶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的目光仍久久不愿离开,好似那颗心也被带走了。
“哎呦呦,花落有意流水无情,就算你为此望穿秋水,她也再回不到你的身边了。”恰在这时一位身穿宫装的妩媚女子款款走来,好似调侃又是嫉妒地说道。
男子听闻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隐隐多了一丝暗淡。
而那女子见男子竟然如此无视自己,风情万种的美眸中多出一缕幽怨,随一跺脚,心中气结,瞥向一旁的天马,便嘲讽道:“爱屋及乌至如此地步,我飞鸟也真是长见识了!啍,你就那么不愿忘记她,甘愿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这样、真得值得吗?”
男子听而不闻,默默转身与飞鸟擦身而过,牵起天马的缰绳向马场走去,自始至终也没有瞧向飞鸟一眼。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飞鸟的语气骤然间温柔宛转。
男子脚步一顿,可转眼又埋头向前走去。
“大木头,你……嗯?小厚土,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飞鸟幽怨地吐槽一句,随即俏脸一变,又道。
“咦?你怎么发现我的?”说着,一位身穿淡黄色宫装的精灵女孩懊恼地从开裂的大地中钻出,女孩约有十八九岁,梨涡浅笑间十分清纯可爱。
“呵呵,别以为姐姐不知道?你这小猫的鼻子最灵了,整天喜欢抓着姐妹们的小尾巴索要吃食。”飞鸟笑靥如花,掩起朱唇轻笑道。
“哪有嘛?都是姐姐们自愿给我的。”后土神色扭捏地抗议道。
“去,到刑司给我打声招呼,萧毅(萧天奇)要是损了半根毫毛,我扒了他们的皮!回来,我请你吃百花糕,怎么样?”
“真的?呵呵,小妹这就去。”
只一溜烟的功夫,后土便遁地消失于飞鸟的眼前。
“小吃货!”
笑骂一句,飞鸟撩起秀发,扭着纤细诱人的腰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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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萧弃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来到了皇都城一处繁华地带。
古城中店肆林立,楼阁飞檐鳞次栉比,而人头攒动的人们更是为它争添了光彩,小吃、杂耍、说书等应有尽有,真是热闹非凡,非一般城填可比。
萧弃便就此找了一家名叫“凤来祥”的客栈暂时安顿了下来。
此地离皇宫不算远,遥望过去隐隐能看见其高大城墙与角楼,便宜他打探消息。
然后,萧弃经过几天的打听,他发现凭借自己的微薄力量想混进皇宫几乎不可能。
皇族成员的衣穿住行都是由造衣监、御植园、御兽园等一手操办,连宫中的侍卫宫女的吃穿用度也是有专门的商家提供,且物资只能送达正门,有宫中专门的卫兵负责押送。
就算想凭借正当手段进宫当一名侍卫,都需要有人担保、考核,对个人能力、长相、家世出身都有严格的要求。
别说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自家知根知底的后辈,谁会拿自己的脑袋来为别人担保呢!
萧弃没了办法,拿出此前从萧家主屋顺带的衣衫,这是他父母曾经穿过的,正好让元宝熟悉上面的气味,相信以寻宝灵鼠的能耐,不难找到其踪迹。
果然如他所料,元宝很快确定了其母李香伶的住处。
可不幸的是一连三天过去了,却一直未曾寻找到其父萧天齐的踪迹。
为此他心中越加沉重,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传来的消息,深怕传来的是噩耗。
这日清晨,元宝如约而回,一窜入萧弃的客房,便传来它兴奋的叫声。
萧弃心头微喜,忙上前将元宝捧在身前,一双眼晴直视着元宝,激动地颤抖道:“找到了?”
“叽叽!”
元宝连连点头。
“哈哈,好,太好了,我们今夜就将父亲和母亲一齐带出皇宫!”
萧弃心中十分振奋。
待深夜丑时。
一只小白鼠趁夜色来到马园,向马圈以北的小木屋快速窜行。
直至小木屋门前,小白鼠小心地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异常情况,才将灵归墟界中的萧弃悄然放出。
只见空间旋涡凭空陡玩,紧接着一道人影遁身而出。
“父亲!”。
萧弃眼晴微湿,一声呢喃,难掩面上的望断白云之情,连欲推开木门的双手都微微颤抖着。
“吱呀!”
只犹豫片刻,萧弃屏住呼吸一把推开木门,应声进入了屋中,就待他刚欲张口时,面色陡然凝固,木屋中除了简桌木榻,并没有发现希望看到的人。
“怎么会这样?”萧弃神情沮丧地看向元宝。
与此之际,从屋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就是萧弃吧?恐怕让你这个小家伙失望了,你的父亲早已押往金銮大殿去了!”
刹那之间,萧弃顿时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啍!”
萧弃脸色难看地踏出木屋,定眼看去,只见门外有一人背负双手虚空而立,这人浑身以黑袍包裹,连面部都多了一层朦胧的黑雾,使之看不清面目长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如同深渊。
“你认识我?那你又是谁?且是如何得知我今日的目的所在?”
萧弃心中不解,随将疑问当面提出。
“桀桀……告诉你也无妨,本座乃是天监阁的阁主,名唤李玄机,论起辈分来,吾还是你的外叔祖呢!没想到吧?唉,要怪就怪你这小家伙的见识太少,这座皇宫内外都容纳在本座的神域范围之内,那小老鼠在老夫的眼皮底下晃荡了几天,费了那么多功夫,让我没想到是竟是,最后竟是为了一名马夫!呵呵,为此你们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不查不知道,这马夫还真不一般,小娃娃你说是什么人想救他呢?”李玄机似是发现了有趣的事,忍不住调侃道。
“天监阁?神主李玄机!”
萧弃眸中满是嗜血冰冷的杀意。
“呵呵,想杀我,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在说吧!”
“轰、轰、轰…………”
整齐的步伐声由远及近。
一支由三千兵卒组成的队伍映入萧弃的眼帘。
这支军队全部身穿黑色兵甲,手握长枪,一个个最少也是元气境中期的修为,漫天的血煞之气摄人心脾。
“哈哈,别想着逃跑哦,我会一直盯着你,不然某个下贱的马夫会死的!”李玄机森寒的声音提醒道,与此说话之间,他的身影好似迷雾,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弃伫立在木屋前,满脸的冷寂肃杀,浑身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锋锐的决然之意。
“杀!”
萧弃霍然暴喝一声,犹若雷霆滚滚响彻天地。
“嗖!”
只见他足下点地,身形爆冲而出,如离弦之箭势若奔雷,化作一道残影在军队中横行无忌。
“砰砰砰……”
萧弃的一双铁拳齐出,拳拳如虎豹雷音,回荡在整个马场,每一拳落下便有一人当空爆开,鲜血淋漓如雨。
若他抡起双臂,空气就似被撕裂,发出刺耳般的气鸣,期间就算有长枪扎在身上,却也伤他不得,只要划臂格开,顿时就有数名甚至十几名精兵连人带兵器横飞出去,后方如有兵卒被砸中,也得喷出一大口鲜血,运气不好的便要当场气绝身亡。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最后不足千人的兵卒终于胆寒,只得散于两旁,即不愿再出手也不敢退去,必竟军法无情!
萧弃浑身浴血,面目狰狞犹如地狱中走来的恶鬼,目中更是凶光四射,宛若两把凶刀,被他盯上的兵卒无不是吓得惊恐无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吊在他周围不敢近身。
萧弃一双铁拳滴着鲜血,一步步地向建筑群的那处最高的金銮殿破进。
“轰、轰、轰……”
突然四面八方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国主有令驻足不前者,杀!”远处一位将军大声喝道。
这近千的兵卒闻言,惊恐地互相对视彼此。
“杀!”
其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兵卒们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眸中蒙上了一层血色,随决绝地一齐向萧弃杀来。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天边。
尸堆中原本疲惫不堪的萧弃突地长啸一声,浑身战意升腾,极尽升华。
霎时间九霄云外似有悍雷惊响,登时异像频出,显然有武道人仙出世。
忽然一股霸道嗜杀的意志从他身上迸发而出,似化为利箭直射苍穹,不想竞引动“天发杀机”,与其中的无上意志引引相合。
一时间萧弃身合天地杀伐之力,好似每一拳每一脚都借助了天地之势,竟威势大增。
也许萧弃被这些“蝼蚁”弄得不耐烦了,竟拨出一腰身粗细、长有数丈的铜铁柱。
挥舞起来,掀起呼啸的烈风,气爆如雷,似有翻江倒海之力威不可挡,竟无一人可靠近萧弃周身。
金銮殿前,一身龙袍的李玄霸神色如渊地凝视着下方的萧弃,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神秘的黑袍男子,正是此前天监阁的阁主李玄机。
“呜、呜呜………”
而高台左侧一角,两名内卫正押着一位面露惊容、目中布满血丝的男子。
“国主,臣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小子,反而为此牺牲如此多的兵卒呢?”李玄机抬眼看着身前那道渊渟岳峙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出心中的疑惑。
李玄霸闻言,淡漠的黑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幽深而凝静,仿若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他沉默良久,才道:“萧弃身上必竟流有一丝我大乾皇族的血脉,男儿正应当如此壮烈,许些蝼蚁就当给他的陪葬了!”
李玄机心中一颤,不觉退后半步,旋即忙低下头,不再多言。
而一旁被内卫押制的男子听到此言,却猛得挣扎起来。
两名内卫见此目光一狠,便痛下狠手给了他几拳,将之摁压在地。
男子痛哼几声,不甘地咬破了嘴唇。
他双目充血,瞥向高台下的那道久违的身影,浑身惊颤不已。
“啊啊………”
想要大喊却喊不出什么来!
眼泪在一滴滴流淌,心中的痛比之撕心之痛还要痛楚百倍!
与此之际,从殿前一侧忽然走来一群人。
由侍卫总统领率领一众手下警戒四周,拥护着十几名皇族之人来到高台。
当前的是身穿齐胸襦裙、雍容华贵的皇后姬如雪,其后紧随的是太子李景平、六皇子李乾坤、大公主李聘婷、二公主李香伶等一众修为不俗的皇子公主。
当皇室众人看向高台下的一幕时,无不心神剧震,甚至胆小的脸色发白,口中欲呕。
唯有皇后面色安逸淡然,看着下方如神如魔的萧弃,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沉痛。
姬如雪心知事情闹到如今这般地步,她这位外孙怕是保不住了,随心中硬起心肠,喝道:“如此悖逆狂徒,不杀不足以维护我大乾的威严!不杀之又怎向这死去的万千兵将交待!范统领,还不将此贼人就地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姬如雪一身气势威压如狱,一时间一代国母的风采一览无遗。
“是!”
那领头的将军向前一步,拱手一拜。
范明心中微苦,心说:“若论肉身之强,比之下方的青年无人能出其左右,实乃天生的战神,吾不及也!”
他虽没有把握战胜此人,但此刻不由它想,即便不愿,也必须与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