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其乐融融,范老爷子突然觉得他进去不好,而他也真的行动了,他没有直接走直达饭厅的直线,而是绕道了走廊那里,沿着回廊到达门口柱子那里,然后伫立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听着里面云焱跟范家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以为他不会后悔却后悔的那种感觉就冒出了,刚刚面对曹清清,再面对范云焱,他茫然不知怎么做了,或许自己在把范家交给范风宪的时候,他就不该管那么多了。
他记得他的儿子范风宪曾经跟他说云焱是范家如今最适合做家主的人,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的!怒风宪不争?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不过是赶鸭子上架。他的儿子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能达到怎么样的结果,所以他没有拒绝当家主,因为他知道在云焱云清没有实力雄厚之前,他可以坐稳家主之位,只是他这个父亲管得太多,范风宪完全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而他也从来不会拒绝他这个父亲。所以不过几年光景,他威严犹存,范风宪的家主之言却没有人听,因为自己一次次否定范风宪,所以许多人跟着也觉得范风宪好说,所以常常把范风宪当旁人!
当事情爆发,老爷子把范风宪从家主之位‘劝’下,范风宪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也因为这个,老爷子又不满意了,这个儿子就没有一点骨气吗?生气之下,老爷子就把范风宪罚去祖祠打扫房间。范风宪依然没有反抗,依言行事。也就这样子,老爷子那气更不顺了!
“你就不会反抗一下吗!”老爷子吼道。
范风宪回答:“有用吗?小时候,我依你行事,一旦不依,你就打骂,我是个孩子,我会疼,会痛,知道只有听话才不会挨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听话?之后妹妹出生,你待她与我不同。她调皮捣蛋,你觉得她有男子之风,我行事不当,你却……你常说妹妹要是身为男儿,这个家就是她的,长大之后,妹妹未嫁,你言把范家交给她。你不曾期盼我成为家主,就算教育我如何做事,无论我是否有自己的想法,最后都会按照你的想法做。我一直听你的话,最后最不满意的却是您,我的父亲。我唯一反抗你成功的一次就是娶了云儿,之后呢……我夫人没有跟我过过几天好日子,而我的第一个孩子……更是。”
范风宪十岁之后就再没有跟老爷子说过那么多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没有落魄,也没有愤怒,更没有伤心,只是陈述着四十年来,他所有作为背后的原因。
他这五十年的时间,小时候跟妹妹比,比不过,长大之后也被妹妹压,这些他无所谓,因为父亲告诉他,能者居之。后来遇见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他心悦她,娶了她。他以为他范家嫡子的身份很了不起,后来发现,他连她都保护不了,在女儿病危之际,他在父亲面前跪下求他救一下他的女儿,可是却不敌妹妹下人来一句“小姐难产,恐危!”之后呢!妹妹已经脱离危险,侄女也无事,他求他给云焱保命的药材,他拂手而去,那个珍贵的药材只是为了留给妹妹养身体。他瘫在地上,抱头痛哭!懂事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这事,二十岁的他就在那里哭,之后他不敢去见云儿(云夫人),关在书房里面喝酒。等几天他回道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云儿不见了!他面都没见两次的女儿也不见了!
风宪:
我知范家无力,我带焱儿求医去了,若她活着,我会回来,若是没了。我们情意就此结束。
云儿敬启。
他那时候想什么!他只觉得天地昏暗!而他的父亲知道之后只说了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
是呢!有什么!能有什么!
范风宪再次见到云夫人的时候,是六年之之后,云焱六岁,他的女儿还活着,但是依然不好,云夫人得知需要亲骨肉做药引,她回来了,为了有一个孩子去救云焱。他那时候在做什么?娶亲!因为娶莫家女,父亲怕云儿碍事,所以多方阻拦,要不是云儿实力强大,范风宪不知道那时候父亲会对云儿做什么。他见到了云儿,所以他拒绝婚事!他知道那对莫夫人不公平,但是他能怎么样!最后没成功!无论是云儿,还是莫夫人,他都负了她们。
之后云夫人怀了范云清,莫夫人在范风宪偏心之下郁结而产生不满:“范风宪,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竟敢如此对我!”
范风宪回答:“我当初说过我只爱云儿,是你不肯解除婚约的!而且我跟云儿成亲在前,云儿没有娘家,但是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呵~~我都上了你范家轿子,你让我如何选择!如何选择!你告诉我啊!范风宪,当初没定下亲,你不反抗,如今你在这里说的什么风凉话!”
……
他们吵了一架,云儿当时站在回廊里面,漠然地看着,他看得心揪!是他的错,他追上去,被莫夫人拉住,云儿之后又不见了,他从未恨过云儿有着八阶的实力,那时候他恨!最后恨谁!最恨自己!云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却在娶亲,而那个软软地女儿才叫了了他一声“爹”就没有再叫过。云夫人不见了!范风宪跟莫夫人疙瘩在那里!生活也没有多好,但是是夫妻,总不会不交集,加上范老爷子,范风宪在之后给了莫夫人一儿一女。他也不是当年的少年!他知道他不仅仅对不起云夫人,也同样对不起莫夫人!他依然照着范老爷子给的轨迹生活!无欲无求!而在三年之后,范云清被云夫人送回了范家!那时候范家范云焱那一代包含云焱只有三个子嗣,云焱姐弟,还有二叔有一个女儿。云清成了范家那一代的嫡长子!跟云夫人认识十年,他问云夫人:“回来吗?”
云夫人还是跟当年一样,一身耀眼的红衣,眉如远黛目如星,她说:“范家不适合我,而且我在,她该如何?云清交给你了。”
“焱儿……”
云夫人笑:“应该能活到十五。”
范风宪苦笑:“我会照顾好云清,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后面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云夫人好像理解一样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一片天,一片地,天地之间只有两个人但是相离越来越远!
范风宪把云清接回范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范老爷子看着两岁的范云清,知道这孩子天赋不错,就带在身边。范风宪知道那样最好,因为云清是范家嫡长子,老爷子起码对云清是有期待的,他会护住云清长大。
之后云夫人跟云焱的消息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