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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忽略你,与你何干?

出于地球人类远古历史上“烈火与灰烬”的记忆,红与黑的配色往往是大魔王的标配,不信你看看哥斯拉、死亡之翼和大菠萝这三个货就知道了,虽然体型相差较大,但红黑配色就是屡试不爽怎么办?

而现在,一个标准红黑配色的庞然大物就这么在西门戎、阑珊等人面前现身,先是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整个前臂都露出来,随后是头部、上半身、腰部,除了腿脚还在熔岩中,其余的身体部分已经基本探了出来。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大片的黑暗海水,但很显然,这不是其威能的全部。

“好生奇怪的说……”阑珊似乎发现了什么古怪之处,然后从太初离火之道的角度做了解释,“看起来这头龙伯国巨人浸泡在海水之中,其实并不是……一层法术实体隔开了它高热的身体和温度较低的海水,虽然没有完全阻止热传导,但热量逸散的速率只有理论值的百分之一……”

“无形威慑,最为致命。”西门戎评价道,“足够敏锐的人才会注意到龙伯国巨人散热速度其实较慢的事实,而看出这个事实的人都不会太低估了巨人的实力。”

“但是当年流形帝和坤艮帝……”阑珊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她得到的粗糙版历史中确实有流形、坤艮二帝在龙伯之国大杀特杀的记录,但是那些被杀的龙伯国巨人却与现在看到的有许多不同。

黑发琥珀瞳的少女努力静下心来,密切关注着那足有百丈之高的庞然大物的下一步行动。仅仅几秒钟以后,阑珊再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她居然感觉不到……

“你感觉不到任何敌对的气息,甚至也不想逃避,是么?”西门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某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阑珊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琥珀色的双眼——“这是精神攻击?太初命心之道?”

“应该说只是最弱程度的精神攻击,或者说是安抚也不为过。”西门戎凝视着那个庞大的红黑相间的身影,眼神意味深长,“它看起来是个粗笨玩意儿,但其实做的事情很精细,它不想在做某些行为的时候被乱动的小东西所干扰,仅此而已。”

“那我们……能做什么?”

“装傻,等。”

“……”

阑珊不认为西门戎的建议是个好办法,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如果说“虫巢大妖”是喊打喊杀,那么龙伯国巨人就是气定神闲,它显然在做它愿意做的事情,只要不干扰它的行为,就大概率不会死。

但是等等,龙伯国巨人要做什么?

在某些瞬间,阑珊仿佛看到龙伯国巨人突然伸长了手臂,而在另一些瞬间,她仿佛看到百丈高的身躯向着自己扑来……可实际上这些事情都没有真正的发生,龙伯国巨人只是淡定地站在那里,双臂平伸,双手张开。

它什么都没有做?不……它分明在……

阑珊还没来得及描述自己的猜测,西门戎的声音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采样、过滤、纯化,这头巨人果然是个做精细事情的存在。”

一幅虚拟影像出现在阑珊面前,上面特意标注了一些细小的“流动”,那是不起眼的水流带动更加不起眼的碎片尘埃,向着龙伯国巨人的方向涌动而去,而这些细小水流的总“数”超过了一千条,被搜集的样本也包含了整个新形成的海底火山口所涵盖了大片区域。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在龙伯国巨人搜集样本的同时,那本应该奔涌而出的熔岩,竟然保持着仍在发光,但近乎凝固的形态。

“细节之间,强横尽显啊。”

阑珊点了点头,她现在更是没有和龙伯国巨人敌对的心思了,不过方才的景象也推翻了一个猜测,那就是龙伯国巨人“怕冷”,状态不全,才被击破,至少从现在的情形看,龙伯国巨人是可以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海水中正常运作的,所以它们不应该惧怕海水级别的“寒冷”,除非……

“大半个身子泡在海水中,和整个身子都泡在海水中,有什么区别么?”

“说不定真的有区别,我的小姑娘。”西门戎在虚拟影像中,龙伯国巨人下半身上画了一个“外接能源”的符号,“最简单的推测是,龙伯国巨人在脱离软流圈供能的情况下,实力怕是百不存一,所以才会被坤艮、流形二帝横扫,当然还有一个复杂一些的推测,那就是——龙伯国巨人真的只有一种么?九墟的地壳只有数十里的厚度,而构成囚牢的黑色物质深度要达到九百至一千二百里,换句话说,从数十公里深度到九百里深度,如此广阔的范围都可能是龙伯国巨人的势力范围。如果这么庞大的‘真-龙伯之国’里只有一种型号的巨人,我反倒要怀疑衔烛之龙的智力了。”

与此同时,龙伯国巨人“取样”的过程仍在继续,并且一直维持着“逼格很高”的画风。虽然取走的样品按照重量计算怕是不足整个区域物质量的亿分之一,但确实涵盖广泛,无所不包,那些被崩坍的碎石压在底下的有用样本,也在某种精妙复杂的法术实体作用下“主动”脱离出来,当“取样”的过程结束,这一大片区域才真正变成了“没有保存价值的狼藉”。龙伯国巨人以相对于它的体积来说很快的速度隐没在熔岩之中,随后则是大规模的海底火山爆发,炽热的熔岩以惊人的速度吞噬了这一区域,第六座“海底之山”的火山锥逐步形成。

“从头到尾,龙伯国巨人都没有和我们有任何交流的迹象……”阑珊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而此刻的西门戎说了一句魔改版的地球古代名言——“忽略你,与你何干?”

“……”

“我不清楚衔烛之龙究竟给龙伯国巨人灌输了什么信念,但就永恒风暴的两个意识来看,它们大概率是维系‘九墟表面的生态系统’继续存在,因此对那些不足以毁灭九墟表面的争斗,不甚在意。不过这样一来,那些被‘击毙’的劣化版龙伯巨人的身份,就很值得怀疑了。”

西门戎继续讲述着他的猜测,与此同时,前进堡的残余部分已经离开了海底火山喷发波及的范围。这个移动的堡垒在另一片海床上安顿下来之后,紧接就是下一步的突入工作前最重要的准备——积累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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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化是死亡Flag”在地球古代文艺作品中非常常见的现象,就算那些不随便巨大化的反派Boss,往往也是一个个人高马大、傻大黑粗,主角在他们面前像个瘦弱的小鸡似的。然而真实世界的规则往往与之相反,更大的体积基本上意味着更多的物质储备,在激烈的战斗中可是巨大的优势。

“如果‘虫巢大妖’的体积小一些,要进行‘一击秒杀作战’根本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而龙伯之国(入口)的大妖怕是更加魁梧,从其中杀出一条血路,没有比一座山更大的物资储备,那真是不好办……”

在某种意义上,西门戎的武力建设模式和九墟人类修士不同,倒是和妖类有些类似——人类修士往往追求把所有神通、所有威能都集中在自己相对较小的体内,而妖类则随着修为增加,体积疯狂膨胀。如果把所有的设备、战舰、基地都算成西门戎的“躯体外延”的话,那么他早就成了“绝世大妖”。不过神机营大将军明显高于妖类的特征就是——不因为体积扩大而导致实力分散。

“‘虫巢大妖’和它的子体们的肉身只是载体,妖力才是它们的真身,这就是为何妖力环流在崩解之后,看似硕大无朋的躯壳死亡的那么快的真正原因。考虑到‘虫巢大妖’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巨量的子体,却没法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扩充自身的妖力,所以实力上的软上限其实是确定好的。我不确定‘虫巢大妖’的主人是否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我能确定,我并没有这个软上限。”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任何一个隶属地球联邦的星际开拓者都可以组建极为庞大的舰队,这是地球所处宇宙旷日持久的星际战争所催生的“一颗种子就能发育为整片森林”的基本要求。相对于那些和外星人死抗的同行,西门戎面对的对手可能更加复杂,更加诡异,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灵气能源带来的生产速度。

“说实话,我对九墟世界发展出的是追求个人超脱的修仙体系,而非全民工业化大生产的体系这个事实,是非常遗憾的,不过幸好我能够改变这一切。”西门戎说这话的时候,微型傀儡结构单元的群体规模还在进一步扩张,各种重型设备也在快速构筑之中。前进堡的残留部分早已恢复到比之前更加宏大的地步,如果西门戎愿意多花费一些时日,和深岩堡同等规模的海底基地修筑起来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当然了,考虑到效率的问题,西门戎最终还是决定从深岩堡调来一批新制造的战舰,汇合之后继续深入龙伯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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