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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两个匈奴小孩

看到王望旺这样说话,邹文凯心里一阵紧张,思考着说点什么圆场。

秀气公子倒没有生气,故意岔开话题,说到:“王公子最近又有新诗呀,想不到竟然让车芝得了这么好的彩头。”

当时的文坛政坛,诗人做诗歌颂当官的是常事。只是,王望旺作诗产量特别低,之前仅有的两次作诗,又都有特别的意义。无论文坛内外,已经有好多人把王望旺看做有大节操的人物。

可是,王望旺的第三首诗出现了,居然是给一个名声不怎么样的小官。

况且,即使单论王望旺的才名,就已经让车芝沾了不小的光。

所以,秀气公子这句话,也算的上最近的热门话题了。还是热门的负面话题。

王望旺对这位秀气公子的印象也不差。况且,人家好话好说,又彬彬有礼的。

至于节操,那只是别人贴的标签。王望旺有自己的计划,不怎么在乎别人的议论。

所以,王望旺不仅没有对秀气公子的发问生气,反而欣赏对方有话直说。这不是恶意的攻击,只是善意的调侃。

王望旺正在想怎么答话应付,秀气公子又说话了。

“对了,刚才听王兄说:‘有夫妻相很危险,亲兄妹,隔壁老王什么的,’什么意思呀?”

“……”王望旺嘴角微微抽搐。

邹文恺也对王望旺的怪话感兴趣,帮腔问到:“就是,还有上次,说起那句’你像梅花年年绿,冰雪风雨都不怕。’你也是一脸坏笑,这次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王望旺苦笑,无奈的看了邹文恺一眼。

王望旺思索之后说到:“上次没有坏笑呀,这回是玩笑话。夫妻相嘛,自然指的是两个人长得像。长得像,就有可能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失散兄妹了。”

开始是诧异,稍微一思考,众人又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接着又想到:那么多夫妻都有夫妻相。

大伙儿也是忍不住笑出声。

好不容易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邹文凯对王望旺说到:“这位公子你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不起,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总之顺着他来。我会找机会在打听打听他的身份。他要跟你一起出去,你就带上吧。谁让你小子这么能扯,又能作诗,聊个天怪话还这么多。”

王望旺心想:“什么是怪话,这叫幽默,这叫内涵好不好。”

想归想,王望旺很清楚邹文恺的为人,也感激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与帮助。

毕竟,王望旺和邹文凯已经相互视为最好的朋友了。既然邹文凯这么郑重的叮嘱,王望旺就照着办了。

……

地势平坦而辽阔,远方有微微起伏。整个大地都被绿油油的草覆盖着,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抬头是蓝蓝天空和白白的云彩,天地的相互映衬下,体现的是一幅格外清新的画面。

在这幅画面中,有一大队行人。当中一个秀气公子正对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你好奇怪呀,每天都要抽空画画,为什么每次都画的是月牙呢?”

被问的正是王望旺,并没有回答。

王望旺一行人不知不觉已经外出月余,此刻来到了秦国边境,离胡人聚集区已经不远了。

很快,大伙儿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景象所吸引。

一群羊在悠闲的吃草,羊群跟前,有一个匈奴成年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匈奴小孩。

小男孩一脸兴奋的说:“阿囊,昨天我们几个打猎,乌果又是最多,他好厉害。”

成年女板着脸说:“安禄,你真没用,总是拿不了第一。要是下次在拿不到,我用鞭子抽你。”

小女孩看气氛尴尬,开口说到:“阿囊,单于说了,这个区域不让放牧,要留到冬天。冬天的时候,别的地方都没有草,大家要往这边迁徙。”

成年女脸色更难看了:“安红,怕什么,这又没人知道,我可告诉你俩,谁都不许说出去。”

小女孩接口说:“可是,当着单于的面,你是第一个表态支持的,单于还夸你识大体,还赏了你牛羊呀!”

成年女直接一脚过去,踹到小女孩的屁股上,直接踹倒了。

这时,旁边的下男孩有动作了。

小男孩刚挪动了一下身体,成年女子就是一眼瞪过去,说到:“想给你妹妹出头?”

小男孩看看魁梧的母亲,硬是没敢动。

……

这些都被王望旺和秀气公子看到了。王望旺本来是打算想问路的,就离开了大部队一段距离,离成年女子三人比较近。秀气公子跟在王望旺旁边,他俩听的清清楚楚。

靠近以后,成年女子看王望旺两人穿的像中原人,又气质不凡,态度很好的详细帮忙指了路。待王望旺二人走远,成年女子又小声的骂了几句:“真小气,问路也不给点感谢费。”

在离开成年女子三人很远距离之后,秀气公子又一次忍不住找王望旺说话。

这一路上,秀气公子问题很多。王望旺的回答时而让其的欢笑,时而使之憋红了脸争辩。可是,每次秀气公子都不记仇,没多久就又找王望旺说话。看着王望旺云淡风轻的表情,秀气公子的护卫总是替他捏把汗。

这时,秀气公子说到:“我一个一个问,你好好给我说啊,先谢谢你了,王大哥。”

王望旺轻轻点点头。

秀气公子:“你说,她们三个什么关系呀?”

王望旺:“应该是母亲带着儿子女儿。阿囊是匈奴语母亲的意思。”

秀气公子:“匈奴女人都这么野蛮不讲理吗?”

王望旺:“我经商接触的胡人很多,匈奴的也不少,据我了解,凶悍,急脾气是很普遍,但是这么野,又这么没人情味的属于极少数。”

秀气公子:“匈奴人真是强悍,难怪我中原王朝打不过。我们宋国还好,离的比较远。只是,匈奴人都这样教育孩子吗,只比武力,只讲打猎。难道这就是他们强国之本?”

在一起出游这些日子,王望旺更加确定,眼前的秀气公子不是一般人。出来带的这几个护卫,都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肯定是出自强大的家族,搞不好还是大官皇亲。要是让他带着一份错误的考查报告回国,那才是劳民伤财。另一方面,自己也被问到了氧处,起了卖弄之心。

于是,王望旺态度很柔和的说到:“既然公子有兴趣,我就给你仔细拆解拆解。”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聚拢过来。

王望旺继续说着:“刚才的事情反应了几个问题,有好有坏,有的不适合,有的可以借鉴。其一,孩子称赞朋友玩伴打猎骑射的能力,母亲却粗暴的批评,并逼着孩子立即战胜。孩子本来是一颗欣赏之心,欣赏就有可能引发兴趣,兴趣能促进学习进步,形成良性竞争,这样就有多重因素促进孩子进步。母亲的行为势必会引起孩子对比自己优秀的人的仇恨。急功近利的驱使下,甚至可能对玩伴阴谋暗算,以到达获胜的目的。由此,欣赏学习和良性竞争变成了仇恨与内耗算计。”

王望旺最想说的,最怕秀气公子没看透的就是这一条。后面的其实其他人也基本上能意识到。

王望旺接着又说:“其二,从小女孩的话可知,其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领导跟前又一套。给孩子的印象就是,自己方便就行,干坏事没被发现就行。说谎话还能给自己得好处。其三,过于暴力,过于急躁。这样势必会给孩子留下一个印象,拳头大就是道理。据我所知,匈奴虽悍勇,但也有一定的规矩秩序。不过武力之邦,确实是时有武力篡权,和我中原不同。也是因此,我觉得这个女的太极端,在匈奴人里都属于少数。”

话说完了,周围人依然安静着,在消化刚才的话。

许久,还是秀气公子先说话:“到了今天,我才真的佩服先生你了,不仅经商有奇谋,连对匈奴部落,胡汉优劣,小孩教育,都有如此深入独到见解。可惜了,为什么不肯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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