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涣横刀向前数步,只见李淳风一掌托地,半作起身之势,然后暗中运行内力调息,他又将不死印法凝于左手,随时准备来对付蓝涣,此时鹿无生正为鹤必死运气疗伤,然后极力催促蓝涣动手杀李淳风。
蓝涣看了眼他,心中知道鹿无生怕李淳风后手,所以想要自己先出招,来接下李淳风最后一击,然后他黄雀在后,出手结果李淳风,如果不知道李淳风会不死印法,蓝涣早就出手,但是眼见鹤必死被李淳风一掌打残,自己又怎么敢贸然动手。
于是蓝涣说道:“前辈!此人会不死印法这等邪门武功,我一人应对不了,还请前辈与我一起动手,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击可杀!”
鹿无生见鼓动不了蓝涣,眼下又是杀李淳风最好的时机,于是他立刻起身过来,再度走到李淳风的身后,原本的三人轮流夹攻,现在变为两人,两百枪兵也所剩无几,看着像自己这边占了优势,实则鹿无生和蓝涣都知道胜算不大,而李淳风则失掉了青锋剑,又中了七伤拳劲,五脏六腑都受伤了,胜算就更小了。
而鹿无生和蓝涣,谁也不敢先动手,他们围了一会儿,鹿无生说道:“蓝涣贤侄,此人已失掉兵器,而你有金刀在手,又何惧之有,你先劈他一刀,我跟进一拳,只要一招得手,他便必死无疑了!”
蓝涣自知鹿无生骗自己,但是仗着金刀在手,而今日又势必要取李淳风性命,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运起浑身内劲,使出霸刀,一招天人合一,似有开天辟地之威力,直冲李淳风劈去,李淳风身形一闪,随即一掌拍在金刀的刀面,然后依托掌力顺势击去,直击蓝涣胸前。
李淳风这一掌下去,蓝涣必死无疑,就在此时,蓝涣面前伸出一只手,替他接下一掌,李淳风一击不中,内力已然耗尽,再无还手之力,鹿无生见李淳风出手,就立刻以七伤拳,攻向他的背后,不料四下里飞镞暗器射出,将其逼退数步。
鹿无生闪躲之后,又再攻李淳风后背,这一击他势必要杀掉此人,此时只见一位老者,他一身素衣,白发苍苍,不知何时出现,此人先是替蓝涣挡下一掌,然后夺过蓝涣手中金刀,使出一招霸刀的天人合一,直冲鹿无生劈下,鹿无生闪躲不及,被金刀砍中右肩。
鹿无生虽然受伤,但还是不忘将鹤必死带上,然后奔入树林中逃走了,蓝涣逃过一劫,吓得脸色铁青,再见老者之面时,更是惊恐万分,他见老者使出霸刀击退鹿无生,又伸手扶住站不稳的李淳风,他挥手命枪兵杀了过来,自己则也乘机逃走了。
李淳风看了眼老者,正要用尽最后力气反抗时,只听老者说道:“千户大人别动,老夫奉陛下之命而来。”
说着老者点了李淳风的穴道,李淳风昏迷之际,只见一红一青两个斗篷,从枪兵中杀出,起手处飞镞四射,将他们全部杀死,当李淳风昏迷后,又再度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前有一侍女,正为自己整理被子。
侍女见李淳风睁开眼睛,刚想要开口大叫,就被李淳风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李淳风起身运气,发觉伤势大好,再看床头青锋剑就摆在那里,李淳风见状,于是解开侍女穴道,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十分害怕,惊恐的回答道:“大人!是国公带您回来,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淳风继续问道:“国公?他们人呢?”
侍女道:“在大堂!”
李淳风随即取了青锋剑,推开房门,他按照侍女所言,前往大堂,刚到大堂门口时,只见方前点自己穴道的老者,他手握金刀,端坐大堂的太师椅上,堂前站着三人,他们其中两人分别穿着一红一青两个斗篷,并且蒙面看不出容貌,但是李淳风认得其中一位,身穿大红斗篷之人,正是离火使者。
而另外一人,李淳风则在天龙寺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官员,礼部侍郎刘仁庸,他们看到李淳风前来,并不感到惊讶,倒是李淳风看见刘仁庸,及离火使者等人,心中越发的疑惑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而对刘仁庸说道:“你是琅琊阁的人?是宗主还是阁主?原来琅琊阁是陛下设立,怪不得九王被抓,陛下说早有安排,只命我调查空印案,原来一切早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离火使者上前笑道:“这次可不再是我引你入局,是你自己入了陛下的大局,千户大人!”
李淳风看了眼她,说道:“北平府、杨休、琅琊阁、长安、还有光明顶,原来是都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陛下以杨休、甚至是九王做饵,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仁庸拍手笑道:“千户天资聪颖,案情一下被你连起来,又分析的条条在理,这你还不明白吗?杨休和光明顶的局,是为了消除白莲教的势力过于膨胀,还有解决掉前明教的一些余党叛逆,至于九王的局,则是为了铲除朝中一些图谋不轨的权臣将校!”
李淳风说道:“是柱国金刀蓝礼、还是大将军蓝玉?”
老者闻言起身,悍然道:“老夫!蒙受皇恩,却生出如此逆子,实在是愧对陛下,我柱国公府,绝不敢心思不轨,此番必定亲手斩杀逆子,再将蓝家不孝弟子蓝玉,擒交陛下发落!”
刘仁庸道:“柱国公一世忠良,陛下都知道,所以才命下官,与您一起,商讨平叛之事,毕竟此事罪孽重大,而且牵连甚广,一旦事发,蓝氏一族,则无一可幸免!”
老者正是柱国公蓝礼,他听后泪涕横流,跪天拜道:“陛下体恤蓝家,老臣无以为报,必亲手平叛,以报厚恩!”
李淳风确定事情原由之后,询问道:“是大将军勾结湘西巫族?准备在太子国丧期间,趁机扰乱京都,颠覆朝政。”
此时青衣斗篷的巽风使者说道:“正是!蓝玉勾结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丞相胡惟庸的族弟,湘西尸王胡亥,及胡惟庸的孙女胡红衣,还有就是一些北凉军的旧部,和胡惟庸的门生故吏,现在名单及人员,我们都掌握逇差不多了。”
李淳风继续问道:“那么陛下可有旨意,什么时候对付他们?”
刘仁庸道:“陛下原本准备在故太子大殓之后,然后着手清理朝野上下的逆党,不过在你和天圣公主来了之后,陛下似乎另有安排,陛下已经下诏,让我们皆听从天圣宫指派,还有陛下命你调查空印一案,似乎也在逼迫他们提前动手!”
说着下人入报,天圣公主驾到,柱国公蓝礼、礼部侍郎刘仁庸,立刻整理了衣服,然后出门接驾,李淳风也跟随其后,此时的玉儿虽然身穿孝服,但是前呼后拥,内监、宫女及侍卫站满了左右,李淳风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深感玉儿似乎在慢慢的远离自己,不过这样也好,她终于回到自己本来的位子,安全也是无虞了。
面对众人的朝拜,玉儿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跑到了李淳风那里,印绶监总管衡梓见状,连忙代替玉儿让众人免礼平身,而玉儿则跑到李淳风身边,关切的询问道:“李大哥!你没事吧?听皇爷爷说你有危险,我就立刻赶来了,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真的担心你!”
李淳风道:“我没事!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有陛下在,玉儿!我也可以放心留你在京都了。”
玉儿拉着李淳风,说道:“李大哥,皇爷爷也很欣赏你,他说等父亲大殓之后,一定好好赏赐你呢!还有皇爷爷说京都最近不平静,要我告知你,带领锦衣卫铲除叛逆,保卫京都安全!”
随即柱国公蓝礼将众人迎入府内,原本关于蓝玉一案,朱元璋安排好让琅琊阁、覆船山庄及荣国公府处理,但因为玉儿的出现,所以朱元璋似乎改变了意图,他此刻赐封玉儿为天圣公主,又让她节制锦衣卫和二十四衙门,就是准备让天圣宫出面处理。
所以礼部侍郎刘仁庸,拜请玉儿主持大局,而玉儿此时不过走走过场,一切事宜,朱元璋已经安排总管衡梓发布命令,不多时,荣国公禁军都尉驸马梅殷,及北镇抚司指挥使罗云,南镇抚司的蒋济和王明都到了,他们一同听衡梓代玉儿发布命令,说道:“陛下有旨,逆党祸乱京都,要在太子大殓之前,全部铲除,内外事宜皆由天圣宫权制!”
于是所有人跪拜接旨,衡梓继续说道:“着驸马梅殷都尉,统领禁军捉拿舳舻候朱寿、和定远侯王弼,锦衣卫指挥使罗云带领锦衣卫出城,前往九江捉拿景川候曹震、鹤寿候张翼,副指挥使王明带领锦衣卫出城,缉拿案犯湘西尸王胡亥和胡红衣,副指挥使蒋济,前往捉拿吏部尚书儋徽,户部侍郎付友文,等数百位朝中牵涉的官员。”
蓝礼跪拜道:“请天圣公主下令,老臣亲自去抓蓝玉归案。”
衡梓道:“柱国公忠诚可嘉,另有一重任非您不可!”
蓝礼拜道:“公公吩咐!”
衡梓道:“石头城内有一支三千人的北凉死士,现在由禁军校尉蓝忠统领,就等大将军一声令下,便过朱雀桥围攻金陵城。”
蓝礼拜道:“我去!公主放心,公公放心,烦告陛下,老夫绝不让一人过朱雀桥。”
说完蓝礼取过金刀,前往朱雀桥,李淳风见蓝礼一人前往,不禁问道:“公公!柱国公只身前往,会不会有危险?”
刘仁庸笑道:“千户大人勿忧,北凉军是昔日明教义军编制,只认蓝家人为主,再说了柱国金刀,可不是只有威名,当年柱国公一人一刀,独闯万人军阵,直取敌将先锋十数人首级,令敌人顿时溃不成军,北凉军自此成为北元噩梦!一举将他们驱逐到漠北!之后大将军蓝玉一直追他们到捕鱼儿海,将元庭余孽斩尽杀绝。”
随着众人开始行动,蓝玉也坐不住了,他立刻下令提前行动,他亲自带着蓝涣,及府中死士五百,率领五城兵马司一千人,前往攻打皇城,他一心想着只要控制皇城,等待几路兵马齐到金陵城,就可矫诏天下,出兵天龙寺,和朱元璋一决雌雄。
此时的金陵城内,一场血战也拉开了帷幕,蓝玉和蓝涣带兵猛攻皇城杀入了午门,司礼监总管魏千乘指挥金吾卫,于内御河五龙石桥上阻击,舳舻候朱寿调离守卫皇城的禁军,正准备带领自己的人马去支援蓝玉,路上便遇到了驸马梅殷率领大批禁军冲至,他们便就地展开了血战厮杀。
定远侯王弼,则毒杀了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然后假传命令,将五城兵马司的全部兵马,皆调到了城南点校,因此金陵城防空无一人,就等石头城的死士杀到了,另外几路传信的快马纷纷出城,分别前往九江和凉州,通知景川候曹震、鹤寿候张翼,及凉州行道总兵蓝义。
玉儿坐镇柱国公府,听闻皇城告危急报,她立刻决定亲自带领锦衣卫前往救援,于是玉儿带着衡梓、李淳风、刘仁庸等人,统帅三百锦衣卫,前往皇城平叛,蓝玉曲部久攻皇城不下,又遭锦衣卫围攻,其中还有琅琊阁宗主,率领大批的青面罗刹和鬼面罗刹杀到。
蓝涣急报叫道:“叔父!不好了,锦衣卫杀来了,还有琅琊阁的人,我们被胡红衣他们骗了!”
蓝玉喝道:“我们不是被胡红衣骗了,而是被琅琊阁卖了,我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情绝密,不能让江湖人参与,胡亥、胡红衣这两个傻子,坏我大事,蓝忠呢!他怎么还没有来,快点派人催促,命他火速带人过朱雀桥,入金陵城拿下皇城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