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小脸一垮,仿佛预见到镇国公知道她跟着格格上街得罪了三位阿哥之后给了她一顿毒打。
锦茗见此,噗呲一声“放心吧没事的。”
“三位皇子要是去告状呢?”
也是,莲心才十二岁比自己才大两岁,要是没有穿越这回事,郭络罗锦茗身心年龄也才十岁,也就是个小屁孩遇见这样的事情肯定也会慌张。
于是锦茗安慰到“人家哪有那么闲啊,人家是皇子,而且这样的小事都告状的话,他们以后能干成什么大事。”
说老八老九会告状打死她都不信,老十倒是有可能,毕竟这个智商也就是个糖被抢了还会哭的孩子的智商,但是有老八在肯定不让他去告状,因为老八不会允许自己派系的人在皇上那里有坏印象。
“是吗,但是今日街上的人很多,若是有人讲闲话,传到大将军的耳朵里。。。。。”
“哎呀我的莲心姐姐你放心,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议论皇子那是要杀头的。”
莲心对自家格格的崇拜又提升了一个高度“哇格格你好聪明,明明我的年岁大些怎么就不如你聪明呢。”
“哎呀呀那是自然毕竟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没办法没办法。”
锦茗见莲心还不停口,平时也就算了,莲心最喜欢逮住一件事情叨叨,到最后其实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平时她无聊也就由着她,就当是听广播了。
锦茗是那种急于将想法付诸于实践的人,所以此时她并不想让莲心拖沓了她回复制定开店计划的脚步。
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塞玛还在等你的桂花糕呢,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哦,对哦,要是凉了塞玛格格肯定会发脾气的。”
于是莲心加快了脚步甚至超越了自家格格。
可见塞玛格格的脾气是真当怕人。
博尔济吉特塞玛,是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堂兄的孙女,草原上的儿女成亲都比较早,有的七八岁就嫁人了,塞玛格格今年十三了,还没有说亲事,并不是嫁不出去,是他家大人希望塞玛能像几位姑奶奶一样高嫁到京城。
他们博尔济吉特氏可是出过不少皇后,大清第一位皇后,第一位皇太后,就是他们博尔济吉特氏的族人。
所以塞玛的父亲爷爷都认为自家出产的女子就一定会有大富大贵有一个好前程,所以将塞玛送到了京中,送到了镇国公府,希望能有一门好的亲事。
草原儿女自然是豪情万丈,脾气直爽,但是这位塞玛格格仿佛是脾气直爽过了头,来了两个月,只要一有不顺心的就摔东西发脾气,有时候还会拿些粗使丫鬟撒气,直接就上鞭子,锦茗看见过两次,想要给那些下人出头但是这人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族孙女,闹大了,最为难的还是外婆,再加上博尔济吉特氏平时待她不薄。
所以她私下里一直想跟塞玛谈谈,但是人家孤傲认为自己就是草原上的花儿,连个笑脸也不给她。
说到身份,锦茗的身份并不比她低多少,而且博尔济吉特氏这些年并不如从前风光,不知道塞玛这丫头哪里来的自信,这样的草原小花要是嫁到京中除非是低嫁不然的话,早晚成冬日里的鲜花,落地成泥。
下人们都有些怵塞玛,那些被打过的甚至是绕着她走。
莲心一直贴身伺候锦茗,锦茗看见过塞玛责打下人,莲心自然也看见了,所以她很怕塞玛。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塞玛竟然主动跟锦茗要求,让她买一份桂花糕,碍于外婆和嫡福晋都在场,不好拒绝,于是便应了下来。
所以当锦茗提起塞玛的时候,莲心健步如飞,要是得罪了这位,说不定她也得挨鞭子。
主仆两人身影逐渐消失,馄饨摊对面茶楼雅间一人,笑了笑,是个有意思的姑娘,郭络罗家的是吗。
由于莲心竞走似的在带节奏,再加上本就离得不远,所以主仆两人不要一刻钟就回到了安亲王府。
一回府,她俩就先去了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院中,给塞玛格格送桂花糕。
锦茗去时博尔济吉特氏不在,下人们又怕塞玛,所以没有人去通报,锦茗和莲心便直接去了塞玛的屋子。
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像是刻意压低了,不想被人发现。
锦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偷偷望进去,只见塞玛趴在桌上抽泣。
平日里那样骄傲又耀武扬威的人此刻正趴在桌上,连哭都怕人听见。
虽然没见她笑过但也不觉得她是会偷偷哭泣的人。
锦茗鬼使神差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塞玛面前,才后知后觉的好像自己这样做并不好。
塞玛听见脚步声连忙抬起头,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狼狈极了,到她没有忘记把桌上的信纸收起来。
锦茗看见她的动作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这样站在道德的角度上是犯罪,侵犯了他人的隐私。
“对不起。”锦茗直接道歉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站在一边充满歉意的看着塞玛。
倒是塞玛没有想到锦茗会道歉,一时有些局促。
“我……”
“我知道,京城风沙大迷了格格的眼。”
塞玛叹了口气,垂头,低迷的说到“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刚才就是在哭。”
“不管你怎么想,我和莲心是来送桂花糕的,无意见到这个场景,我也觉得尴尬。”
“呵,你尴尬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小姑娘还蛮黑暗的吗,算了算了反正接触也不多误会就误会吧,锦茗这样安慰自己。
“我笑您做什么,都是寄人篱下的人,好了我走了,桂花糕还有些温,等彻底凉了就不好吃了。”
锦茗从莲心手里接过桂花糕,放到桌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莲心连忙跟上。
留下塞玛一个人呆在原地怔怔的,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郭络罗锦茗那句:都是寄人篱下的人,击中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此时她不在是草原上最尊贵的格格,而是为了科尔沁的未来要长期寄居在安亲王府的一个,寄人篱下的人。
想到这里又觉得刚才郭络罗锦茗的道歉有十分的真心。
是的他们是一样的人郭络罗锦茗能理解她。
但是他们好像又是不一样的,听闻郭络罗锦茗在府中盛宠,得众人喜爱,连她家姑奶奶都喜欢郭络罗锦茗,整天锦茗短锦茗长的。
罢了,拢了拢袖中的书信,塞玛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若只是寄人篱下让人痛苦那,便好了。
锦茗回到吴喇汉哲尔门氏的院中,便抛开了刚才撞见的事情,虽然她也不知道塞玛是因为什么伤心,随便说了一个由头不过是想大大方方的缓解尴尬。
此时她可不想浪费时间琢磨,毕竟她和塞玛的关系并不好,她也不太喜欢塞玛。
还是发展自己的事业要紧,做一个有自我价值的富三代比较重要。
于是锦茗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挥笔写下自己的宏图大志。
吴喇汉哲尔门氏从前院回来时整个人神采熠熠的。
自从安亲王去世之后,后院的女人们没了斗争的动力也就不斗了,前几年孙氏也死了。
吴喇汉哲尔门氏没了心病,每天又有锦茗这么个开心果在身边陪着,时不时和安亲王身后留下的女人们打打马吊,小日子惬意极了。
锦茗见自家外婆满面春风的进门打趣到“又赢了不少吧。”
吴喇汉哲尔门氏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今儿风头好,再加上多尔雅今日一直放炮,便赢了些,不过大头还是福晋,福晋今日怕是把多尔雅的棺材本都赢走了。”
多尔雅是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名字,安亲王走后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亲厚了不少,除了对位的高的还是一声尊称,对位分低的或是一样的大多都叫名字或小名。
“不应该啊,侧福晋的牌技可是比你高超啊。”
而且博尔济吉特氏的牌技可是锦茗点拨过的不可能出现一家被三家吃的局面。
“你这丫头瞧不起你郭罗妈妈了吧,今儿我赢的可都是给你出嫁时添妆的。”
被自家外孙女戳破吴喇汉哲尔门氏觉得很没面子,轻轻拍了拍锦茗的脑门儿。
锦茗讨好的笑道“嘿嘿,主母英明着呢,这不打了这么久的马吊竟然能赢了侧福晋若不是位分在那里,福晋怕也不是咱家祖母的对手。”
吴喇汉哲尔门氏被锦茗油嘴滑舌的样子逗笑了,轻轻点了点锦茗的脑门儿“油嘴,福晋也是你编排的。”
想到塞玛,锦茗不禁有些好奇“祖母今日牌局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其实她想更直接的问博尔济吉特氏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吴喇汉哲尔门氏想了想“没有吧。”
复又一拍大腿“不对。”
“祖母到底对还是不对啊。”
“今日张氏像是个蔫儿茄子,她家儿子又要上战场了,所以有些闷闷不乐,今日牌局也不上桌,叫了一个侍妾替了她。”
“这样啊”锦茗有些失望“那其他人呢有什么不对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