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武一马当先杀入战团,手中钢刀舞得风雨不透,护住了身侧的张大姑娘。
张大姑娘玉手挥动,一枚枚暗器飞出,专打金兵无甲遮护的面门。
王猛等“恒山四枪”再度合体,四条枪恰如四条绞海蛟龙,将一名名金兵挑下马来。
皮安弯弓搭箭阔步而行,每一箭出,必有一条人命归西。
刘五、归开山护持左右,顺便给坠马未死的金兵补刀。
萧天云一柄重剑如铜墙铁壁,将想要绕后的金兵一一杀死。
然也不知干什么好,连蹦带跳大呼小叫:“齐老乌龟,爹爹们救你来了!”大家现在是友军关系,“老王八”那么伤人的称呼然也就给免了,改称“老乌龟”,自觉和蔼了许多。
几人配合默契,一个小小的军阵悄然成型,倒是有些大明戚继光鸳鸯阵的味道。
要说柯武虽然从未经过战阵,但毕竟多了千年见识,心态又颇冷静,并没有带着众人一头杀进重围,而是沿着外围一路厮杀,确保自家不至陷入重围。
一路行来,先后砍翻了七八人,柯武让过一名金兵的攻击,挥刀斩落,那金兵大叫一声,却并不身死,反而直扑过来,幸得王猛在旁看见,一枪刺入这金兵的咽喉。
柯武提刀一看,原来自己的刀刃已经翻卷过来,不堪使用。这时使用常规兵器的好处就看出来了,王猛出枪一挑,将一具尸体旁的单刀挑起:“柯兄弟接刀!”柯武哈哈一笑,将这柄陪伴了自己几个月的刀一扔,伸手接下单刀,入手略沉,但也算称手。
齐飘摇有个心腹高叫道:“会长,合义的人来帮忙了!”
齐飘摇酣斗之际,无暇他顾,只是开口叫道:“合义的兄弟果然高义!你我两家怨仇,待料理了这些金狗再清算如何?”
张大姑娘回道:“便是如此!”
麻衣会的战士们也不傻,见柯武这边一路无往不利,又见两家暂时和解,当家三五成群跟在了柯武等人身后,便聚集起数十人马,冲杀之势更见犀利。
要知骑兵之所以能对步兵形成克制,速度和冲击力乃是第一要素。若是与宋军步兵对阵,金兵的马队必然往返冲突数轮,不断突阵而出,绝不会勒马停留,直到彻底将对方阵型冲散,这才肆意屠戮。
可是如今一则是在夜里,二则是对付乃是江湖中人,金兵心中也不免大意,直接突进麻衣会阵营后,眼见麻衣会有了溃散之势,干脆就停下马来肆意砍杀,不料麻衣会忽然绝地反击,顿时陷入混战之局。
此时骑兵虽然仍有据高临下的优势,但最重要的速度和冲击力却已失去,威力自然大减。且军队与江湖人士对阵,最大的优势在于整体作战,一旦变成混战,和大规模的江湖斗殴便无二致,反而是这些江湖汉子所熟悉的方式了。
金军主将双眉锁起,伸手指道:“诸位,同我去灭了那股敌人!”说罢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马箭一般冲了出去。他身边还有七八个江湖高手护卫,生怕此人出事,连忙打马追上。
张大姑娘眼观八方,见地方主将一动,连忙叫道:“柯郎,敌方主将来了!”
柯武回头一看,正见对方一群人打马如飞,冲着自己这边而来,心中念头电转,果断叫道:“擒贼先擒王!跟我上!”扭头便迎了上去。
对方主将哇哇叫道:“我乃大金三王子麾下先锋完颜度,来将通名!”原来这家伙在隆兴北伐时负责押运粮草没捞上仗打,后来两国承平十几年,可怜他从军半生,自负勇力,还没干过什么斩将夺旗之事儿呢——见柯武迎着自己冲了上来,一激动,把战阵上的台词都喊出来了。
柯武更不含糊,高声应道:“某乃大宋“玉面刀王”柯武,完颜度,有种的便与柯某单挑!”
这可把完颜度旁边那些高手吓了一跳,这完颜度脑子一热答应下来,被柯武一刀砍了怎么办?大家在王府的前途还不就此葬送?于是一个黑衣男子冷笑道:“什么东西,也配对我主将叫阵?”手一抬,三支袖里剑品字形射出,存心抢在完颜度答应之前将之杀死。
柯武理也不理,往前疾奔。张大姑娘清叱一声,抬手射出三枚异常巨大的飞镖,跟三把匕首似的,将袖里剑打落在地,飞镖却方向不改,冲着黑衣男子飞去。
黑衣男子惊道:“好手法!”连忙往马背一伏,那三枚飞镖从他上方掠过,男子正以为得计,忽听咔的一声轻响,三枚肚子里各自射出一枚小镖,齐齐扎在他的脊背之上。
这乃是唐门“神器阁”高手制作的子母镖,内藏机簧,可弹出小镖,乃是搏杀高手的不二利器,号称神鬼难防,算是唐门绝不容外传的利器。张大姑娘一共也只有三枚,因恨对方暗算柯武,毫不犹豫的一起用了出来。
黑衣男子大叫一声,滚下马来,被后方马蹄一踏,顿时生死不知。
完颜度吃了一惊,暗自叫道:这些宋狗的手段好生厉害!心中这一寒,原本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叫道:“呸,无名小卒,岂配与本先锋交手!”一边连忙就勒住马缰,口里大叫:“给本先锋杀光他们!”
柯武大怒,这叫的哇哇的,知道你是完颜度,不知道以为猛张飞呢,居然说怕了就怕了,简直就是不要脸。不过窥一斑而知全豹,金国用这种懦夫做先锋,可见其腐败混乱之处,绝对还要在大宋之上。
这完颜度虽然胆气不济,但毕竟身为主将,一声号令,麾下的高手们齐齐一声利啸,从马鞍上跃出,扑向柯武一行。
完颜度陡然发现自家失了保护,不禁勃然大怒:这些江湖草莽当真该死,一点颜色也没有,不知留两个厉害的保护本先锋吗?左右一看,当下大叫道:“库里奇,带你的人来保护本先锋!”
那库里奇是个百夫长,正带着人马与麻衣会酣战,忽听主将召唤,连忙响应,一挥手,带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四十人杀了出来,围在完颜度四周,完颜度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看麾下高手与柯武等人交战。
论人数两边差不多,论武功也是相差不远,因此打得极为热闹。完颜度看得热血沸腾,禁不住便指手画脚,呼喝道:“把那使刀的小子给我生擒了,回头定要他知道本先锋的厉——”
话音未落,便听一声铁弦惊响,完颜度仿佛被人一记窝心脚踹中,翻着跟头滚下马去。
那边皮安微微一笑,背后的箭壶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