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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罪人

“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

白依秋跪在教堂奢华的地毯上,聆听着神父的教诲。“真是讽刺,我是战士,不需要牧羊人引领我的心灵。”白依秋暗想。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在这纷乱的战后世界,圣彼得居然还能完好如初,看来这座神居中不但不乏金银珠宝,也同样布满了理应保护民众的战争机器。

“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

“神没有荣耀,它们是屠杀、毁灭人类的怪物……你们不是明白这一点吗?”

没有人回应白依秋的心声。

或许,也不会再有了。

………………

夜晚,某别墅。

由于如今人类与崩坏的战争已经彻底结束,鉴于其庞大的维持经费,曾经的女武神也即将被常规的士兵所取代,那些注重实用性,专门为女武神准备的休息区(宿舍)也要被拆毁了。好在作为崩坏的主要消灭者,白依秋和施临水下岗后世界政府配发了一套别墅和丰厚的薪水,理论上来说……两人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当然,只是理论上而已。

寂静的夜晚中,白依秋忽然睁开了双眼。“来了……终于打算抹杀我们了吗……”她喃喃细语。

她预想的没错。

白依秋二人的实力如今正是人生中的鼎盛时期,或许战乱时,她们会是民众眼中的救世主,但是只要渡过这条汹涌的河,她们的形象就会扭曲,变得可疑、可怖、可怕。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和平盛世,不需要这么可怕的武器。

白依秋毕竟是杀死“崩坏”的十三名战士之一,她清晰的感知到,大气层外某种可以杀死她的武器开始运转了。

“月光王座……”

白依秋并不着急,“月光王座”的启动时间很长,这也是为什么抹杀行动要定在晚上,为什么今晚的晚餐里面放了强力的安眠药(当然政府不知道的是,即使是针对律者的型号,两人对其依然免疫)。而且即使她想逃跑,外面也一定布满了能阻拦她们的装置吧。她温柔地挣脱施临水的怀抱,坐在书桌前,拿出了一本日记,开始书写。

“人类是怎样的?”白依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人类是脆弱的。”白依秋想到了在某次爆发中,某个下半身被压烂在废墟中,摆着求救的痛苦姿势的男人尸体。

“人类是傲慢的。”白依秋想到“世界中心”那里漫天遍地的金碧辉煌与灯红酒绿。

“人类是矛盾的。”白依秋想到世界的某个角落中的一个乞丐,和他旁边正在打电话打点关系的富豪,和她头顶那杆真实存在的猎枪。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为什么我们要为你们工作?”

“为什么前辈们要为你们牺牲……”

苦思良久,她终于接受了答案:“对不起,前辈们。”

“你们错了。”

是的,白依秋有后路。

“临水,起来了。”

“怎么了,秋姐姐?”施临水虽然睡眼朦胧,但还是乖乖地爬了起来。

“姐姐要离开这里,你要一起走吗?”

“嗯,秋姐姐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一起去的。”

“那,收拾一下,走吧。”

20XX年X月X日,最后一名律者在“拆桥”行动中与其搭档于其家中被消灭,尸体下落不明,崩坏时代结束。

………………

…………

……

“杉斯,你有没有觉得脚下这块地板有点大呢?”德莉莎怀疑道。

本来德莉莎还想着在这块地上步行一会,活动活动筋骨的,但是现在,她和杉斯已经在这里走了不知多久了,可前方依然是一望无际……

“不知道,可能只是这块空间大一点吧。我的能力包含有一部分对空间的控制,方向感不会错的。”

正及此处,两人前方延伸的道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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