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秀翻过古书后一页，念了几行后，惊呼：“你们看，这后面还有写——上古邪兽与天道一起应运而生，是迄今存活最久的邪物。其中，九幽离猫作为其中最神秘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幻形态，好让自己安然存活于世而不引人注意，且生性隐忍，几乎无人看见过它出手，也无从得知它的能力。”
“这么神秘？”景悟听完闪秀念的古书内容，有些奇了，打量了九幽好几眼，“这么说，它当真是九幽离猫？”
“是不是都无妨。”莫初将九幽唤来自己身边，“就算它是上古邪兽，但古书上不也说了它轻易不出手，不会惹麻烦的。”
“不若……以后就叫你九幽，如何？”
九幽拿大脑袋拱了拱莫初的手臂，叫唤了一声，似是表达满意。
两月后的西宁学府已然开学，
谷辛雨同冯远道请了长假，和余少卿一起踏上了前往华枳国的商道。
商道人多，管理也没有官道严谨，不少商队为了防止货物被抢，雇了不少随行之人。
余少卿带去的人和原先一样，谷辛雨随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上，撩开帘子四处张望了一圈，见半笙正跟在马车后面，唤了一声：“半笙姐姐。”
半笙听到女子呼唤声，知晓是谷辛雨的声音，抬头看向马车方向，又瞧了眼在队伍最前面的余少卿，脚步轻盈，几步走到了谷辛雨的马车窗旁。
应当是个练家子。
只是不清楚是哪一路的。
“辛雨姑娘？”
谷辛雨单刀直入，问道：“姐姐先前不是跟在莲姐姐身边服侍的吗，什么时候来了余公子这儿？”
半笙瞧了眼前头余少卿乘坐的马车，有些为难，“公子没跟您说吗？”
谷辛雨瞧着她的神色，顿了好久才说：“他只和我说，你去永乐坊之前就跟着他了，却没说为何让你去服侍莲姐姐——以姐姐的身手，应当不愿意屈尊去做一个卖笑侍女才对。”
“姑娘抬举了，”半笙垂眸，神色有些落寞，“我自小被父母卖去街头杂耍，若不是公子花钱替我赎身，我怕是如今还在街头舞刀弄枪呢，横竖都是帮公子做事，有什么好委屈的。”
帮公子做事？
被指派去给一个烟花女子做侍女能得到什么？
回忆着自己认识半笙的时间，再看半笙望着余少卿的眼神，谷辛雨探着口风，“莫非余公子当初对莲姐姐有意？这才派姐姐前往照顾？”
半笙慌忙摇头，似乎很不认可谷辛雨问出这样的问题，“公子是高洁之人，怎会对自己名下的烟花女子产生兴趣。不过是好奇一个即将被永乐坊抛弃的女子突然登上花魁之位，有些不解而已。”
当初莲姬一举夺得花魁，其中还有自己在暗中的推波助澜。
不过……怎么听半笙这意思，永乐坊还与余少卿有关？
谷辛雨又问，“当真只是因为好奇和不解？”
“公子惜才，原以为莲姑娘的花魁之位是靠她一己之力得来，有心栽培，这才派我前往。”
“那姐姐是何时认为无需留在莲姐姐身边的？”
半笙垂着脑袋回话，“我头一次在永乐坊见到姑娘的时候，就猜到了此事大约与姑娘有关。只是当时姑娘还让莲姑娘与落霞镇各权贵交好，公子为了获得他们的情报，这才让我继续留在莲姑娘身边。”
“那我先前几次去永乐坊找莲姐姐问二公子的事情，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小伙计每次都有通报，但莲姑娘不愿见您，我作为侍女，又不知晓姑娘和公子的交情，便没有作为。”
“我看二公子和莲姐姐倒是熟络，你可知晓他们的关系？”
半笙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听说是二公子年少的时候，曾于莲姑娘有过一段情，当时二公子未透露身份，只说自己是贫困书生，莲姑娘为了帮他凑够赶考的银两，瞒着他接见了不少客人，这才闹掰……”
半笙接着道：“后来二公子华衣归来，莲姑娘虽有接见，却不再有先前的情感了。”
“当时，余公子和二公子的关系还很要好？”
“嗯，”半笙点头应道，“如今关系虽不如从前，但公子常年不待在那儿，二公子有时还会前往落霞镇永乐坊，也是为了见莲姑娘。”
谷辛雨手指搭在马车的窗棂上，陷入了沉思。
……
路程上这些时候，也没见余少卿停下来休息——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式信件、请示，几乎每日都会堆满马车。
前往华枳国的路途漫长枯燥，谷辛雨终日待在马车内修炼，晚间进餐休息的时候，才会出来走走，有时和随行之人聊聊天。
此次随行有近二十人，除却半笙外，其他大多都是生面孔，却已经跟了余少卿十来个年头了。
平常和他们聊起的时候，一旦问到余少卿比较隐秘的问题，大多三缄其口，引申到其他话题上。
连着几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不禁让谷辛雨赞叹其驭下有方。
虽已通过半笙得知余少卿和永乐坊之间必有联系，但谷辛雨万万没想到，他们此行的第一站，就是华枳国周边小城镇里的永乐坊。
随着队伍进入永乐坊的大门，也不知随行之人给管事的瞧了什么信物，一行人便被引入了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内。
整间房间看起来长期无人居住，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若不是有人日夜打扫，就是这儿的人提前得知了余少卿要来的消息，早早准备了。
管事的差人送了茶果点心，便识趣退下去了，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余少卿和几名心腹围拢在圆桌旁，商讨着后续的计划。
谷辛雨坐在后头，往嘴里丢着瓜果点心，听得云里雾里。
这些人说话都得在脑子里拐好几个弯，听得她累得慌。
好不容易等人都散场，各自被带领去房间休息，房内只剩下余少卿和谷辛雨二人。
谷辛雨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直问道：“永乐坊是你创办的？”
“嗯。”余少卿摊了摊手，他都将她带来这儿了，便没有隐瞒的意思了。
谷辛雨过滤着刚刚听到的内容，“永乐坊的存在，是不是情报传递的枢纽？”
余少卿难得面露赞叹，却转了语调，“你果然聪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我创办永乐坊的初衷，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余少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外边早有小厮等候。
谷辛雨张口欲言，见他手臂舒展指向门外，门口小厮又满脸赔笑等着她，最终没说什么，道别一声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