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赫连麟家的小厮自作主张为少爷报仇,结果被我识破自食其果,兜兜转转还是赫连麟派人将院子打扫了几日,自从院长知道他是赫连丞相的儿子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说什么,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德高望重的老院长呢。
我觉得自己和赫连麟的“恩怨”两清了,结果发现那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这个赫连麟越发看不惯我了,主要体现在课堂之上,但凡先生提问时,他总会阴阳怪气说我能答得出来,想让我出糗。
还有就是在练习射箭之时,不是在我的箭上动手脚——故意将剑尖弄掉,就是将我的箭半路击下,这种事时有发生,可我只能干瞪眼,没办法,他身份要比我尊贵。
穆小眠决定让景治出手教训一顿他,被我拦住,其实也不需要我拦,景治才没那么傻,青天白日里去找人家干架。
“那我们晚上偷偷去胖揍他一顿!”穆小眠恶狠狠的挥着拳头继续出谋划策。
趁着今日放假,我和穆小眠到街上闲逛,景治和书呆子本想跟着来,我们不让,毕竟说好和穆小眠一起挑玉佩送景治的,他们跟来能瞒得住吗,不过他们没跟来,却叫了几个家丁跟着。
“姐,你得反抗啊,他就仗着他是丞相之子胡作非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见我无动于衷,穆小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后的气急攻心。
身份压人嘛,我嘿嘿一笑:“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等那些皇子公主来了,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我已经想好了,等他们一来,我就去抱大腿,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这么多公主皇子,总有我能抱上的大腿吧,嘿嘿嘿嘿……
“姐姐,你笑得有丝阴险啊。”穆小眠眼含嫌弃的看我。
我轻咳一声,管理好表情,正经道:“走吧,进去给你的景治哥哥挑生辰礼物。”
进了玉石铺,穆小眠二话不说就让掌柜把最贵最好的玉佩拿出来,她这财大气粗的模样可把掌柜的乐坏了,忙不迭的回身拿宝贝。
“啊?这就是最贵最好的?”穆小眠明显是对这几块玉佩很失望,我凑近一看,虽然我对玉没什么研究,唯一见过的一块玉也只是肖临安的那块,想到他是个将军,那玉大概也是上等的,但要做比较,我也看不出哪个更好。
穆小眠拿起其中一块,掌柜的一拍掌:“小姐眼光真真是极好,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玉体通透,毫无瑕疵,入手凉意十足,夏日佩戴,摸一摸,热气便减了一半!”
我暗自佩服这掌柜的口才,真是不把孩子当顾客看,胡乱说一通就以为能挣大钱,穆小眠又不蠢,怎么会不明白。
可我很快就被打脸了,这傻眠连价都不问不还的对掌柜说:“那好,就它吧。”
“等等!”我迅速出手夺下那快玉,试图让穆小眠清醒过来,“你就不再看看?好歹是要送人,心意很重要啊。”
“我送最贵最好的,心意还不够吗?”穆小眠说了这么一句。
似乎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可是我又觉得不太对,我理了理头绪,将她拉到一旁,掌柜的有点看我不顺眼了,笑容逐渐消失。
“你看看,这玉上面刻的是牡丹花啊,你景治哥哥又不是女孩子,送他牡丹花玉有点娘吧?”我只好从图案上下手了。
穆小眠仔细看了看玉,点头道:“是啊,有些不妥啊,那我再看看。”
她将玉放下,又看了其他的:“咦,这块刻的是一个寿字,景治哥哥不老,不要这个…这个是叶子状的,有点小了,不行…”
见她开始认真挑玉,我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该细心的时候总没谱,也不知她平日里的小聪明哪儿去了。
看了掌柜推荐的那些,穆小眠发现竟没有一块让她满意,又在店里寻找一番,还是没有中意的,穆小眠有些失落的离开,我跟着她出门,似乎听到了掌柜在说我多事,我揉揉鼻子,我做什么了我?
穆小眠出家门前还兴致勃勃的,现在才逛了一家店就兴致缺缺了,我摸摸她的头,试图提高她的热情道:“你要送最好最贵的也不是不行,可是那样的礼物送出去是没有灵魂的,当然,但凡是你送的,你的景治哥哥肯定会说喜欢,可你想想,你随便挑的,自己都不怎么在意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这礼物还有什么意义,要是以后回忆起,他问你当初怎么会想到送他这么一块玉佩,你怎么回答?”
也不知是被我哪句话触动了,穆小眠抬起头,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姐姐,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知道送什么了!”
说着,她往家的方向跑去了,我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等家丁询问是否回府时我才明白过来,这丫头啊,这么急吼吼的是要干啥。
“你们快跟上去,护着点她,我在后面随后就到家。”我道。
他们疾疾追去,我也在后面跟着,本来就是和穆小眠出来挑礼物的,既然她自己已经解决了礼物,我也没什么要逛的了。
我正脚步轻快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忽然有人将我撞倒,然后压在了我身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重力吓到,本能的要推开这人,入手却是一片黏糊糊的湿润触觉。
身上的人闷哼出声,虚弱的对我说:“救我…”
我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怕是被人追打了,我心脏突突直跳,怎么办怎么办?
“快,我…带我躲起来…”他还挺临危不乱的,引导我该如何做。
不过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啊,可是他浑身狼狈地很,头发散乱又沾满灰尘和血,我的眼前忽的就闪过了上一世的小傻子和这一世的书呆子,他也曾这般的脏乱…我当下也没时间去想他是谁,迅速起身将他搀扶起,周围的人好奇的想要围上来,这小孩却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是的,是个小孩,因为他没有比我高出多少。
被他这么一瞪,那些人也有些怕了,他又催促我快点离开,我只好带着他跑向了一旁的胡同巷子里。
生怕追他的人找到我们,我带着他东拐西窜,直到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如擂鼓的心跳声,我才将他轻轻扶坐下来。
“你没事吧?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