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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盛宴其之二

会场内座无虚席,所有的座位都被人类与恶魔这两种生物瓜分了个干净,没办法,我只能默默站在角落里观望。

演出刚刚开始,它发生在一个古老的封建帝国,围绕其中最大的家族企业展开,舞台上以人类来饰演这个家族的人,以矮人和地精来扮演其它群众。

在家族长死去后,留下了庞大的资产,随着遗嘱被意外毁弃,十三位继承人的遗产争夺战就此拉开序幕。

战争一开始并没有发展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各方使用的还是当地法律手段,最大限度地争取遗产,这状态持续了半年左右,却迟迟没有进展。

直到第一位牺牲者,家族的长男在十三方谈判聚会的餐桌上被毒害,无人承认罪行,也没有任何线索。

自此,余下的十二名继承人全部都确信了,只有一人能存活。

第二日,四女坠楼身亡。

第四日,六男被人发现淹死在河中。

第七日,十男在自家院内凭空消失。

第九日,五女与六女的尸体在斗兽场内被发现。

第十一日,次男、九男与十一女的木乃伊被寻获于荒野。

第十二日,余下四名继承人出现在城市中心广场,他们利用手头所有的资源展开了厮杀,最终无人生还。

第十三日,当所有人讨论如何处理那庞大的无人继承的财产时,他出现了,他是本该死去的十三位中的一位,此刻却完整地站在舞台上。

有人认为他是一切的主谋,称其为咬杀巨人的豺狼,对他嗤之以鼻,但那时的法律已经无法审判他。

最终,他登上了王位,取得了所有遗产,一举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而故事还没有结束,那天夜里,他独自一人前往刑场,来到那悬垂的绞索之下。

他并没有自杀的念头,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去那里,留给后人的只有之后的结果。

绞索的绳圈在他头顶瞬间转化为了纯金质地。

那种场面让台下的观众们骚动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一种名为“登神”的现象,通常表现为闭合的环状物出现在头顶。

自此黄金王诞生了,并统治克拉格勒斯大陆至今。

是的,《黄金之王》所讲述的不仅仅是个传说,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会场内的灯光亮起,让我看清了其他观众的模样。

不出所料,大部分都是恶魔。所谓“盛宴”就是指恶魔们的盛宴,餐桌上摆放的是一个个人类的灵魂,在这场拍卖会上,谁出价高,谁就能一尝美食。

对于那些剩下的人类客人,称这里是奴隶市场更合适。

奴隶贩卖,这种在现界已经被大部分国家取缔的活动在地狱正盛大地进行着。

而且这里不是普通的奴隶市场,拍卖会的商品必定都是“稀有商品”,它的针对的是那些对灵魂口味挑剔的大恶魔、有着恶趣味的现界富豪与需求特殊人类资源的怪人,嗯……最后那个就是指我啦。

随着亮起的灯光,周围的一些恶魔发现了我这个新人,用虎视眈眈的眼神打量着我。

“别害怕,它们是不敢动‘持卡者’的。”

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立马转身。

在那站着的是一个两米高的中年人,他穿着蓝紫相间并带有些民族风的长袍,漩涡状的纹身从光秃的头顶延伸至左眼,突出的鹰钩鼻,以及翠绿色的瞳孔。

“生面孔,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和你聊天的兴致。”

“戒心挺重嘛,也是,会在这里出现的不太可能是好人。”

中年人笑了笑。

“但你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人,不早就有觉悟了吗?”

(这人怎么……)

虽然有点惊讶,但我没有作出任何表情。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

“因为你带来的钱根本不够啊哈哈哈。”

(什么?)

我连忙确认了一下包,还好钱款都在。

“你这家伙……”

包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也从没透露过自己的信息,那么有很大可能,这家伙和我一样,是个心灵系的魔法师,或是能力者,而且跟了我一段时间了,否则不可能用思维窃取挖到这么多信息。

“不不不,我可没跟踪你,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看戏了。”

这种随时了解我内心所想的感觉很难受,更令我更不解的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任何他的心灵波动?即使他走到我背后我都没察觉到。

“啊,那是因为工作原因,我脑子里机密太多,被窃取就麻烦了,所以加了点屏蔽措施。”

“再做这种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警告了他。

“没问题,没问题,我不会再看了……但……你信吗?”

中年人笑得更诡异了,那双翠绿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充满了虚伪与欺骗。

“我的名字是施瓦格?阿梅金,这场盛宴的主办方之一,像你这样的人才,除了金钱,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拿来卖哦。”

“难不成你想雇佣我?”

我已经确信,面前这个人很危险,但可能……是可用的个机会。

“现在谈这个还太早,让我们先看看菜吧,瞧,主持人已经上台了。”

一个身穿血红西服的恶魔走到了舞台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来自四大深渊的恶魔们!欢迎参加第三百二十八届地狱拍卖会,今日的菜肴绝不会让各位失望,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一个盖着帆布的巨大笼子被几个巨魔拉到了舞台中央,沉重的踱步声不时从里面传出。

“各位请看,这第一道前菜。”

主持人掀开布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毛茸茸的四足,从斑纹上来看,像是虎一类的,在大腿处布满孔雀般五彩的羽毛。

接着是躯干和尾巴,一反之前哺乳动物的特征,整个侧腹到尾巴末端都长满了鳞片,背部的凹凸质感如同鳄鱼,在灯光下反射出琉璃般的五彩。

最后露出的头部则让我感到深深的不适,不是因为它有多丑陋,而是它的显露出亵渎感。

那里是一个女性的上半身,充满肌肉的紧致身材,娇小的胸型,还有一头橙红色,如同火焰一般的长发。

但它的眼神却充满了野蛮与暴力,一掀开布盖,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即使用我的心灵感知,也无法从它身上找到哪怕一点知性,仅仅只剩猛兽的野性。

(像是美人鱼那类生物,但完全不自然。)

“这件商品来自我们的老主顾——战栗动物园,由贡塔族人、祖母绿飞龙、基尼剑齿虎和孔雀蛇完美融合而成的奇美拉!”

(啧!)

“这只奇美拉在世上只此一只,与缝合怪不同,经过精确的测量和实验,它的身体内部已经完全稳定,各个拼接部分之间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在灵魂的味道上,它融合了三种野味和人类少女的甜腻,也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这件商品最重要的一点是它的升值空间。每周,它会进行一次蜕皮,如各位所见,其背部的每一片鳞片都是高级琉璃结晶,计算下来光一周就能得到约六千金的收益!”

“那么,第一件商品,琉璃妃奇美拉,底价五十万金,现在开始竞拍!”

“我出五十五万!”

“六十万!”

“六十五万!”

我一时说不出话。

本以为这里只是贩卖人类那么简单,没想到已经到了肆意玩弄的地步,不仅是肉体与灵魂,连尊严、思想与本能都要剥夺。

(这可是拿活生生的人作素材搞出来的怪物啊!这群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罪恶感?看到自己的同族,他们难道没有一点点恐惧和怜悯?)

“哦?你还会同情围栏里的牲畜?”

“不要看我的心!”

“不用看也知道,你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啦。”

“你……”

阿梅金语气一转。

“种族在这里仅仅只是个名称,力量、欲望和利益才是区分一切的标准。所有在这里的生物,不论是恶魔还是人类,亦或是别的什么怪物,排除出生的不同,都是完全一致的纯粹利己主义者。”

真的和阿梅金说的一样,在这里,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他们所散发出的情感是如此的相似——贪欲。

“九十五万第一次!九十五万第二次!九十五万第三次!成交!”

主持人落下锤子,敲定了今晚第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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