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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假面

“八极连环手。”

文能阴阳安天下,武能八极定乾坤。

只见公子羽左右手在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变幻出无数个招式,而后一个八卦的雏形就渐渐生成了。

待到图案变得渐渐清晰明朗,这也就是她所能施展的最高力量。

左护法原地不动,不知道是根本反抗不了,还是淡定依旧。

那手影交错纷呈,快到令人窒息。

左护法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甘愿坐以待毙。

“啪”

下一刻,青铜面具便被无情的摘下,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至少没有伤亡。

可是没有烽火的交战,往往是最令人心生感念的。

山风呼呼的吹着,将枝头上高高的雪花都吹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开始另一段往生。

“是你?”望着眼前的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股别样的情绪萦绕心头。

公子羽早就应该想到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后者嘴唇微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戴上面具就能够遮掩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了?”

“那你呢?”

随着这一句问话,两个人再一次静了下来,气氛也变得很是微妙。

“我和你不一样,我走得直,行得正,做得端。”

左护法只是这样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

“你这样做对得起中原的武林同道吗?每当夜深人静时难道心中就没有哪怕一丝愧疚?”

公子羽严声质问道,似乎眼前的人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我心中有道。”

五个字,简洁明了,不过得到的只是一阵唏嘘。

过多的辩驳与争吵,不过是无用功的虚度。

“朝廷禁武,就是因为惧怕江湖势力崛起,威胁到正堂的位子。”

听到这话,公子羽心中只觉得好笑,道?何为道?

她眼眸微敛,如此说来,这地府门是朝廷培养的势力无疑了。

这样倒也能说得通,为什么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派能够在一夜间崛起,半年就成为了暗中霸主,只因它背靠大树。

“倘若有一天这世间再无江湖,那地府门又该何以自处?”

公子羽的意思很简单,现在有江湖各大势力和地府门互相掣肘,但是一旦没有了江湖,那么地府门这把刀亦会被折断,而那时他还甘愿放弃吗。

“这世上或许会没有地府门,但是不能没有江湖。”

公子羽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有些感同身受,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了。

“刷”

半柱香以后,公子羽自怀中掏出一样物什,只见一道流光一闪而没,下一刻,左护法的手中就多出了一只瓷瓶。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此时还哪有公子羽的身影。

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仿佛是想要往鼻腔中钻来,由此可见,此药非同寻常。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先前公子羽站的位子,自嘲地笑笑,倒出瓷瓶中的药服下,原是想将瓶扔了去,想了想还是揣进了怀里。

他在原地休养了一会,就离开了这片茫茫树林。

公子羽也没有返回天师府,而是直接去了天山,不知道是否有意避开某人。

此刻的百晓生愣愣地守在李玄道的门口,在等候着公子羽的回归。

用他的思路来分析,对方肯为了天师府拼死一战,看重的程度由此可见,既如此当归才是。

只是直到两天后的傍晚,仍旧没有迎来公子羽的身影,却迎来了李玄道的苏醒。

自经历那一战以后,他元气大伤,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发丝皆白,脸色更是苍白的很。

“咳咳咳咳...”

“咯吱”

百晓生推门进屋,来到了李玄道的房间。

想了下还是起身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怎么样,好点没有,那一招是不是倾尽了你的毕生功力,是不是伤筋动骨了?”

他右手拿捏着杯子,左手放在身侧微微握拳,表情迫切,神色焦急。

“你...”李玄道总感觉哪里不对,双手想撑着坐起来,可无奈力量太小了。

“啪嗒”

一声脆响在房间内格外的嘹亮,只瞧得百晓生手中的杯子在眨眼间四分五裂,他不顾手中的鲜血,紧紧操持着一块碎片就朝李玄道的咽喉部位划去。

反观李玄道,虽然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异样,但是他根本无能为力,全身酸痛无力,根本无法调动力量反击。

眼见那碎片就要触碰到李玄道的喉咙,就连百晓生也露出了狰狞的得逞面目。

“啵”

李玄道所在房间的窗户上多出了一个小孔,镔铁判官笔很是精准的击中了百晓生的咽喉部位。

后者向后倒去,四脚朝天迈上去往黄泉九幽的路。

“嗒,嗒,嗒...”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步子声调不是很响,可是声音很有特色,仿佛随着他的每一脚迈下,四周的声音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入耳只有似鼓的音调,不过并不令人反感,好像能使人悄然入睡。

“这才像是一代天机阁阁主。”

值此之际,李玄道闭着眼睛,可是他还是准确的说出了来人的身份。

“你在试探我?”来人恍然间回过了神儿来。

“呵呵呵呵,你有见过这样试探的吗?”李玄道自嘲的笑笑,身负重伤还能够一笑置之,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了。

“也是,不过你既然心有怀疑,当时又何必如此...”来人瞧着床上的人,心有感触,“以我天机阁底蕴,我自然有办法化解。”

“欠未来天机阁阁主一个人情,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李玄道笑意更甚,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立刻变的呲牙咧嘴起来。

“你倒是算得滴水不漏。”来人说着扶起李玄道,又给其倒了一杯水。

“他是什么人?”李玄道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百晓生”,处变不惊地开口。

“千面郎君,不曾想上次没有杀死她,竟然一直潜伏在了天师府。”

在李玄道昏迷期间,百晓生就在天师府放荡不羁爱自由,结果不曾想当初千面郎君佯死,被她算计了。

然后千面郎君就伪装成了他,而他则被打昏,捆绑起来关在了房间中。

百晓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二人相视,在这一刻都露出了彼此才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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