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额头滑至眼角,蜿蜒的水痕曲曲折折,像是人眼中盛的满满当当又摇摇欲坠的一滴泪,再‘啪嗒’一声落在衣服上,水渍慢慢晕染开来,如一朵正在绽放开花的雏菊,格外的显眼。
宸王看在眼里,幽幽道:“这只是凤毛麟角当中的一件,苏世宏在夏国的地位如此稳固,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你的吧,他想杀的人,你来杀,他想要得到的权利,你来替他拿到,去年的军饷案,如果不是你暗中替他顶,此时他人已经在大牢里了。”
平静淡然的声音隐含着锐利。
张权脸色一片惨白,他明明做的很隐秘。
“你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是注定的,注定成为他人路上的绊脚石。”宸王道。
张权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神,片刻过后,他猛地朝宸王看去,“我女儿是他杀的?”
宸王摇了下头。
见此,张权暗中松口气,气刚松了一半,又被接下来宸王的话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你女儿不是苏世宏杀的,却和他有关,真正杀你女儿的是世子。”宸王把锦盒里面的玉佩拿出来,“此物你可认得?”
张权瞳孔一缩,他可太熟悉了,这块儿料子还是他当年费了好大的功夫找来的,总共做了四块,除却其它三块,还有一块儿在时瑾手里。
宸王手里这块,上面还染着斑驳的血迹。
正是苏璟的玉佩。
张权哆哆嗦嗦的接过,褐色的血迹充斥着眼球,那是他宝贝女儿的血。
大脑里的最后一根神经被压垮。
女儿死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此物……”张权的唇抖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此物是在令千金贴身衣物里发现的。”宸王缓缓说道:“玉佩是她偷来的,苏璟并不知情。”
苏璟的玉佩,在女儿贴身衣物里发现?
张权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宸王话中的含义。
“王爷,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张权问的艰难。
“张大人且放心,发现此物的时候,四周并无他人。”宸王回答。
张权悬着的心放下,他不希望女儿死了,名声还要受损。
“下官不明白,难道就因为瑾儿爱慕世子就要被杀?”张权无法理解。
“张大人可知令千金有了身孕?!”
“什么?”张权惊坐起,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瑾儿怎么可能有了身孕?她平日里甚少出门,就算出去……”
话说到一半,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如果时瑾真的有了身孕,孩子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
他突然想到,那些一个个消失的姑娘……
莫非和时瑾有关?
一股冷意从脊椎蹿向脑门,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宸王看目的达到,也不愿多留,“本王虽不知你答应了苏世宏什么条件,但多少和你的夫人有关,事到如今,你夫人那边肯定是瞒不住了,倒不如告诉她,她有知晓一切的权利。”
眼看着宸王要走,张权再顾不上许多,“王爷,请,请等一下。”
宸王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
“王爷为何要帮我?”张权脸色不太好看,“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若是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