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突兀地自奥托背后的破空而出,犹如一颗火流星划过天空,刺眼的光芒自下而上咆哮着朝黑色的魔力团而去。魔法炮在空中带动灼热的气流,仿佛一只缀满火焰的利刃。突然凭空出现的攻击让在场的人统统吃了一惊,对魔法炮知根知底的霍特公爵尤其惊愣,来自生命的威胁将他从震惊中唤醒。
霍特公爵发出狂怒的吼叫,漆黑的身躯在空中愤怒地摆动,他非常清楚灭魔炮的威力,但来自圣光的束缚偏偏将他钉死在原地。
“不!”
漆黑的魔力被高温点燃,进而被炮击带来的猛烈飓风撕散化作苍白的灰烬,赤焰之刃贯穿了霍特公爵的身躯,炮击在他隐匿于漆黑魔力之中的身躯上无情地炸开,血肉随之被炽热的温度化作焦炭。
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火红焰花,奥托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刚刚炮击经过他时,尖锐的呼啸声刺得他耳朵阵阵耳鸣。
圣光之中的那人从惊讶中反应过啦,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奥托和霍特公爵之间来回巡视,隐隐握住什么的右手挥舞了几下,更多的十字架出现在他周身,然后随着一声令下全都插向了霍特公爵。
奥托看了一眼被扎成刺猬的霍特公爵,朝着蒂雅打眼色,目前天上这人敌友不明,想来还是溜之大吉最为妥当。
“是奥托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奥托抬头一看,天上的圣光居然已经移动到他头顶正上方。
靠近距离后,即使隔着圣光也能勉强看到中之人的大致轮廓,奈何此刻奥托双眼模糊,多重马赛克之下奥托看着圣光中的那个中年人,脸上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中年人看着奥托陌生的眼神,遣散了围绕在他周身的圣光,苦笑着说:“果然不记得我了吗?上次见到你时,你还只到我这里呢,转眼间就这么大了。”
中年人伸手比划了一下,语气又有些庆幸地说:“不过看你这长和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我也猜到是你了。”接着他环顾了四周,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怎么不见你父亲?”
“......”他老人家就在你头顶上飘着呢。
奥托瞟了一眼天上的霍特公爵,没吭声。他拿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态度,认识自己但是看样子对方又似乎并不知道霍特公爵是和他打了半天的对手,也许保不齐是故意来套话的?
打定主意,奥托摇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中年人神色倒是不疑有他,轻轻蹙眉接着问道:“那克雷斯呢?他到哪里去了?”
这回奥托是真不知道,自他从地图里出来,克雷斯就随着城市里的其他人全都失去了踪迹。中年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右手一扬,一只纯白色的飞鹰出现随着他的手势飞向市内。接着中年人的手指微动,在空中被十字架钉住的霍特公爵“动”了起来,没多久就被转移到地面上。
“还好,这人还剩最后一口气,我们还能向他问话。”中年人俯身用靠近霍特公爵,伸手扯下了公爵的兜帽。
奥托心里直打鼓,他走近和中年人同时看向霍特公爵的脸,模模糊糊之间被兜帽之下黑黝黝的脸惊了一瞬,他此刻眼神不好也看不清霍特公爵脸上发生了什么。
中年人叹息一声,神色了然:“果然如此。”
站在一旁的蒂雅不明所以,远远地看了一眼,却发现兜帽之下的那张脸上还带着一张漆黑的面具,看不清五官,就连头发都被收拢在面具之下。蒂雅微怔,她想不明白为何中年人要做出这种反应。
好奇心驱使下蒂雅凑近过后又看了一眼这才明白,兜帽之下的那张脸上哪里是什么面具,分明是一张脸活生生长成了面具的模样!
三人一时无言,询问之下奥托听着蒂雅讲述霍特公爵一整颗头都成了面具的样子,眉毛直跳。难道霍特公爵平时的那副模样才是面具?奥托下意识摸向自己脸,他甚至怀疑自己脸皮之后是不是也是一张面具。
中年人倒是没有在意奥托的小动作,他刚刚从蒂雅言语中察觉奥托眼睛出了问题,便伸指凌空虚点,一道白光从他手指射到奥托身上,然后笼罩奥托全身,白光在他身上不停流动,中年人开始仔细检查起奥托身体状况。
片刻过后,中年人温言安慰道:“等会我给你一些药剂,配合着服用应该就没事了。”说完拍了拍奥托脑袋,接着蹲下身开始检查起霍特公爵的全身。
蒂雅肩膀轻轻撞了下奥托,用眼神询问:什么请况?
奥托一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迎着蒂雅询问的目光摇头:我不知道。
说起来他自从来到这里,做得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摇头说不知道了,奥托想到这里也是觉得滑稽。
过了会,白色的飞鹰飞回中年人肩膀上,中年人中止了检查,站起身看向奥托:“城市里空无一人?”
“是的,城市里面人也好,恶魔也好都不见了。”
“中途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没?”中年人一脸凝重。
“我......爆炸后我晕了过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爆炸吗?我和他对峙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市民动手。”中年人言语间情绪有些低沉,指挥着飞鹰围着明月湾四周来回探索。
说不定是克雷斯......奥托想到了那个一并失踪的“哥哥”,如果说这件事是他们背后预谋好的计划,克雷斯的嫌疑最大。奥托看了一眼中年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把猜测说出来。比起这个,他此刻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阵心慌,奥托看了一眼蒂雅,发现对方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思考着什么。
此刻三人各有心事,竟没有发现萎缩在地的霍特公爵微微颤颤摇晃着右手,似乎是在凌空书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