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
闻言，山贼首领她们都是面色怪异，嘴巴狠狠抽搐了好几下。
就算她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朝廷，可也不是谁想请她们就请得起的，更何况，还是护院的角色？脸有这么大？
大部分女人的脸上还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倘若不是碍于自家老大今天这般诡异的态度，她们早就开飙了。
山贼首领斜着眼打量了幺幺好久，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问道：“你猜不出我是谁？”
就算幼时没有什么印象，可光凭她刚才露的这一手......
幺幺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料，脸色依旧迷惑娇憨。
同时心里还有点点发虚，看着架势，好像是和原主有些渊源的？那她怎么办？
“你不知道……刚才我们的招式？”山贼首领看她依旧傻愣愣的小白模样，忍不住问出这话。
幺幺黯然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不仅声光特效一流，关键是杀敌效果也不是唬人的。这么厉害的招式，她怎么可能知道嘛。
山贼首领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这国公，是怎么教女儿的啊，连山野关都不知道？！这一招，可是边疆军队守护国土所用的招牌招式啊！身为国公大人的女儿，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幺幺她，是真的不知道。换成是真正的石敢当来，也未必知道。国公大人压根就没有教导她这个女儿一丁半点儿修气的知识。
这片大陆，承天王朝之所以独霸天下，就是因为国土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修气真者。他们有些是凭着血脉传承，有些是天资聪颖者经过科举选拔后进入皇家学院学习，学成后为皇家所用。而普通人，基本上和修气无缘，机缘好的便是走练武的路途。所以说，这修气，也是身份的一项象征。
“罢了，你住哪里？你不是要感谢我吗？带我去你家吃顿好的吧。”山贼首领坦率地说道。
“好。”幺幺当然是欢喜地满口应承，正中下怀。她负责指路，于是，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往金城的方向而去。至于不远处默然的水烟烟，幺幺她直接无视了。
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厮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好整以暇的壁上观的！再加上蛊毒事件，她虽不小气，可也不大方。
一行人穿越原野的速度很快，山贼们的马队速度都是一流的。有着幺幺这张脸蛋，一行人毫无阻碍地进了城门。快到国公老宅的时候，街角一把惊喜的声音又响亮地叫起来：“石敢当！”
“石敢当！”宋一刀犹不可置信，眼睛发亮，兴奋不已：“你这就从京城回来啦！哈哈，我就说，京城那地方，哪有我们这里呆着舒坦，你这不就马上的回来了！”
幺幺：……
她其实，是真的很不想认识这人的吧？
听着宋一刀毫不避讳地直呼幺幺全名，山贼首领微微侧头，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扫描了她一番。
“石……”宋一刀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被眼前这个粗壮的女人盯得心里发慌。她也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打量了个遍，发现这伙女人身上不仅煞气很重，还隐隐有血腥的味道。心里不禁着急起来，石敢当怎么的就惹上了这么群瘟神呢……等等，还坐同一匹马？
可不是，一路上山贼首领都将幺幺护在胸前紧紧的。
“我还没上京呢！”幺幺朝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这还有点事儿，你自个儿快活去吧。”
哦，啊！！还没上京？一刀的嘴张成了个“O”形。
口口声声嚷着说要上京的人，来回都和她碰了两次面了，结果还在家门口这儿磨蹭……到底还去不去了？
幺幺带着一队人，声势浩大地进了国公老宅。顿时，下人们忙成了一锅粥。
当家男人梨白还在昏睡，新来的水烟烟又冷着张脸，甩甩手不知道躲哪个角落生闷气去了。幺幺吩咐了人备下酒菜，又叫人去收拾空余的房间。带出去的随从有受伤的，幺幺亲自过去看了看伤势，又安抚了她们几句，这才绕到大厅来，山贼们正有序地坐着喝茶。满满的一大厅黑压压的人头，见她进来，都放下了茶杯炯炯地注视着她。
“那个……大姐，”幺幺多少心里有点紧张，这种情况是她前世没有经历过的，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女孩子。
“大人啊，这里是国公大人的老宅吧？”山贼首领虽是一句问话，语气却是非常肯定的，仔细一琢磨竟透露出些许苍凉和悲愤。
“是。”幺幺心里虽有些讶异，到底也没多想，这国公老宅在金城里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她以为山贼首领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哎……世道，我是越发看不清楚了。老了！老了！”山贼首领眼神沧桑，感叹道。
幺幺堆起满面的笑容，讨好地说道：“大姐说哪里话呢，你年纪正好，又有一身功夫，倒是我，好羡慕你呢。”
这明显的是高人啊。幺幺打定了主意，就冲着今日的救命之恩，她怎么也要抱紧了这条大腿。
“羡慕我？”山贼首领看着她很疑惑。
“是啊，”幺幺露出气馁的神色，恹恹地说道：“今天若不是你保护我，我哪里活得下来。大姐是有本事的人，不仅自己自自在在还可以保护别人。不像我……”
说到这里，幺幺也是真的气馁了。想起这两天自己的提心吊胆，一时间是真的悲哀了起来。她低下了头。
山贼们都静默了。
传说中的国公大人的女儿，不学无术还嚣张跋扈……和眼前这个垂头丧气，一被问到问题就满脸萌萌的傻气的小姑娘，差别还真有点大啊。
不学无术……倒像是真的。山贼们心里，一致的下了一个评定。
山贼首领也静默了良久，才问道：“我记得你五岁时，还在京中，后来……这些年，你就一直在国公老宅吗？”她去边疆的时候，她尚在京都，后来就没有音讯了，只有各种版本的传言漫天飞来飞去。莫非，国公大人的女儿，这些年，一直就是独自生活在远离京城的老宅的？
国公大人，你怎么忍心得下？！
看着幺幺诚实地点了点头，山贼首领攥紧了一双粗糙的手，好半晌，才颓然长叹出一口气。
“大姐？”幺幺饶是迟钝，此时也感觉出了山贼首领情绪的变化。
而且，刚才说的她五岁前，她居然认识她？那么，眼神的这个女人，究竟是……？
“罢了，你唤我莫姨吧。”山贼首领摆了摆手又问道：“你既然没有学些修气的，那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呢？”慈爱的口吻，就仿佛她是幺幺的亲长辈一样。此刻幺幺听了她这话鼻子有点发酸，或许是原身的感应还在。毕竟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问过她。
别的达官贵人的女儿，再不济也会学些文的武的上点儿台面，唯有她，国公大人不闻不问，从来没给她请过一次教师。反正，她喜欢做什么，打算做什么，都由着她，放任……不管。
这是一种极深刻的伤害，尤其是对一个孤单的孩子来说。
“没有学过什么。”幺幺低头，闷声说道。据她所知，原身的石敢当，确实没有学过任何东西，大字都不识一个。偏偏这样，还是坚持每年非要上京赶考，这才成了王朝有名的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