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一脸恍然，指着她叫道：“所以你把我拉来，只是为了保全你自己！”
秦凌薇被戳穿，干脆认了，“若是季霖一人，他有足够的理由将我和费昕撇开，但有你和我一起，季霖想带着你躲过我的视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喜欢谷辛雨，自然不会轻易将你抛下。”
夏希嗤声指责，抱臂走到一旁，“无赖！”
秦凌薇耸耸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自然要为自己打算。
三人前行了不少路，周围依旧白茫茫一片，超过身旁的人十步便连衣角都看不到。
故此，三人虽不融洽，却也没有距离太远。
夏希落后两步跟在季霖身后，望着后者前行的背影，想到他与辛雨的过往，暗笑出声。
秦凌薇上前两步，走到夏希身旁，瞟了一眼季霖的后脑勺，打趣道：“怎么，打算和你的小姐妹抢人？”
“什么抢人！”夏希横了她一眼，上前两步走到季霖身旁，语中含笑，“季霖，你真的喜欢辛雨啊？”
“嗯。”季霖没想到夏希会这么问他，愣了愣神，点头回应。
“什么时候的事啊？辛雨知道吗？”夏希显得兴奋异常，仿佛局中人是自己一般。
季霖自己也说不清时候，“大约是去极北寒地的时候吧，只是那时我自己也不明确，便没告诉她。”
明确的告知应当是自己去落霞镇找她，在后山顶上的时候吧……
季霖这般想着。
而与此同时，费昕因为得知季霖对谷辛雨的感情而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担心谷辛雨对季霖无意，却对余少卿有情。
同样开口探听，“辛雨，季霖对你有情，这事你知晓吗？”
想到少年不久前刚在伙伴面前毫不遮掩的告白，谷辛雨霞飞双颊，声音倒是一如往常平静，简洁回答：“知晓。”
“何时的事情啊？”
“应当是极北寒地的时候吧。”谷辛雨回忆起平日里总是神色平淡没什么表情的少年当初红着脸为一时没忍住摸了她的脸而道歉的模样，唇角荡出一丝笑意。
大约也是那时起，季霖对她便与往常在学府时不同了。
“那你对他呢？”费昕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你对他也是一样的感情吗？”
一样吗？
谷辛雨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若说半年前，她自然可以平心静气说出不考虑感情的事。
可这半年多的关怀和相处，她当真一丝丝心动都没有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包梓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垂着脑袋，等待她的回答。
“大约……”谷辛雨回忆着半年的相处过往，“是比普通朋友多一些特殊情愫的感情吧。”
费昕思考着她话语中的意思，没再问了。
包梓依旧垂着脑袋，看着并没有寻找出口的欲望。
迷雾所笼罩的范围比想象中更大更广。
六人分别朝着最初的方向前行，如今已过了四天，却一无所获。
谷辛雨三人就着随身携带的凉水，啃着手中的馒头烧饼。
谷辛雨嘴里嚼着大白馒头，含糊不清问道：“包梓，先前季霖说，你在镜面湖中的影像忽胖忽瘦，是指你未来的形象吗？”
“嗯。”包梓同样不解，“按说镜面湖只会显示自己年长后的模样，它同时出现两个，该不会是说，这两个形象，未来都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吧。”
“大约你身上有什么不确定因素吧，导致影像不明朗。”
谷辛雨表示理解——薛定谔的猫嘛。
等事件真正发生的时候，才能知晓最后的结果。
谷辛雨三人嚼着嘴中食物，与此同时，秦凌薇难得主动离开季霖身旁十米的范围，凑近了一团迷雾——那里好似有一个闪光点。
长期处于一片白茫之中，大家的眼睛都十分疲劳，不同颜色的物体还好辨认些，同样散着莹润白色的闪光点就很容易被忽略了。
秦凌薇和夏希从来都谈不拢话题，干脆便自顾自的，谁也不理会谁。
季霖又是个习惯于闷声不响的，三人同行，便显得格外安静。
秦凌薇一心记挂着季霖先前曾找到过的迷雾出口，铁了心要将它找到，即便眼睛看得酸痛，也没放弃过寻找。
如今这莫名存在的光点，或许就是迷雾出口的钥匙。
观察了光点好一会，确认其没有攻击性之后，秦凌薇伸出手，将光点握在手中。
迷雾中的景象瞬时变化，天空、飞鸟、屋檐、亭宇，取代了几日来的白雾茫茫。
若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便是屋檐破旧，亭宇损坏。
确如季霖先前所言，出口一旦被找寻，迷雾中的六人就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六人如今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处破败的亭宇旁。
还未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一名女子婀娜身影从远处而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六人屏气凝神，蹲下身子，藏身于院落假山之后。
这一处院落，看着很有些年头了。
饶是如今破败至此，也能看出原先的奢华考究。
院落中各处小物什上都点缀着孔雀凤翎，便是倒塌了一半的亭宇柱子上，都雕刻有凤翎模样的图案。
六人屏息藏在假山后，看着那女子推门进了一间屋子。
房门没有关闭，他们能清楚看见那女子进屋后拿起花瓶摆设就往地上砸。
玉石碎片从地面弹起，飞向屋内各个角落。
还有些许掉落在了假山边缘。
那屋中本就不剩多少陶瓷玉器了，那女子环顾屋中景象一圈，最终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十分失落坐倒在碎片旁，双臂环膝，将脑袋埋在里面。
女子肩背上下轻微耸动，那是她在小声啜泣。
啜泣声传至假山，六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应当并不知道院中有人，啜泣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悲怆。
季霖四下环顾一周，轻声道：“这里不是山洞范围所在，”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木门，“那儿有门，我们出去看看。”
“好！”众人点头应下，确认那女子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这才转过身，蹑手蹑脚往红色木门的方向而去。
木门的开启吸引了屋中女子的警觉，“谁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