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十五盯着他瞧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些,顾炎这样想着,便不由得忧虑疑惑起来。小十五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他在很多女人眼中也感受过,只是想不到小十五竟然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如此深,自己平时竟是没有察觉出来半分。
这小十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顾炎开始思索,把自己与十五之间每一次相遇和交流都在脑海里过滤了几遍,顾炎才发现,自己的脑海里,除了那双瞪着他的眼睛,就别无其他了。不由地再次感叹这凡人女子的心思,果真是难以琢磨。
凡人女子?顾炎的心不由地一紧,似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凡人的眼睛,可是最容易被皮囊所迷惑的,自己的这副皮囊,可是与她在幻境里成亲的那位齐师兄有九分相似,这女人的情劫似乎就出在那位齐师兄身上。她现在这么看着他,难不成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光这么一想,顾炎便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气的生疼,心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顾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这小十五怎么说也修到了御灵一阶,而且自己这洞府也不像幻境那般带有迷惑作用,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十五的场景,当时的十五虽然不认识自己,但也能很清晰地认出他并不是齐云山的那位。这么一想,十五应该不会认错人才是,那么在十五眼里的自己应该就是自己吧?所以,这个小十五喜欢的究竟是不是他?光这么纠结着,顾炎便觉得这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可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不是。自己并不反感十五用这种眼神看他,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小十五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其实是在看另一个人。
“看够了吗?”顾炎现在的心情很纠结,说话的语气也说不上好坏。
“看,看够了”才反应过来的莫锦年吓了一跳,麻溜地将手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抽出来。
顾炎似是很满意莫瑾年的反应,低头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放低了声音道:“既然是看够了,那你为何还盯着本王看?”
顾炎这个样子,像足了修行千年的老妖怪,莫瑾年觉得,特别像那种狐狸精,专勾人魂魄的那种。不然他看她的眼神为何这么妖娆魅惑,说话的声音也是。莫瑾年闭上眼,在榻上翻了个身不再看他,她可要为齐师兄守身如玉,再看怕是要被勾引去了。
顾炎见她这样,不由地勾唇浅笑。这个小十五,似乎是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见莫瑾年不说话,顾炎又是一喜,这小十五八成是害羞了,殊不知自己也是心跳得厉害。
顾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
(⊙o⊙)…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莫瑾年背过身,似乎要在风中凌乱了,魔炎怎么还不走,感觉到他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头皮发麻,这魔炎是哪根筋搭错了?
正在莫瑾年欲哭无泪之时,顾炎的手终于动了动,他觉得不能再这样尴尬下去了,伸手抓住了莫瑾年的手腕,顺便将她重新翻了过来。
顾炎看着莫瑾年的眼睛,似乎要从那抹漆黑里看出别的什么出来。手指搭在莫瑾年的手腕上,一字一句道:“从这脉象来看,倒是好多了,你再休息两日,便可完全康复”
莫瑾年被他这么一看,看得心里毛毛的,就连他搭在她手腕处的手指,也觉得异常沉重。这魔炎虽然是一直阴晴不定,但从来还有这么反常过,莫瑾年只觉得一阵别扭,避开他的眼神将目光放在他腰间某处花纹,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莫瑾年转念一想,便又多吐出了几个字:“多谢魔炎大人关心”
顾炎心情似乎很好,对她的表现也很是受用,淡淡开口道“不用客气,你既然跟着我,自然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莫瑾年的身子不由地怔了怔,总觉得魔炎今日说话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了,大概唯一可以明显感觉出来的便是魔炎对她的态度,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莫瑾年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果然就是一副天生受虐的命,人家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觉得浑身不踏实。
莫瑾年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这种天生受虐的心理得好好改改了,遂强压住心理上的不适应,小心翼翼地道:“既然是这样,那可不可以给我一碗水?”说完,莫瑾年还尴尬地朝顾炎笑了笑,自己就是渴醒的,若是再不喝点水,莫瑾年觉得自己都快要渴成小鱼干了。
“可以,当然可以”顾炎笑了笑,发现莫瑾年的双唇竟是有些脱皮了,遂马上收敛了笑意朝着洞外喊道:“送碗温水进来”
殷十四很快就端着一碗水进来了,顾炎接过殷十四手里的水,便又挥了挥手。
殷十四懂了主人的意思,很快便又退下了,只是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自家主子自遇到莫姑娘以来,似乎是变了不少,而这种变化,恰恰是他最为担心的。
莫瑾年一看到顾炎手里的水,就两眼放光,便觉得自己又渴了几分。不等顾炎开口,便欲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水碗自己来喝。
察觉到莫瑾年起身的动作,顾炎适时伸手将她的肩按住了
“你病还没好,还是不要起身的好”
“呃,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先让我起来先”
莫瑾年伸手去拂顾炎的手,意图很明显。
“不行”顾炎很自然地拒绝
莫瑾年很无语,“至少你让我喝碗水先!”
“这么想喝水?那就乖乖地躺好先”
顾炎松开了按在莫瑾年肩上的手,手指动了动,莫瑾年便在榻上无法动弹了。
莫瑾年...
这是什么情况,这魔炎今天果然是有跟筋搭错了。
还来不及细想,顾炎便用勺子舀了一勺水递到她嘴边了,莫瑾年很识相地张嘴喝了进去,只是那一勺水实在是太少,刚落入莫瑾年口中便没了。
莫瑾年皱了皱眉,这变态感情是要这么故意折磨她么,明知道她渴,还故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