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染与萧弃迈步踏入殿门,殿内就传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
接着纪长恭对着身旁的几位弟子笑道:“弃儿来了!”
听到笑声,二人急步行至纪长恭面前。
孟染笑着恭施一礼,道:“师尊!”随即站于一旁。
“嗯!”纪长恭点头相应。
又听萧弃恭声道:“徒儿拜见师尊!”
“好了!今日难得我们师徒团聚于此,就不用如此多礼了!来!弃儿!还不见过你的二师兄!”
纪长恭看向最前面的一位俊美青年,介绍道。
萧弃此前还没注意,只觉得此人的侧脸有些眼熟,此时再一瞧,脸色不禁微微一僵,心中暗暗叫苦。
“师弟!你的眼睛?”
恰在这时,纪清雪忽然惊呼一声,语气中满是惊喜的意味。
使得原本黑着脸的白袍青年,脸色也转而闪过疑惑之色。
“嘿嘿,还是师姐目光如炬!师弟还道你们瞧不出来,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孟染无良地笑道。
“好!好啊!”
纪长恭原本飘逸的气质荡然被一股孺慕之情所代替,连阎道宗也难以隐藏眼底的一抹喜色。
萧弃心中虽有些尴尬,面上却笑意满满地应贺众人,直到他忍不住偷偷瞟了身前的白袍青年几眼,这一幕,恰被纪长恭瞧个正着。
“呵呵!”
他故作懊恼地一拍额头,笑道:“老喽,记性也差了!光顾着高兴,忘了正事!”便一指白袍青年,对萧弃正色道:“这是你二师兄风凌絮,下山历练已有三年,今日得回,你们当好生熟识,亲近一番才是!”
萧弃多少为之前的行为心有惭疚,便连忙上前抱拳,躬身一礼,有些讪讪地说道:“萧弃、见过二师兄,正所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此前如有师弟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师兄海涵哪!”
风凌絮神情淡漠,目光平澜无波,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不敢,师弟多礼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一凛,皆是察觉气氛有些不对。
纪长恭双眉一蹙,疑道:“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风凌絮连忙摇头道。
萧弃暗自嘀咕:“不用这么记仇吧,不就是说你长得有点娘吗!”
对此,他只好硬着头皮赧然道:“今日弟子的眼症得以重获光明,一时竟喜不自胜,行为难免放浪形骸,不巧正被二师兄路过瞧见,起了言语上的…,恐、二师兄一时没认出师弟来、也属正常!”
众人恍然,话中虽有避重就轻之嫌,不过众人也深知风凌絮平时极重仪表,得见萧弃一时邋遢,看之不惯倒也合他的匹性,众人也不会为此深究。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弃儿的眼睛得以康复,一时情难自禁倒也合乎人情!凌絮啊,你这做师兄的也得理解你萧师弟的心情嘛!”纪长恭笑着看向风凌絮,道。
风凌絮闻言眼角都在抽搐不停,心中凌乱:“我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虽然误会也得以冰释,但心中易是有气,风凌絮咬着后槽牙,道:“师尊此言有理,是弟子的不是,没能体味师弟当时的心情,误会五师弟了!”接着又向萧弃有些“歉意”地说道:“还望五师弟见谅!”
“二师兄羞煞萧弃矣!万不能如此,是师弟之前冒犯风师兄了!”萧弃恳声向风凌絮认错道。
风凌絮听得此言,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尔等皆是我纯阳宗未来的顶梁之才,理当相亲互助,许些误会只是小事!”
纪长恭捻须感叹一番,随又笑着看向风凌絮,道:“凌絮,你这次下山可有什么收获啊?”
风凌絮闻言一扫之前的郁气,微眯起狭长的眸子,似有炫耀地淡笑道:“弟子不才,这次确有收获,在外历练期间偶得了些机缘,突破了当下修为,侥幸破至阴神境圆满!”
“这么快,都快赶上大师兄了!”
纪清雪一双空灵秀美的眸子满是羡慕之色。
风凌絮谦虚道:“我哪比得上大师兄呢,大师兄早在三年前就已达圆满之境,现如今恐已一只脚踏入鬼仙了!”
风凌絮嘴上谦虚,眼中分明多了一丝得意。
与此之际。
“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阴神圆满就是大成的,可考虑过小弟的感受!”孟染故装忧伤的样子,作怪道。
“哈哈……”
这话一出,若得众人抿嘴轻笑。
这时风凌絮看向暂时被大家忽略的萧弃,眸中精光一闪,嘴角略微露出狡黠之意,便“不经意”地对萧弃问道:“我听说五师弟入门仅有三月有余,早日竞以成年之龄被师傅收入门下,想必天赋过人,但不知五师弟能否在三年内踏入魂婴之境,达至大师兄那般的资质?不过三又三年,等到晋阶阴神境那时,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呢?修行无尽,岁月有头!诶,是、是师兄多言了!”
几句询问与感叹,打断了众人的谈笑,气氛瞬间寂静下来,一众目光又集聚于风凌絮和萧弃身上。
阎道宗原本淡然的目光微微闪烁。
纪清雪则黛眉微蹙,不知想些什么。
而纪长恭将一切看在眼中,一双如渊似海的眸中多了一缕意味难明的味道。
也只有孟染不明所以,急忙搭腔道:“三年?我们这一脉中,当年也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你们二人达到过,不过我却相信五师弟有这个本事!”
萧弃环视几位师兄师姐,又将目光投向了眉宇间似有嘲讽之意的风凌絮,脑海中闪过“价值”二字,不禁心中有些伤感,面上却淡淡一笑,道:“嘿嘿,以三年之期踏入魂婴之境,师弟怕是一生都不可能了!”
此言一出,气氛又陡然一凝。
风凌絮觉得一箭之仇得报,也不想与一个废物再做纠缠。
他以漠视的目光瞥了萧弃一眼,劝慰道:“这样也好,凡事有弊必有利,神魂凝炼得越加牢实,根基也越深,只要资质不差,年龄大些也不要紧,只要意志坚定也一样会成为强者,自古便不乏这样毅力之人。”
萧弃冷傲一笑,道:“我想、二师兄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三年的时间太长,三月之期已足矣让我踏入魂婴之境!”
一声“魂婴之境”使得玄阳殿内似炸了锅。
“五师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孟染喳呼道。
不过他看向萧弃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似作伪,继而难以自信地叫嚷道:“难不成还是真的不成?”
孟染都快惊得癫狂了。
阎道宗与纪清雪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荒唐事,便不由一齐看向师尊。
却见纪长恭手抚长须,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俩人对视一眼。
阎道宗原本淡然无波的眼眸骤然一缩,那抹震惊作不得假。
纪清雪则捂住自己的丹唇,随后一双美眸紧紧地看向面色依伯淡然的萧弃,心中易是极不平静。
这里心思最复杂的当属风凌絮,一方面他怨自己走眼了,另一方面他恨不得掐死这姓萧的,对他狂吼一句:“你他妈的早说啊!”
少许功夫,待几位弟子平稳了心绪。
纪长恭凝视一众弟子,眼中有一抹锋锐之色掠过,道:“这件事除了我们师徒之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丝毫,不然当以门规处置!”
众徒面容一肃,一齐拱手拜道:“谨尊师尊之命!”
“嗯!”
纪长恭双眼微眯,先是别有深意地瞧了风凌絮一眼,见他神色间并无异常,便抚须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下一秒,目光不经意间在风凌絮的腰间定住。
“咦?”
纪长恭轻咦一声,随即讶然一笑,指着风凌絮笑骂道:“好你个滑头的小子,得了宝贝,也要对为师藏着掖着了!”
闪凌絮讪讪一笑,轻轻解下腰间吊挂的一把金色折扇,恭维道:“师尊慧眼,这正是弟子接下来要说的,此扇名为“昆墟焚火宝扇”,是弟子从天云宗遗址中的一座枯井中所得,虽说是一件极品法宝,但论及威力已及得上下品灵宝的威能!”
说着,他缓缓打开扇面,便见金色扇骨与淡黄色扇面分明有致,一面扇面上浮雕有一只精美的展翅金凰,另一面却是一段笔走龙蛇的金色禁文,此扇可以说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世间恐难以寻找出另一把精美绝伦的折扇了!
风凌絮手持宝扇,也难掩面上的喜爱之情,众人惊叹此扇的华美,但并不羡慕。
假若没有儒雅俊美的样貌气质,让一个面瘫、壮汉或是跳脱之人平时拿出这么一把折扇来,那画面都不敢想!
而纪清雪身为女子,就更不会手持一把男子才会使的折扇了!
期间,风凌絮的目光几乎不离萧弃,最后沉凝思忖了片刻,收回手中的折扇,伸手向怀里一掏,手中便多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属,此物表面有金红两色流光,映彩留霞。
口中说道:“天云宗遗迹中与之一起发现的还有块赤阳精金,今日得见师弟,我这个师兄便以此物作为见面礼送予你,望五师弟不要嫌弃!”到此,风凌絮话语突然一顿,面带汗颜之色,道:“师兄也是一个俗人,万望师弟不要见怪才好!”
孟染与纪清雪见到风凌絮手中之物,纷纷惊呼出声。
“天啊!竟是赤阳精金!”孟染惊喜道。
纪清雪接道:“不想世间还有此此等神物!”
“赤、赤阳精金?”
萧弃从未听闻过此物。
阎道宗见萧弃惊诧不解的模样,难得开口解惑,道:“赤阳精金的前身名日:‘天外精金’,此物在天外经过太阳星,受阳炎煅烧,乃是染天火热力留下的精华,可谓、世间难得一遇的至宝!”
萧弃闻言心中震动,不禁想起风凌絮最后说的那句话,暗道:“俗人?俗人?谁不是俗人呢!”
萧弃看向风凌絮,最终释怀一笑,伸手一推,真心实意地说道:“不可,二师兄的心意师弟晓得,如此重宝师弟是断不会收的!”
风凌絮既知萧弃天赋绝世,有心缓和与他的关系,当然直言相送,一时间二人竟为此争论不下。
众人见闻,当然乐见其成,皆是饶有兴致地瞧着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