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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巨人之末,坤艮之秘(二)

地球古代有一个流传很广的笑话,吐槽的是某著名MOBA游戏里“不合理”的设定——“为啥火男能被点燃?为啥飞机能踩中地上的陷阱?为啥蛇女能穿鞋?为啥机器人能被吸血鬼吸血?为啥石头人居然能被石化?”

不过,如果非要较真一下的话,生化机械之躯确实可以有血有肉,至于吸血鬼打不打的过生化改造人、敢不敢上去吸血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再说起来石头人被石化,其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管是石头修炼成精,还是牛逼存在制造的岩石生物,既然能跑能动,那么内部必然存在支持这种“生命现象”的复杂结构,而石化破坏了这种复杂结构,让“有生命的石头”变成了“无生命的石头”,那石头人就死了。用石化术杀死石头人,就是这么任性!

然而当拆解龙伯国巨人尸体的过程继续进行(当然还有此处海沟最深处六千三百丈的信息传来)之时,某些更加细思恐极的细节暴露出来。

“坤艮帝的行为,可能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狠辣——铁橄榄石巨臂并不是从外侧刺入龙伯国巨人的后背,而是从龙伯国巨人的身体中‘生长’出来的。这个过程如果代换在人类身上,就是用某个倒霉蛋的骨骼、血肉被法术凝聚成兵刃,然后杀死这个倒霉蛋自己!”

“……太可怕了。”

“如果把铁锈色巨大手臂和龙伯国巨人尸体的成分也考虑进去的话,这种可怕程度还要增加一分。毕竟’正常’的橄榄石是应该同时包含铁和镁的,换句话说,坤艮帝的法术还有攫取特定元素的功能,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坤艮宫修士,究竟还保存有他们祖师爷的几分传承?”

阑珊回忆着乌月之战中坤艮宫大乘的表现,然后很无奈地发现除非她去乌月上实地考察战争遗迹,否则根本无法确认细节。此刻的西门戎已经拆解开龙伯国巨人尸体超过三分之一的部分,依然是没有复杂结构,几乎纯净的镁橄榄石。

“好好想象一下,若一个人类修士或者有血有肉的妖类中了坤艮帝这一招会怎么样?应该不仅仅是被羟基磷酸钙(骨骼的主要成分)凝聚而成的手臂穿胸而死那么简单,考虑到人类或妖类的血肉成分,怕是要变成成油母质一样的黑不啦叽、臭哄哄、黏糊糊的东西……”

“好恶心!”

“确实恶心,但为了有能力对抗这种恶心的法术,必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西门戎把他想象出来的“人类或妖类中了坤艮帝狠毒法术的惨状”发给了白木真人,“敢问道友,九墟有没有倒霉蛋被坤艮宫打成这个的德行的?”

白木真人的回复是——“这分明是坤艮宫处死逆贼的景象,大将军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西门戎心说还真猜对了,看来坤艮宫的数万年传承并没有缩水,“众所周知,九大仙门里最喜欢肉搏的就是静心斋,那么静心斋是否与坤艮宫发生过冲突?如果有的话,冲突的结果是什么?”

西门戎之所以问白木真人这个问题,是因为巨木旗和静心斋关系还算不错,静心斋那群疑似一拳超人精神传人的体术狂魔,硬要分类那也是太初生泽之道。西门戎本以为静心斋修士面对坤艮宫的元素掠夺法门会吃很大的亏,但白木真人的回答却是两个宗门长期势均力敌。

“强力到一定程度的太初生泽之道可以抗拒太初坤艮之道的元素掠夺?或者说静心斋高手够多,坤艮宫不敢打消耗战?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西门戎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问白木真人,“我看地图上,坤艮宫在九墟的驻地位于渊州无底峡,这无底峡究竟是怎么个无底法?”

白木真人说他也没去过渊州无底峡,但这地方的神异之处在整个九墟都独一无二,因此各种传说流传的相当广——无底峡是一座极为幽深而广大的峡谷,四周河流密布,峡谷里却见不到水,周围阳光灿烂,峡谷里却黑暗无光,如果你对无底峡内部喊话,会发现听不到回音,而如果你扔一块石头进去,那是永远也听不到落地的声音……坤艮帝是唯一一个进入无底峡最深处还活着回来的人,而从九万年前一直传承至今的坤艮宫驻地,就修筑在无底峡的岩壁侧面。

“总之很好很强大,但是依然无法对那群体术狂魔产生碾压性的优势……只能说除了随时准备黑化的鸿蒙道和不高阶就是辅助的命心道,太初九道的其余七道的平衡性还真不错。”西门戎吐槽完毕,对白木真人提出下一个问题,“坤艮宫既然守着无底峡,那么是否做过把逆贼捆住活活扔下去的事情?既然只有坤艮帝能活着爬上来,那么其他人掉下去就必死无疑。”

白木真人说:“这种事情……坤艮宫或许偷偷做过,但至少就巨木旗那边的说法,没有大规模做过,至于为什么……应该说是坤艮帝留下的祖训吧……”

“多谢道友,有什么修炼上的需要尽管提。”西门戎关闭了与白木真人交流的频道,然后转向阑珊,“这次海中探险结束后,我想把探测的重点放在渊州和巽州,你对候风道的功法和坤艮宗的功法哪个更感兴趣,我的小姑娘?”

阑珊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还是坤艮宫吧,不仅仅是关于功法,还包括九墟真正的秘密……”

“你是说有关‘她’的么?”

“正是如此,西门先生。我曾经以为自己只是红莲华的造物,而且已经彻底独立,现在却知道我是某个古老存在的碎片,怕是命运依然纠缠在一起……我不喜欢这个事实,我不想被什么妖魔鬼怪吃掉,我也不想逃离九墟,所以我终究必须要战胜‘她’,而如果提早发现‘她’的弱点的话,胜算应该能高一些。”

“有志气,我的小姑娘。你对湛鳞骨蛟所说的‘她’,有什么推断吗?”

“推断说不上,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她’的本体可能非常庞大,藏在非常深的地方……但愿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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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戎和阑珊对龙伯国巨人尸体和铁锈色巨大手臂的考察,持续了整整一天,到最后所有现在能被解读的都被解读了,至于那些暂时不能被解读的,一律归咎为“坤艮帝牛逼”。

至于渊魁甲把龙伯国巨人尸体和海底火山联系到一起的原因,也算是找到了——在龙伯国巨人尸体之下和尸体周围,发现了大量宽阔的孔洞,这些孔洞大都已经被冷凝的岩浆所堵塞,但在深处仍有余热。

“深渊吞噬者……就算不是之前那一头,也应该是同类的大妖所为,然后岩浆就顺着这些洞喷了出来,不过深渊吞噬者是要做什么呢?”

“以深渊吞噬者的体型,确实可以直接吞噬铁橄榄石的巨大手臂,但很可能无法破坏,也无法消化,所以它指望用地火来破开巨大手臂上的禁法,然后它失败了,但岩浆喷射持续了很长时间。”

“由此可以判断,深渊吞噬者的智力并不低下,想象力甚至可以说充足。但也足以说明妖神期大妖和大乘期修士仍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研究工作告一段落,西门戎开始着手“修复”龙伯国巨人尸体,这种“修复”当然也是加了料儿的,多种监控设施被埋入,把新的“龙伯国巨人尸体”说成是一个无人监察哨也丝毫不为过。出于对那头死了九万年的大型倒霉蛋的纪念,这个监察哨被命名为“巨人之末”。

尘埃落定,西门戎、阑珊和护航舰队要向远海中央海岭前进,至于那头渊魁甲的去向,阑珊直接询问了它的意见。她得到了“跟着一起走”的回复,就算是强调可能遇到妖廷大军,这头已经变成“脑残粉”的化形期大妖也并不在意。

“这是典型的要升级,要机缘,而不要命,不过好歹有护航舰队在,渊魁甲死亡的几率并不大。”西门戎把一个文件包发给阑珊,“稍微看一下吧,渊魁甲雷属神通的在甲壳结构上的体现。”

阑珊显然是西门戎的好学生,很快看出了端倪:“某种类似压电陶瓷的结构?”

“你说到了点子上,我的小姑娘。电鳗之类的生物依靠特化的肌肉发电,而渊魁甲居然是依靠特化的甲壳发电,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却在情理之中。渊魁甲甲壳上类似‘压电陶瓷’的结构能把机械振动转化为电能,还能把妖力波动转化为电能,转化效率上非常出色,说它们是深海天然发电机都不为过……然后问题来了,渊魁甲的这种发电结构,能以仿生的模式推广应用么?考虑到妖力波动的作用不可忽略,或许我们可以在墨潭沼展开一些以妖类为试验品的有趣试验……”

“西门先生的意思是那群猢狲妖?”

“没错,猢狲老祖和它的信徒们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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