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幼清心里有些郁闷。
听张桂珍说话,是一件费神的事情。她觉得张桂珍的逻辑思维有些不正常,她总是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理所当然。
网友觉得你可怜,觉得你女儿是受害者,保险公司就会赔钱给你了?这是什么破逻辑嘛……
她又问,“关于那位男老师程方的事情,我也很想了解一下,这样才更方便我把你女儿受性骚扰的过程,心理感受写得更详细,更容易触动人一些。”
张桂珍扬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低声说,“那位老师,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印象中,就见过他一次,那一次还是我女儿到他家里去闹,他气极了才到我家里来闹。”
“印象中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即使心里气极,也没有表现出来。他那次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让我们好好管教一下女儿,不然最后可能会因为品行不端而被学校开除。”
岳幼清见问不出什么,自己也基本上知道了何枫影的为人不好,便自然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于是她说道,“阿姨,你想要我怎么写这篇文章?我听来听去,都不是很清楚程方和你女儿之间的事情。”
“如果我乱写一通,你确定那男老师程方不会找我麻烦?我可不想为了你的钱而惹上不必要的官司。”
“而且要是我写的文章真像你所说的反响那么大,难保那男老师程方不会因此被学校停职调查什么的,到那时侯他若是因为这事而对我怀恨在心,找人报复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你又不是警察,到时候我被报复了,你保证我的安全吗?”
岳幼清一连串的质疑果然让张桂珍的脸色变得冷漠起来,对于岳幼清的想法,她心里一清二楚。
她直言不讳道,“我要求不多,你只需要把我女儿写成长期遭受性骚扰然后得了抑郁症才自杀的受害者形象,然后大肆宣扬抑郁症也是病,得了抑郁症自杀的行为应该被定义为病死,而不是自杀,保险公司理应赔偿我保险金的观点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你的文章针对的只是保险公司,而不是程方,我相信他不会因此找你麻烦。”
岳幼清还是一脸的为难,她放下手里的茶,话里有话道,“阿姨,我觉得你把一切想得有些理所当然啊,对于你提出的要求,我恐怕是有心无力。”
张桂珍似乎并不打算再劝岳幼清,她冷笑道,“岳幼清,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想要和我合作是吧。”
“没关系,你不愿意合作,外面多的是想和我合作的人。”
“不过,我家的茶也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你出门之前给我想清楚一点,要是我家的事情你敢泄露半点风声,我不会让你好过。”
哟哟,这还威胁上了呢。
岳幼清心底对张桂珍所说的话感到相当不屑,她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大妈不成。
她笑道,“阿姨,你别紧张,我就是只是一名记者,一个想过好自己生活的普通女孩子而已,所以不相干的事,我不会去管,也不想管,你根本就不必担心我会泄露你的隐私。”
说完这话,岳幼清伸手拿走放在桌子上尚未开启的录音笔,把头一扬,高声道,“阿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桂珍却一把抓住了岳幼清手里的录音笔,笑道,“你这录音笔不错,我跟你买了。”
岳幼清心知肚明,张桂珍这是在怀疑她暗中用录音笔录了音呢,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录。正好她现在缺钱,这笔交易正中下怀。
她很爽快地点头,“好,这录音笔我买的时候是500块,飞利浦的,用了一年多,折旧后三百卖你吧。”
录音笔是焦廷升主编后送她的,现在她既能脱手焦廷给的东西,又能趁机白挣一笔,她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