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立略带不善的看着查理,淡淡的说道“查理先生,难道您不觉得您现在的行为,很容易让我产生误解吗?”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美国人!”查理端紧了手里的长管猎枪,外强中干的强调自己的身份。刚才周至立神匪夷所思的手段,已经吓坏了了这位场主。
“我知道。正如您刚才所说,我只是处理了一些我们华人的事情。”周至立摊手表示无意伤害查理,继续道“只是我们受钱无义的雇佣,来到这里为您工作。现在钱无义显然无法再履约了,不知道查理先生是否愿意继续雇佣我们?“
“这……”查理纠结了。现在钱无义死掉了,可是矿上依然需要人工作,否则停下来的话损失就大了。可是继续雇佣的话,谁来管理呢?
周至立看出了查理的顾虑,建议道”您看!我们和钱无义的矛盾主要在于,他克扣了您给我们的工钱。现在他死了,我们之间直接雇佣,少了中间商赚取差价。您付出的钱一分没多,可是我们大家收入却提高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说不定干起活来也就更努力了。如此,大家有钱赚,双赢的局面!不好吗?”
“没有中间商?双赢?”查理被周至立说中了痛点,反复思考着周至立的话,越想越心动。
“我知道亚美利坚最讲究契约精神,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可能需要重新签订一份雇佣协议了。”周至立趁热打铁,提出了亚美利坚最喜欢的契约合同,查理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下来。
一众劳工在周至立的指挥下,掩埋了钱无义的尸体。毕竟是华人,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死去事了,周至立还是决定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接着又和场主查理就新的雇佣合同,进行了反复的协商。最终在获取了不少自主权的前提下,所有人重新签订了雇佣合同,除了周至立和罗汉两个人。
周至立和罗汉商量过了,两人选择离开钢牛谷。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查理翻脸,如果请来军队,周至立或许会安然无恙,可是这里的华人就麻烦了。此外只要周至立和罗汉还在外面,查理就会因为顾忌而不敢过分欺压华人。另一方面准备先去中华楼,然后开始慢慢在亚美利坚扎根,为在亚美利坚的华人攻下一个桥头堡、避风港。
周至立又仿照工会的形式,帮助矿场的华人们组建了个团体。不过并没有设置工会主席,而是让他们遇事进行民主表决。做完这一切,周至立和罗汉才在一众劳工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钢牛谷,临走前特意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场主屋子的窗户。
躲在串窗帘后的查理,见周至立看过来,顿时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等周至立和罗汉消失在钢牛谷外,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大口的喘气。在查理看来,周至立所谓的东方武功简直就是魔法,太恐怖了。幸好,他已经走了,希望能如他所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开始吧。
刚出钢牛谷,周至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道路中央等着自己。来人带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具,留着一条长缏,双臂的袖管空荡荡的被插在腰带里。
“鬼仆师兄?你怎么也来亚美利坚了?师傅呢?”周至立停下脚步欣喜的问来人,来人正是金傲的大徒弟鬼仆。
“金傲师父回国后,听闻你来了亚美利坚做劳工。怕你吃洋人的亏,叫我来救你。”鬼仆的声音冰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听不出喜怒。
周至立早知道他的脾性,笑着向鬼仆介绍了罗汉。更是将自己目前的打算告诉了鬼仆,希望他留下来帮忙。但是鬼仆却表示需要回去请示师父金傲,如若金傲答应他便会去中华楼和周至立碰头。说完转身几个纵身,就快速消失在周至立和罗汉的面前。
从钢牛谷道中华楼的所在城市,要坐两天的火车。一路上,周至立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和华家的人见面。倒不是怕什么天煞孤星的说法,只是担心去了之后,华府二老就要把洁瑜接来成亲。到时候自己处境尴尬,而且今后外出行事也多有不便。
见周至立一脸的愁容,坐在一旁的罗汉倒是难得的好奇。毕竟能让一个绝顶高手愁眉不展的事,总是让人忍不住八卦的“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啊?嗯!我家里帮我安排了个姑娘成亲。”周至立坦言道。
“你不喜欢她?”罗汉脱口问道,毕竟中国已经民主了,据说现在一些新潮的年轻人都流行自主婚姻了。
周至立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好略作思索回答道“倒也不是,算起来倒也是青梅竹马。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国家内忧外患,实在不适合谈论个人大事。更何况,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很多危险,我不想她卷进来。感情的事,说多了你也不懂。”说道最后,周至立有些恼羞索性找了理由推脱起来。
罗汉咧嘴大笑,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露出一口白牙道神秘的说道“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出家,还要被人当猪仔卖到亚美利坚。如果我告诉你,是为了逃避一段男女之情。你信不信?”
周至立反而被罗汉的话吸引了“原来你才是个情圣。”
“没错,当年我对不起一个女孩,所以我要远走高飞避开她。”罗汉渐渐看着窗外,眼神开始失去聚焦,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事。周至立没有打扰他,而是继续自己的规划。华府二老是肯定要见的,只是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呢?
两天的老式火车,晓是周至立功力通玄,也不免感到一丝疲累。出了火车站,周至立发现车站两旁都是戴着乌毡帽的华人黄包车师父。要不是周围异国风情的建筑,和街上来来往往的金发碧眼的老外,周至立差点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中国的土地。
周至立和罗汉二人随意找了个拉车的师父,开始打听中华楼的位置。一见是自己的华人老乡,拉车师父很是热情的给指了路。
步行穿过了两条街后,两人似乎来到了一片华人聚集区。而一座两层的中式木制建筑,就出现在路口的拐角处。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子,一块烫金黑匾上书“中华楼”三个大字。
周至立和罗汉相视一笑,新的起点就要在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