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给边塞尚未日落的夏末戴上了肃杀血腥的面纱。
端木微澜轻轻皱眉:“什么情况,吵死了!”
“将军醒了!”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不熟悉的气息让端木微澜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奇迹啊,明明都已经断气半个时辰了,夺命罗刹,果然名副其实!”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放下木微澜的手腕,摸着胡子感慨万分。
“将军,北漠大军已经是轻弩之末,那完颜烈狗急跳墙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将军的头上,将士们都嚷嚷着要给将军报仇呢!”一听到军医说端木微澜已然没有性命之忧,那身着铠甲的参将就大大咧咧的跟端木微澜汇报起了战况。
端木微澜躺在榻上,眼睛动也不动,仅仅双唇微动“鸣金收兵,对外宣称,本将军伤重不治,命不久矣。”
这是端木微澜睁眼后的第二句话,确实让参将傻了眼“将军,这,这??????外面那些北漠贼子已经没什么气数了,此时收兵,平白放过他们,岂不可惜?”
“完颜烈可在其中?”端木微澜语气平静的问道,眼神依旧淡淡的看着头顶,没有看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人。
参将摇头“不在。”
“北漠大军数百万,杀几个小兵有何作用,废什么话,执行便是!”语气陡然冷冽,寒气四溢,已然是她不悦之兆。
参将不敢再多言,抱拳道:“将军息怒,属下这就命人鸣金收兵。”
“你们都出去。”端木微澜继续发号施令,众将见识了端木微澜方才的怒气,谁都不想往枪口上撞,争先恐后的出了军营,唯独军医留了下来义正言辞“将军乃是三军统帅,属下有责任保证将军玉体安康。”
端木微澜毫不客气的指着案几上的药道:“药留下,你出去。”
她态度强硬,军医也无奈,毕竟是大将军,这个军营里所有人的生死升迁都是她说了算,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军医,瞪着眼睛看了端木微澜半晌,最后也只能认输,出门。
视线所及的空间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端木微澜狠狠松了一口气,生命终结时她并没有多少畏惧,反而有一丝终于解脱了的感慨。
但是一睁眼,却又是另一个世界,即使脑子里迅速充满了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却也是懵逼了好久。
华夏大陆,四国分守四方,东烈,西凤,北漠,南诏,而她,也就是原主端木微澜则是东烈国的征南大将军。
四年前,原征南大将军,东烈太子燕惊鸿被奸细出卖,大败于北漠国,丢掉边关十三州,适逢皇帝正降罪于镇国公端木重,彼时年方十四的端木微澜临危受命,立夏军令状,承诺自己收复边关十三州,则皇帝免罪于镇国公府,朝中武将万般推脱,镇国公端木重又是戴罪之身,是以皇帝同意端木微澜上战场,收复边关十三州,则免罪于镇国公府。
端木微澜临危受命,血战四年,终于夺回边关十三州,而今天,正是北漠太子完颜烈不甘心兵败,设计袭营,东烈大军正在庆功,疏于防范,且谁也没想到完颜烈会大白天的偷袭,一时有些乱。
作为统帅的端木微澜白天本就受了伤,晚上又被几个亲近的将军灌了不少酒,一时不慎,就被暗箭射中后背,贯穿心脏,不多时就没了呼吸,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令人称奇的一幕。
中军帐里,端木微澜高居主帅之位,脚下的地上是一张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帐篷的军事地图,眼睛微抬,问站在前方的夏离“完颜烈如今身在何处?”
“回将军,完颜烈昨日被将士们追赶至居雍城外,如今听到将军重伤不治的消息,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反攻。”夏离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亢奋。
端木微澜冷笑一声,眼神犹如鬼厉“那就让他来吧,本将军,等着他!”
按照端木微澜的部署,知道她已然无恙的人不过就几个重要的将领而已,这一日,又有多个将领吵嚷着要来看端木微澜,夏离守在中军帐前,不动如山“周将军,大将军说了,养伤期间,不见任何人,有事跟在下说吧,在下会向将军转达。”
“我呸!”周将军唾骂道:“谁不知道那臭娘们儿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子看你是想趁机篡权吧?”
“周将军,说话请注意分寸,将军只是受伤,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教训在下!”夏离愤然瞪着周将军,却总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