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来不及做多思考,顾炎所有的思绪便又被莫瑾年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了。
顾炎艰难地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莫瑾年抓着他的那只手上,明明看起来那么柔若无骨的小手,却能生生地将他拉住。
“别走”莫瑾年呢喃的声音变得稍微清晰。
睡梦中,莫瑾年只觉得那种熟悉温暖的感觉让她浑身变得暖洋洋的,只是她体内的寒气才刚刚散尽,那道熟悉的身影却要离开了。
还来不及道谢,也没来得及看到齐师兄的正脸,莫瑾年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道即将离去的背影。
顾炎抬头,见莫瑾年脸颊依旧通红,这才发觉手背处传来的温度竟是有些灼热。
看来十五是染上风寒了,给她喂上一碗药,睡到第二天早上应该便会没事。
顾炎的手动了动,却被莫瑾年抓得更紧。抬头望去,她的眉头似乎也皱的更紧了。
“不要走”似感觉到手下人的举动,莫瑾年又重复呢喃。
“放心,本王不会走”“你先将手放开,本王让人给你拿药”顾炎说话的声音本来带些沙哑,现在又刻意放缓了声线,说话的声音倒显得有些暧昧。
还处在昏迷中的莫瑾年自然是听不出话,依旧将他抓得紧紧的。
顾炎平时并不喜欢被女人触碰,也不怎么喜欢接触女人,所以偌大的天脉山洞府内,连一个侍女,女修都见不到。可今天就是奇了怪了,十五抓着他的手他竟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快,且还有些顾虑不好轻易挣脱,可是就这样任凭她抓着,又如何去给她找药,不找药又如何能好起来。十五可是将来除了十四之外他最亲近的人,或许可能会比十四更亲近...这样想着,顾炎又忍不住将视线往温泉池中飘去,隔着那漂浮在外的玫瑰花药草和浓浓的白浆,顾炎似乎能将池中的人看透,耳根又忍不住通红。
这个时候若是有个女侍在身边该是有多方便,这种小事,那还能用得着自己来?
顾炎又吸了口气,将脑子里面七七八八的想象和想法都压了下去。
一抬手便将莫瑾年之前穿的衣服抓了过来,只是衣服上面带着淡淡的体香,又不由得让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几次,这个十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邋遢,至少这衣服还是香的。
女人的衣服,似乎跟男人的没什么差别,只是这个白色的玩意,到底是什么?之前扒莫瑾年衣服的时候扒的比较急,完全是剥虾式的手法,一心想着救人,也没多做留意,现在留意了,这东西却是从未见过的。
不管了,反正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少一两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顾炎便随手将那件看起来比较简陋的白布放在了一旁。将自己的双眼闭上,手臂一用力,莫瑾年的身子就被抛在了半空,一件又一件的薄衫准确无误地遮住了她原本洁白光滑的肌肤,待最后一件青衫套上之后,顾炎才将眼睁开,又随手用那块剩下的白布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随手扔至一边。
手边还有一根细长的青色腰带,顾炎想都没想,便像捆粽子般将莫瑾年缠了好几圈,最后还打了个死结。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顾炎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便将莫瑾年拎着向外走去,这十五若是再不吃药身体恐怕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一出密室,顾炎便见殷十四老老实实地跪在石室中央。哼,这小子,看来是负荆请罪来了。
顾炎没有再看他,将莫瑾年放在软榻上,低声吩咐道:“给她端碗驱寒药来”
“是,主子”石室中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殷十四很委屈,自己只不过是看走了眼,没有及时发现莫姑娘的异样,自家主子有必要对他这样么。况且现在那莫姑娘还不是好好的,只是感染了些风寒而已,主子平时看起来虽然严厉,他平时犯些小错主子都会当场教训一顿便没事了,稍微严重点也不过是受些罚而已,可现在,主子竟然刻意冷落他,这就不能忍了。对于一个群为主子效力的人来说,没有哪种惩罚比主子的冷落更严重了。
很快,那人便将药送过来了。
“你先下去吧”殷十四连忙起身将那人手上的汤药接到自己手上,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那人很识相地退了下去,殷十四不敢抬眼看顾炎,一直低着头偷偷打量他脸上的神色,见顾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殷十四才敢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啪地一下跪在软榻前道:“主子,请给属下一个赔罪的机会,就让我来伺候莫姑娘吃药吧”
顾炎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既然十五已经醒了,他也不想再为难他,只是小小的惩戒还是要有的,比如说先冷落他几天。
殷十四自然是猜不出顾炎的心思,见他不说话,自己手里的勺子在药碗里搅了几圈,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殷十四在勺子搅到第十三圈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既然是认错,就得先展示些诚意出来,而他手里的这碗药,就是他的诚意。况且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的魔界大护法,如今这么低声下气地给一个凡人女子喂药,也算是诚意满满了。殷十四这么想着,便不再犹豫地将手里盛满汤药的勺子喂到莫瑾年的嘴边,稍稍施法,莫瑾年的嘴便自动张开了,然后一勺子汤药完美地落入到莫瑾年的腹中。
顾炎就坐在旁边,见殷十四竟然有这番举动。且他那勺子有一半都伸到莫瑾年的嘴里,甚至还磕到了她的牙,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见殷十四又舀了一勺子药准备往莫瑾年嘴里送,便再也忍不住伸手拦住了。
“不用了,让我来吧!”
“不不不,主子,您万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琐事,还是让属下来好了”
殷十四一听顾炎那话,心都凉了半截,看来主人是不打算原谅他了,就连给凡人喂药这么羞耻的事都不让他做了,自己以后还不得彻底凉了。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便又快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