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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家宴席

“王上涉猎——”随着大太监王休一声宣告,一袭戎装的王上已经跨马进了丛林,乔娇也骑着王上赠予她得那匹孔雀国红枣矮马跟在后面,王上和护卫队速度太快,她只好跟着其余人等在后面慢慢走着。

“你的马术还可以。”

乔娇回头望去,原来是六公主。

“公主谬赞了。”

“你的马术是父王亲自教习的,自然比大多数人都强一些。”六公主笑了,“走吧,随我一起。”

乔娇骑马更在六公主之后,她感觉这位公主颇有男儿气概。

“父王待你,似乎格外宽厚,不用你自称为奴婢。”六公主笑道。

“嗯,王上待我很好。”乔娇一边回答一边侧头看着大太监王休。

“六公主不与王上涉猎吗?”王休一脸嬉笑。

“我这不想和美人儿聊聊天嘛!好了,我这就过去!驾!”六公主知道王休是王上的眼线,她也更加确定乔娇在王上心中的地位绝对非比寻常!

她策马追上前面的队伍,在整个王室女子其实并不擅长策马,可六公主无双若菲的马术异常之好,跨坐马上,气定神闲,又擅长女红,又弓马娴熟,世人皆赞叹她是徐杭家血脉,颇有当年徐杭飞渡的勇猛,又有徐杭紫英的温润,这样一个嫁杏有期的公主,到底会择选一个什么样的驸马,大家都非常好奇,可真正知道六公主心中人的只有徐杭贵妃和婢女处端。

“父王!儿臣要同您抢猎物了!”六公主策马而来,一下射中了不远处的梅花鹿。

“看看朕这位六公主!”王上有点骄傲,虽然这个女儿没继承无双家的狐狸美目,可是却相当争气努力。

“若菲,朕身边有你,朕很欣慰!今天猎场,你和这些青年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涉猎的猎物多!”

“我可不会对六公主放水的!”慕容碧云笑了。

“长乐侯可别小瞧我!”六公主的演技可谓炉火纯青,根本看不出派杀手易心莹行刺慕容碧云的主谋就是她母亲徐杭贵妃。

“王上,六公主虽然不愿意今年嫁人,可也该早些挑个好人家……”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六公主的外公,两朝元老徐杭密。

王上眯起眼睛:“徐杭爱卿,您放心吧,贵妃已经把若菲的心意透露给朕了,只是朕还在考虑中,况且不是说好了嘛,要等九公主先指婚嫁,再考虑若菲的终身大事,这也是若菲的意思。”

“老臣谢谢王上,提起九公主,那云南侯爷与她……”徐杭密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多管闲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他害怕九公主有了云南侯为背景,九公主的弟弟威胁到无双若祯的太子之位,毕竟云南侯对政局虎视眈眈,徐杭密不得不提早做提防。

“老爱卿,咱们回头再议吧,先打猎。”王上顿了顿,结束了这段对话。

密林间的猎物穿梭往来,伴随着鼓点声惊弓忙逃,景姚涉猎的猎物数量拔得头筹,在所有猎物中,唯有狐狸和老虎是不准许涉猎的,这和燕云国的图腾崇拜有关系。

“禹国公,你涉猎的猎物最多,挑选个皮毛上好的赠给娇娇吧,正好入秋可以给她赶制皮袍子,或者可以镶嵌滚边。”王上笑着道。

大家不约而同猜测王上的意图,本以为王上不准许这桩婚事,没想到此刻王上有故意撮合两人的意思,乔娇在后面队伍自然听不到这话,景姚在王上面前,听到这话自然很高兴,赶忙答应。

月华看着杨宽的表情,而碧云和鹿羽二人皆以为杨宽也喜欢乔娇,此时正是吃醋,殊不知杨宽此刻已经笃定——乔娇是云南郡主的事,王上绝对已经猜出了大半。

杨宽心中担忧王上会用乔娇来威胁自己,此刻看到景姚高兴的样子,又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妹妹遇到了一个当世英雄,倘若能嫁给景姚,想来也不算辜负。

杨宽从没想过要利用妹妹的婚姻来换取景家的支持,或是维系某种政治需要,他只是发自内心地疼惜这个妹妹。

“好了,白日的围猎差不多也要结束了,王休,”王上发话道。

“老奴在。”

“准备宴席吧,现在开席,傍晚烤猕猴兔,招待宾客,朕都有点期待篝火晚会了。”王上笑着道,“贵族宾客们,特别是比翼国林承王爷,他是第一次参加咱们燕云国的夏日围猎,定要好好款待!”

“天家富贵,上锦衣食,真是期待。”林承温柔地笑着对慕容碧沉说道。

天子在观风行殿开席宴请四方宾客,殿内以琉璃铺地,流光溢彩,两侧设置无数盏灯树,灯树仿照宗主国唐王朝长安的式样,分为两种——圆形的灯轮,方形的金阙,上面装点西域各国五彩斑斓的彩色香蜡,交错辉映,火树银花。

仕女舞姬们脚踩圆毯,急速旋转,衣带如飞,伴随着鼓乐齐鸣,弹指间,沧海桑田,一刹那,转身千年,燕云国的盛世在这片歌舞交融中得到了最好的诠释,王上高坐主宾台上,尽显大国国君威仪气度。

宴席特别考虑到各国宾客的口味,加入了炙烤羊腿、云南竹筒饭和比翼国盛产的飞龙肉。

徐杭贵妃早已更衣,坐在王上身边,她作为天子的贵妃,也算是半个国母,自然要拿出十足的女主人气度。

“听说九公主要在篝火晚会上表演云南梨花舞。”徐杭贵妃一边给王上敬酒一边说道。

乔娇站在王上身后,听着谈话,她总是觉得徐杭贵妃对九公主并不善,可能这就是寻常百姓家亲娘和后娘的差别吧,乔娇自然理解不到王储争夺的层面上,更何况在燕云国本身就允许女儿竞争王位,九公主没远嫁,对徐杭贵妃来说可谓威胁不小。

“哦?若盼要跳云南舞蹈?”王上的一双狐狸眼睛盯着不远处正在喝酒的杨宽。

“是,听说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臣妾斗胆一问,若盼和云南侯,王上是否打算……?”徐杭贵妃目光闪烁。

“云南侯也差不多该回到封地了……”王上把桂花酒一饮而下,他望着漫山遍野的至金桂花,吟诵起了宗主国的唐诗“疑是蕊宫仙子,新桩就、娇额涂黄,双天晚,妖红丽紫,回首总堪伤!贵妃啊,云南自古出美人……”

徐杭贵妃知道从王上口中套不出什么来了,只得附和着说:“云南大理段家出绝世美人,可惜已经香消玉殒,臣妾也觉得无限感伤。”

“美人不再,世间仍遗留血脉,”王上看着杨宽,“云南侯青年才俊,确实与若盼很匹配。”

“笙竹丝丝,余音不绝,景将军,我敬你一杯酒。”若菲来到景姚的桌前,举着酒杯,脸颊微红,她的一双杏眼与徐杭贵妃一模一样,波光流转,顾盼神飞。

景姚愣了一下,六公主与他可以说是君臣,难得亲自来向他敬酒,他赶紧起身:“公主请。”

碧云看到了六公主的神情,他心中笃定六公主应该是喜欢景姚,这样的话……那乔娇岂不是有麻烦了?且在看看。

“我有箭簇精妙的问题想请问你,不知可否坐下请教?”六公主倒是大方的很。

“……可以,公主请坐。”景姚连忙命人搬了一把椅子来。

“禹国公倒是生冷不忌,啥都敢吃。”不远处萧纵横往嘴里塞了几颗葡萄,他和鹿羽一张桌子,坐在王亲国戚席间。

“你食用的倒是素得很。”鹿羽瞥了一眼萧纵横面前的食物,全是些素菜水果,在大国师府可全然不是这个样子,萧纵横私底下非常喜欢吃鸡腿,在鹿羽心中,萧纵横就像一只狐狸一样狡黠,不失可爱。

“我是说六公主八成看上你那位姐夫了!”萧纵横轻声附在鹿羽耳畔说。

“你别瞎说啊,你怎么知道的?”鹿羽觉得不可思议,他侧身看着萧纵横,萧纵横身穿道袍,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其余地方皆绣着仙鹤,背脊挺得笔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正在吃香蕉,这种番邦水果很是稀罕。

“我推演的……”萧纵横面不改色。

鹿羽仔细望向景姚和六公主,当真是有那么点儿般配,毕竟六公主戎装英武,具有一股男儿气概,倘若这样,那乔娇岂不是有点可怜?鹿羽又望着王上的方向,乔娇此刻并不站在王上身后,而是与云南侯杨宽还有月华站在不远处的从林口,似乎在有说有笑。

“我和王上请示了,王上让我陪侯爷多聊聊。”乔娇笑着对杨宽道。她很感谢杨宽上次在醉红楼对她相助的义举,在她心里,杨宽是个英雄。

“那太好啦!”月华笑道,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位郡主,只见她身材极好,面容绝美,特别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虽梳着女宫人的发髻,却很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命运真是戏弄人!

“那天……谢谢侯爷对我仗义搭救。”乔娇轻轻说道,她笑起来如同春风一样和煦,一如母亲当年。

“姑娘何足挂齿呢,”杨宽道“宫中生活还习惯吗?可有受苦?可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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