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汐这句话，封冥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那的确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现在，林汐要亲口告诉他了吗？
“你说说看！”
“你和他就差在……每个地方。”林汐见他紧张，露出了坏笑。这就是她心里想的，在她看来，封冥根本没有和墨寒比较的资格。
封冥因为林汐的话，整张脸几近扭曲，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继续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每个地方都不如他？我不信！”
林汐轻笑着：“打个比方，修为，道行？还是家世背景，金钱？样貌？还要我继续说吗？”
看着封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汐的心里多了不少满足感。她就想让封冥看清楚，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他所谓的爱，压根就是个笑话。
“够了。你以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你还是我认识的林汐吗？”
“不！我一直都是个现实的人，墨寒身上的每一点都深深吸引着我。你大概是不会懂的！”
封冥不明白，她为什么醒过来后要和自己说这些。
“你受伤了需要休息，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些。刚才的话，我全当你没有说过，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你好好养伤吧！”
“在吗？我说了实话你却接受不了。伤？我身上根本没有伤，你刚才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师妹，你心里不是已经动了念头，要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从我身上拿走妖丹吗？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本事。”
封冥没料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念头，竟然被林汐看透了，她还说了出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林汐，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嘲笑一下你的虚伪。师兄，这么些年，你这么活着，不累吗？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是你自己多想了，我不打扰你休息。”
封冥没了胆子，仓皇逃出。
林汐看着他离去的狼狈模样，便觉得可笑。就他这个样子，还妄想着和墨寒一较高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能够自由支配，无拘无束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亏得罗刹刀那一下，她才能占据原本的肉身。原来的林汐活得太懦弱，处处束手束脚，既然她都沉睡了，那就让另一个真实的自己，替她好好活着。
封冥逃开以后，仔细回想才发现，醒来后的林汐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能轻易看透自己的心思。
“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没想过要害她。”
可是，妖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如果自己能够得到妖丹的力量，他就不用惧怕冥夜的长老，不用憋屈地活着。
这个时候，他也可以直接通知冥夜的长老，告诉他们林汐在这，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亲自来抓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发现林汐身上的秘密。
不！他不能这么做。
与其把妖丹拱手让人，还不如……自己拿了。
他将藏于怀里的罗刹刀拿出来仔细端详着，上面刻有他看不懂的符文，可是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能催动，这罗刹刀伤人是真的。它既然能伤林汐一次，就可以伤第二次。
说不定，他再刺一刀，就能将她身上的妖丹拿出来。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林汐好。妖丹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不如给我。”
他想着，就这么下定了决心。
林汐醒来后一整日都在屋子里调息，不曾出去。到了晚间，封冥竟然来敲了门。
“林汐，该出来吃东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烤鱼。”
林汐在黑夜中缓缓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好！”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开门。
封冥站在门外，陡然看到林汐那双不一样的眸子，被吓了一跳。
“林汐，你这双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林汐扫了他一眼：“好看吗？”
“啊？”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多了这双颜色不同的眼睛，比以前更美艳了。难道不是吗？”
“可是……”
“兴许是身体里的妖丹起了作用，我也感觉，妖丹和我的身体融合得更深了，大概是这样，让我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你慢慢习惯就好，要是不能习惯，那就不习惯吧！反正，你也不会每天都看到我的。”
封冥一愣，她说话越来越直接，让他有些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烤鱼很香，另外的鱼香茄子，拍黄瓜，凉拌鱼皮，都是林汐喜欢的菜。
看到食物，她大口吃了起来，突然想起来少了点什么。
“师兄，这么多菜，没有一点酒，不是少了趣味吗？”
她竟然主动要喝酒？封冥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拿了两罐啤酒，总觉得，林汐的性子比以前更随性了，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吃饭喝酒，胃口还很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当她伸手夹菜时，封冥看见，她的掌心多了一个蓝色的火焰标志，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林汐手心中跳窜的冥火。
“你以前，倒是没有喝酒的习惯。”
“以前我要抓鬼，现在又不需要。我可不想浪费了眼前的美食。”
“那你多吃点。”封冥看她没有防备的心思，劝她多吃一些。几乎一桌子菜，都被林汐一个人吃光了，连带着啤酒，都喝了好几罐。
她很是满足，想起了自己还要办的正事。
“师兄，既然隐玉镇的事情已经解决，你之前不是说，会告诉我，铃铛的下落吗？她人在何处？”
“你还是记挂着铃铛，她因为你受到牵连，被人发配到一个乡下地方反省去了。你当真要去救她，把人带走？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当然……当然是……想清楚……”
她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晕的，看人也变得模糊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她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封冥小心推了推她，见她一动不动，松了口气。
“林汐，别怪我。我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等你变成普通人，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