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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选拔开始

冲拳,撩拳,盘肘,弹腿。

依然是那几个简单的套路,许益现在却打的艰辛非常,不但要将过往的习惯纠正过来,从许邵杰那学来的出拳方式也是复杂多变,稍不留神用岔了力,拳路也会因此中断。

自从每日上午都需要去许府旁观偷师,许益便将练拳时间改在了下午,虽然往往尝试几次才能将一个套路连贯打出,一旦出错,更是会心浮气躁,难受无比,许益依然是甘之如饴。只因每当他成功一次,辅助界面刷新出来的信息,已经由些微增强转变为:

你修行了基础拳法少林长拳,力量,耐力有些许增强。

些微和些许差距到底有多少,许益不知道,但这种明确有所进步的踏实感,正是许益勤练不辍的源动力。也不枉费他半个月来将许家三少爷缠得死去活来,每天刚当完徒弟又要当师傅,以至于现在见了许益,许邵杰也不再客气的称呼族兄,直接臭小子,笨小子,死小子以发泄心中郁闷。总算许益还有几分聪明劲,十多天的教导,已经牢记了整套拳法的发力关窍。许邵杰才得以从中解脱出来,

许益吐气收拳,结束了今日的练习,又微微叹了口气,距离少林寺武僧选拔的日子,还有三天。如今已可谓是万事俱备,但他却不知该如何与严氏提起此事。有事可做时还好,一旦闲下来,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茬。

晚饭过后,许益尝试着引出话题。

“娘,呆会我要去里正那办点事。”

“哦,那你快去快回。”

“......”

“娘,过几日我还要去安阳县城一趟。”

“多去县城见见世面也好,还记得西城门的油吞面吗。小时候带你去县城,每次都嚷着要吃两大碗。”

“......”

这许益就没辙了,严氏明显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根本不接他的话头,说不定严氏心里还有着万一许益没能通过选拔的打算。

李家村的里正名为李由,许益见过几次,是一个面容枯瘦的精铄老头,官位虽卑架子却十足,许益来访时已经是戌时初刻,李由依然换了长衫在正堂见面。许益还未将来意说明,李由已经开口道。

“贤侄今日前来是否想要开具身份保书。”

见许益面露惊讶,李由满意的掐着下颚胡须。许益哪知道,这李家村民,能找里正办的事,要么是远行前需要开具身份证明,要么是涉及到土地屋宅交易,需要官面的见证人。若是后者,应该是严氏前来才是,能让许益找上门的,也只会是与保书有关。

被小小震慑了一把,许益说话也恭敬了许多。

“是的,里正大人,小子三日后想去安阳县的武僧选拔碰碰运气,还请里正大人开具小子的丁口详细证明。”

“哦,你也想要加入少林武僧?”

李由有些意外,少林武僧名头虽大,实际也就是地位高一些的大头兵,向来只能吸引一些连吃饱饭都困难的贫寒子弟,像许益这样家有余财,吃穿不愁的人家,是很少肯去少林寺吃这个苦头的。不过李由也是乐见其成,少林寺在大冀朝名声显著,不仅在江湖上,在民间和朝堂之中也有着偌大影响力。李家村有人能成为少林武僧,总归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而且相比于那些面黄肌瘦的贫家子弟,如许益这般体格健壮的少年,才更有可能被少林寺选中。

李由熟练拿出一小叠官府专用的青边棉连纸,挥笔书就。许益想到从毛友富得来的免费消息,又请李由在其父姓名后添加了几句注释,最后以红砂用印。

许益小心的将墨迹吹干,妥善收入怀中。这才行礼告辞。

眼看时间又过了两日,李家村距离县城有四十多里路,古制一里等于三百步,四十里路也就不到两万米,就算是步行,花费两个时辰也是足够的,许益还是决定提前一天到安阳县城准备。既然要在外面过夜,住宿饮食问题就必须要考虑,许益的空间容器中虽然还有十锭金子,但古代金银贵重,他一个乡野小子,拿着一锭金子招摇过市,岂不是嫌自己命长。还好许益占据的这个身份或许是属松鼠的,从小就有存私房钱的习惯,床底下碎银加上铜钱,竟然有足足一贯多。

既然有钱,许益哪还肯辛苦自己的贵腿,许益直接找到了东村门的老李头,听说是要进县城,而且只有许益一人,老李头明显有些不情愿。

许益难得充一次大爷,也不问价,直接数出一百文拍在老李头手上,老李头这才眉开眼笑的去套他的驴车。

关于武僧选拔,许益早就前后打听的清楚。由于武僧招收的大多是生计困难的贫家子弟,他们哪来的盘缠跋山涉水亲上少室山参选。因此武僧选拔只能放在分属各地的少林下院当中,而安阳境内的选拔地点便设在城外云台山的慈安寺。

许益见时间尚早,便想先去慈安寺踩个点。许益钱给的爽快,老李头也不含糊,临近安阳城,先载着许益往慈安寺一行。

慈安寺的格局,有着八殿十二厢,钟鼓楼台,此起彼伏。一个下院就修建的如此气派,许益不禁联想那号称天下第一大派的少林寺本山,又该是如何光景。许益在大雄宝殿转了一圈,先捐了三百文的香油钱,再与知客僧攀谈,不仅确认了明日的选拔事宜,还从知客僧口中得知了几位主事者的名讳,除了来自少林寺本山的罗汉堂高僧悟真,还有慈安寺的方丈悟嗔以及少林武僧的一位教习薛定。可惜选拔在即,也无瑕打探另两人的喜恶。不过许益并不担心,他自认为已经准备的十分充足,若连他都无法通过选拔,那少林选的就不是僧兵,而该是僧仙。

出了慈安寺,驴车向安阳县城驶去,许益将窗帘掀开,随便记下沿途的路况。慈安寺离县城不过三里地,老李头将许益送到西城门口便死活不肯再走,一问才知车马入城需要十文钱的入城税钱。许益无奈,只得下车步行,同样要交两文钱的入城费用。

记忆中的印象与入眼景致互相重叠,许益直接选了道旁一家叫做林记食寮的大通堂,点了碗记忆中的油吞面。刀功匀称的面片,香甜的猪骨汤底,清脆可口的酱菜,最入味的是猪油翻炒过的碎干辣椒,一大勺辣子在碗中搅拌后,辛辣香醇,令人停不下筷子。分量十足的一大碗,也不过五个大钱。

肚中不空,许益好整以暇打量着大堂中的食客,明日便是武僧选拔的日子,提前一日住进安阳城的绝不仅是他一个人,林记正是面向普通大众的食铺,又处于城门道口,正适合他在人流中寻人,而许益的目标,自然是与他同样,来自现实世界的外来者。并不是说来自同一个地方就一定会是朋友,不过如今大家都刚刚踏足这个世界,举步维艰之刻,相互扶持总好过勾心斗角。

不过只看了片刻,许益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城门口的人群川流不息,外来者的面上又没有写字,他才一双眼睛,一个脑袋,怎么分析确认的过来。除非他此刻走上街道,大喊三声:飞机,地铁,离子炮。可那时许益的处境,就太过被动。傻子都不会选择这么做。反正明天武僧选拔的现场,总会有机会的。要知道,当初武学相性的选择列表中,算上少林七十二绝技以及易筋经,童子功这样的散篇,与少林寺有关的武学将近八十,许益就不信,偌大一个安阳县,想要乘此机会加入少林寺的外来者,就他一个人。

放下这件心事,许益下一步打算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城门口向来是客栈密集之处,许益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门面,交了一日的房钱,下午伙计送饭时,许益怕换了环境今晚睡不安稳,又叮嘱伙计明早卯时初记得来叫醒自己,这才闭上房门,养精蓄锐静等明日的到来。

事实证明,许益并没有认床的坏习惯,一夜安睡,卯时刚到已经自行醒来。洗漱一番,许益精神抖擞的走出客栈大门,本该踌躇满志,大踏步而行,抬眼便遭受一个哭笑不得的打击,由于时间太早,城门尚未打开。再回客栈枯坐也是无趣,许益便沿着街道闲逛,遇见已经开业的店铺或者小贩,倒是将早饭顺路解决了。

等到城门洞开,许益加紧赶到慈安寺山门前时,寺内正是早课时间,并未打开山门迎客。庙门前已经聚集了十多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有几个还有大人相陪。认识的围在一起说话,不认识的,有人独立一旁,有人却自来熟的到处拉人唠嗑。许益环视一周,实在分不出这里面有没有他想要找的外来者。

思忖着如今通过选拔才是要紧,许益便选了路旁的一颗柏树,背靠着闭目休息。

“铛--铛--铛--”

悠扬古朴的钟声从寺内传荡开来。该是寺内早课已毕。

慈安寺的山门适时打开,引得山门前等候的众人纷纷注目,两名体格挺拔的白袍僧人并身而出。先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个佛礼,左边的那名僧人开口说到。

“诸位施主,若是来参与敝寺的武僧选拔,请随小僧入寺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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