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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选择

“要多少?”

“什么?”仿佛有股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眼前的张初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南羽不知如何作答。

“别装了,你费尽心思吸引韩越泽的注意力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要多少。”

“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南羽义正言辞地回应,她绝不是张初月口中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她是需要钱,她也想过若是韩越泽真心待她,她也可走段捷径,但她绝不会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不顾。

“你当然没想过和他在一起,茂天家大业大,就算韩越泽对你有些好感,他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寒门女子跟他在一起,他年纪轻轻走遍五洲、叱咤商场,你呢?”张初月悲悯地看着她,“你怕是连刀叉都用不惯吧,这样的你如何陪他出席舞会、晚宴,这样的你如何成为他事业上的助力,你以为豪门阔太只要长得好看会些狐媚功夫就能长久?男人和女人一样,都该找个势均力敌的伴侣,千万别白日做梦。”

双手用力攥紧,指尖入肉,苦痛入心,张初月的话字字诛心,字字砸在她的心坎上,很多时候,她巴不得韩越泽是个普通人,哪怕是便利店里的收银员、大街上的清洁工、四处奔波的小导购,她都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可她偏偏是个高攀不起的茂天总裁。

张初月见她面上松动,乘胜追击,“男人不可信,像韩越泽这样的男人就更不可信了,你以为他喜欢你?”张初月摇摇头,“他对你的喜欢就像是对小猫、小狗,新奇好玩罢了,他给不了你承诺,也给不了你未来。不信,你听好了……”

张初月拨出一串号码,没想到,南羽的手机响了,她将手机靠在耳边摇了摇,向南羽示意,恰在此时,韩越泽带着护士进来。

“韩总,南羽说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让陈一送送她吧。”张初月心思缜密,让韩越泽没有多言的余地,他断不会在她面前抢着送南羽,毕竟,关系搞坏了,对谁都没好处。

待南羽离开,张初月将手机往身前拿了拿,语气不善地质问韩越泽,“韩总,不知道昨天说与我订婚的话还算不算数?”

另一头,南羽紧张地将听筒贴到耳边,生怕错过韩越泽的回答。

韩越泽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情愫,“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

张初月得意地笑着,她是该高兴,可是她未免高兴得太早,韩越泽心中鄙夷,他的路只愿与南羽同行,岂是她能奢望的,她给他的不过是……

“韩总真是让人着迷啊。”张初月莞尔一笑,邪恶地直视着韩越泽的眼睛,韩越泽心里咯噔一声,一股说不上的厌恶和寒意自脚底升腾,像织结的蛛网瞬间爬满全身,而张初月就是蛛网中间那只扑食的毒蜘蛛。

他们望着各自的眼睛,心怀鬼胎,不知,电话那头的南羽早已泪流满面。他会有很多情妇,但正牌太太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一个人,一个能与他匹敌的人,不管南羽多不愿意承认,这个人只能是张初月,只有她才有资格与韩越泽并肩。

南羽脚下胡乱地走着,本不大的医院此时像个迷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全是穿行的人流,他们聒噪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呼吸越来越急,她看着他们像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向自己撞来,而她躲不开,只能抱着头,等待死亡的宣判。

突然,一个人撞在她身上,南羽抬起头,对视的瞬间,失望与希望同时升腾,相生相灭,那张脸曾带给她不该有的幻想,也曾带给她最无奈的现实,韩越泽,不,应该是阿泽。

“你?”

阿泽对于南羽的出现并不意外,或者说从昨晚她被韩越泽带走之后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南羽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忘了爬起来,引来过往人的指指点点,阿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本可以置她于不顾,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着公馆里的温香软玉不要,跑来南羽的窗边闷声看了一夜。

很多时候,人们听不到爱情的心跳,并不是他们对爱不敏感,只是内心想要逃避的主观思想占据了主导,他们不是没发现爱,而是不想爱,不敢爱,不能爱。阿泽就是如此,南羽于他明明是颗棋子,是个玩具,可现在,这件玩具,他竟爱惜地很,甚至当韩越泽抱着她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漫长的夜,南羽的朱唇轻点的温柔像恼人的蚊子,扰得他头痛不堪。

阿泽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可他鬼使神差地伸出红肿的拳头,像一个跌倒了,需要母亲安慰的小孩,急于向大人展示伤口,“这么巧。”

“你跟人打架了?”

阿泽没想好答案,眼角瞥见墙角昨晚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的四个凶徒,脸上立刻浮出冷峻的神情,“关你什么事。”

南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拄着拐杖的丑男,立刻像只树袋熊抱住阿泽的肩膀,头也不敢抬,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古代的美人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放在南羽身上一点不假,一年前,当阿泽第一次面对南羽的身体时,连他都不得不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身体,匀称弹软,比例完美。她本是天上的仙子,直到他为她换了脸,她才成为芸芸众生的一个。

南羽的手搭在他肩上,身上是女人独有的汗香,有时候汗味也是一种催化剂,让想入非非的人更加情不可待,阿泽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怕什么,他们不敢过来。”

南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你和他们打架。“不是她聪明,而是阿泽想着得为自己多管闲事的行为划上一个句号。南羽惊鄂地望着那四个面露凶光的大汉,他们全都挂了彩,两个折了胳膊,一个折了腿,还有一个破了头,而阿泽只是肿了拳头,“你一打四,还赢了?”

阿泽甚感欣慰,南羽终于领悟到了他的暗示,她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因害怕而抓紧的手渐渐放松。

阿一拨开人群,从后面抓住南羽,”南羽,韩总让我送你回去,你乱跑什么嘛。”他奶声奶气的埋怨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阿泽闻声侧脸睇了一眼,刚才只顾注意韩越泽的动向,没想到他竟然派了个跟班出来,实在大意。

“你拉的这是谁啊?”陈一歪着脑袋走到阿泽面情仔细端详,看着阿泽容貌时,嘴巴张得快能塞下鸡蛋,他先是发了脾气,”韩总,你怎么在这?既然你在,干嘛大老远地把我折腾来?“说完,立马觉得不对,眼里的惊诧很快被恐惧代替,“你不是韩总。“韩越泽刚刚还在安抚张初月,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

”陈一,他叫阿泽。”南羽介绍道。

阿泽上前一步,将南羽挡在身后,他直视着陈一,嘴角噙着轻浮的笑意,他看着他,瞳孔收紧,双唇微微拱起,似乎说了一个字,陈一太过震惊,没有辨认出。他嘴上说着,“你好,我叫高泽。”却没有伸出手与陈一接触。

陈一完全呆住,像,太像了,为什么这个人会和韩越泽这么像,一切是巧合,还是阴谋,他看着他的脸闪着诡异的光,像突然晃动的镜头,带着昏黄的光影摇晃起来,陈一怔在原地,直到南羽推了推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阿泽此时才伸出手,五指成掌,“我说,你好,我是高泽。”

“高泽?高!泽!”陈一默默重复着他的话,“你姓高,高老板也姓高,高……”

南羽对陈一失魂落魄的样子很不高兴,而且阿泽还悬着手等着和他握手呢,“喂,你看傻了,他和韩总是有点像,可是,也没那么像吧。”

“是,是。”陈一点着头,想与阿泽握手,可是阿泽的手早已收回,高泽怎么会和他这种小人物握手呢。

南羽向陈一道了别,打发他回去交差,陈一盯着南羽和阿泽握在一起的手,眼睛瞪得老大,他拉着她,像拉着亲密的老友,那么亲切自然,这个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南羽身边的,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他姓高,姓高啊。

陈一突然想起韩越泽从南羽家里带回的香灰,那根本不是什么檀香,而是一种伪装的致幻剂,这种致幻剂是黑市流行的新品,需配合催眠使用,平时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但是宿主一旦受刺激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就会触发催眠程序,产生幻觉。

原来,敌人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南羽!”陈一叫住她,她怎么能和那个要把她赶尽杀绝的恶魔在一起呢,“我送你!”

“我和阿泽回去就行了,你先走吧。”

他才不是什么阿泽,他是那个主宰着黑暗王国的高老板啊,“不行,南羽,你不能跟他走!”

“陈一,要送你也是送张初月啊,我这种人哪配得上呢?”南羽自嘲地笑着,阿泽抚着她的头,觉得今天的南羽甚是可爱,他们挽着手,连迈出的步子都是同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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