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夜澜上前一步，沉声问道，眼前的人给他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可是天师府弟子的名号，却促使他不能后退。
“我们是谁不重要，你们只需知道你们的大师兄杀了我们的右护法就够了。”
如果说右护法给人的感觉是神秘，暴戾的，那么左护法则是引而不发，含蓄内敛的。
这一句话点到即止，可是引人遐想的就太多了。
“右护法，什么右护法？”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大师兄为什么杀了他们的护法？”
天师府的弟子们一副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样子，窃窃私语的交谈着。
“地府门，你们的右护法杀了我师傅，今天就算你们不来找我，他日我也会将你们这些臭虫找出来，一一斩杀。”
李玄道走上前，直视着左护法，眼眸炯炯有神。
“李玄道，你活着就是一个错，竟然还敢杀了我们地府门的护法，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左护法也是寸步不让，此次洛九霄走火入魔，好不容易等到他死了，又迎来了天师府的内斗，眼下是其消耗最大，内部最空虚的时候，同样也是最容易被打倒的时候。
“哪一位借剑一用？”李玄道右手伸展，身子转动，眼眸扫视了一圈。
冷霜月紧了紧手，最终还是无动于衷，她有过纠结，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事已至此，自己已经除掉了冯剑柯和东方柏，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倘若李玄道再一死，那就堪称完美了。
“师兄接剑。”
正当全场气氛有些尬然，就连李玄道都感觉有些打脸之际，一把墨黑色的长剑“刷”的一声自剑鞘飞出，迎面朝李玄道而来。
只瞧得李玄道右手一收，持剑在手，整个人气势变的锋芒毕露了不少。
“好。”说话的工夫，左护法飘忽至前，不知从何时起，手中多出了一把巨剑。
之所以说是巨剑，是因为此剑剑刃长三尺三，刃宽五寸有余，柄长七寸，重五斤四两。
左护法右手拿捏着剑柄，左手搭着剑，下盘弯曲，形成一个弓步。
要知道此剑杀伤力极大，其中一个促成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重量。
试想，若是被此剑击中，不说皮开肉绽，最起码的也要伤筋动骨了。
李玄道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人，十年了，他倒是真的没有好好战一场了。
“撕拉”一声，一条布带自他的衣衫上撕下，他左手拿着布条，将右手和剑柄缠在一起，兴许是担心还不够保险，又打了一个结。
与此同时，左护法已经悄然近身，虽然此剑要重于寻常的剑，但是在他的手中也被舞的轻巧异常，大开大合之间犹有排山倒海之威。
原本一开始李玄道也有想过速战速决，使出全力决出胜负。
只是在见到对方那把剑的时候，他有点怂了，他清楚的知道不能硬拼，只能以身法，剑道，灵巧之术取胜。
所以用洛滨十九式对战眼前的巨剑，无疑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洛宾十九式一共只有十九招，为天师府第十一代府主洛宾所创，后传于洛九霄，而后者将其不断改良完善传授弟子。
左护法每一下攻击都很是生猛，不过招式不疾不徐，当二人缠斗了七十八招以后，这才有了微妙的变化。
左护法速度慢慢地变快，双手紧紧握着剑柄，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李玄道的面门，好在后者早有堤防，赶紧回剑防守。
一剑出，山崩地裂震青宇。
一剑平，荡气回肠啸苍天。
李玄道身法固然飘逸，动作洒脱不留漏洞，可是左护法也一直在观察，现在已经大抵摸清了他这套剑法的路数，往往能够做到后发先制，快人一步。
如此一来，李玄道处处掣肘，被巨剑击中倒飞出去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他左膝跪地，左手也垂在一旁，右脚弯曲，持着剑的手虎口部位满是鲜血，想来是被对方的巨剑震荡所致。
反观左护法，额头汗水直流，在大冷的冬天，稍显夸张。
“不愧是洛九霄最为看重的弟子，可惜你的剑已经钝了。”
“若是我师傅在，你此时已经是剑下亡魂。”
十年，李玄道还能保有这份功力，已经实属难得了。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戴得久了，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戴上是一个角色，摘下又要饰演另一个人物。
究竟是为了面具在扮演，还是因为扮演而戴上了面具。
“咔嚓”
只见左护法立剑在前，双手握着剑柄，向右旋转一个齿轮，紧接着双手向上一提拉，下一刻巨剑的双刃便分立两侧，而剑身也在此刻展现出它那丑陋的一面--千苍百孔。
“闪开。”
百晓生从头至尾都紧紧地盯着左护法，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异样，直到对方按动机关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了不妙。
唐门？在躲闪的同时，他的脑海中蹦出一个疑问。
不过那自剑身孔洞中激射而出的暗器却没有给他仔细思索的机会，顷刻间一大批天师府弟子倒下。
“杀。”待到暗器尽数释放完毕，左护法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开始对天师府弟子展开屠杀。
“撤。”以冷霜月，夜澜为首的几人，纷纷带领天师府弟子躲进了大殿。
留下李玄道和百晓生断后，不过好在门户将要完全闭合之际，他们也冲进了大殿。
原本应该空荡无人的广场，现在却是黑压压一片，地府门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决计不会贸贸然前来，在左护法和李玄道比拼之际，地府门的人早已在山脚下等候多时。
“谢谢。”李玄道走到夜澜的身边，把剑还给了他，只是此刻的剑身早已触目惊心，布满缺口。
后者也恍若未觉，微微颔首，淡淡一笑接了过去。
“在想什么？”李玄道来到百晓生的身旁，轻轻唤了一嗓子。
“我在想地府门怎么会有唐门暗器。”此时，百晓生托着下巴，一副凝重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那把巨剑是蜀中唐门的东西？”李玄道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把剑是不是我不知道，但那暗器的制作手法有些像，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临了，百晓生摇摇头，尽量让自己头脑保持冷静的状态，不去想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