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坐在王位,左脚搭上右脚,单手撑头,手肘抵住青玉扶,神情冷淡的看着被束缚的勇者。
“我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勇者悲愤交加的仰头看着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敌人。
顾白勾了勾唇角从王位上起身走下阶梯,低头冷淡说道:“我何时说过与你是同伴?”
未待勇者回答,顾白从虚空中取出圣剑扔在勇者面前,手指一划特制的绳索落下。
“和我打一场,赢了我就放了你,还有你的同伴。”
“陛下不可!”站在旁边的卡多米轧听到这段话整个魔都不好了,在他看来,陛下只需要坐在王位就够了,战斗这种粗鲁活怎么能让陛下来做。
“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顾白淡淡说道。
卡多米轧顿时一惊,“不是,”开玩笑,要是陛下没有足够的实力早被人从王位上赶下来了。
“既然不是那就出去,”“是,”卡多米轧颇为紧张的看了顾白一眼,他可能惹陛下生气了。
等卡多米轧退出大厅,勇者开口道:“我不想和你战斗,”“因为可笑的友情?”“是。”
“你们人类不都说要做讨伐魔主的人吗?你身为勇者要是被所谓的贤者知道了这件事岂不会被架到火邢台上烧死,”顾白的眼神带了点玩味。
他对这个“从异世界召唤来的勇者”兴趣更大了。
“我们是同伴啊!”勇者倔强的看着面前的顾白。
“如果不和我打一场不仅你会死,你的其他朋友也会死,想想你的精灵女友,猫耳女仆,”
“想想你其他的同伴和正在被帝国压迫的平民人类,不和我打,你就会死在这,其他的人也会因为你的不战而死去。”
“我.....”“犹豫什么?在你犹豫的时候可不知道多少平民因你而死。”勇者被顾白刺激到了。
他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圣剑,做出攻击的架势。
顾白对于勇者突然燃起的激情有点无语,只能说,勇者的思想受游呤诗人茶毒太深。
但戏还是得演下去。
“这样才对。”顾白满意的点点头。
“我和你打一场,赢了就放我和我的同伴走,”勇者直视着那双漆黑澈亮的眼睛。
“你,也重新成为我的同伴。”
顾白无所谓的点点头,在勇者看来这或许是一次普通的对决,而在顾白看来,要么勇者生,要么他死。
是的,他渴望死亡。
他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甚至可以操控时光长河,可永生太无趣了。
在把所有能做的事做完后他打算培养一个人杀了他,那个人就是,勇者。
在某个风和日丽,春光灿烂的日子,顾白发现了一个异世界的魂魄,魂魄很特殊,竟然能吞噬他的力量。
已经研究失败如何杀死自己九亿八百九十一次的顾白终于找到了消灭自己的希望,当机立断,他把魂魄从虚空中抓到魔主城将自身的力量使劲的往魂魄里头塞。
遗憾的是魂魄太弱,才刚刚注入力量就濒临奔溃。
在发现无法提高魂魄的强度后无可奈何又无所事事的顾白有了个惊人的想法,他打算慢慢的养成这个魂魄。
一向无聊的顾白终于又找到有趣的事情,于是,每次都把自己伪装成魂魄的或友人或竹马或亲人或敌人,凡是能伪装的他都伪装了一遍。
终于,在无数次封印魂魄记忆将其转生后,魂魄的强度达到了他的标准,尽管还算弱但顾白可以把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封存在魂魄体内。
至于站在他面前的勇者(魂魄)在他死后能不能离开?
这与他无关,毕竟死人不用想这么多不是吗?
顾白眼底的笑意几乎快溢出来,可站在他面前的勇者却毫无察觉。
“开始吧,”勇者想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被“黑暗蛊惑”的伙伴带回去——谁家伙伴能直接被蛊惑成一族之主......
他要与同伴们一起拯救饱受磨难的平民们。
可他却从未想过,平民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不过是弱者企图对强者安上的道德桎梏。
双手紧握圣剑的勇者向魔主冲去,速度快到人的肉眼只看见残影,但对于顾白而言,太慢了。
慢到其悠哉悠哉的转过身子时勇者的剑仍在五米开外。
等勇者近身后剑果不其然的擦着顾白的长袍而过。
当机立断,硬生生改变剑的趋势横扫而出,顾白不屑的往后一退圣剑的剑尖与其相隔毫米,仅仅毫米宛如天涯屏障。
“碰!”被顾白狠狠绊倒在地,勇者沉默。
“我败了。”抬起脸他对顾白说道。
回应他的只有顾白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我绝不会认输,”勇者从地上爬起来持剑前冲。
顾白像逗猫般在勇者攻击前一次又一次的避开。
......
“啪!”圣剑掉落在地发出类似于悲哀的低呤,勇者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眼泪无声的流出。
“为什么?”他喃喃道,你是勇者啊,为什么会战胜不了魔主呢?
“站起来,拿起你的剑,”顾白对勇者说道。他对这一世的勇者并不满意,用魔族的话来讲就是:直来直往只会拿着剑乱砍,空有力量不会用的渣滓。
用那个魂魄记忆中的词形容就是:圣母,缺心眼。
顾白无趣的看着在地板上挺尸的勇者说道:“起来或者死。”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以后希望你能放她们走,”勇者面如死灰。
他与魔主的差距太大,赢不了的。
“我为什么要放她们走?站起来,或者我杀了她们。”不知从何时起大厅的角落出现了几道姣美的身影。
她们狼狈的被绳束缚望着勇者的眼里充满恐惧与乞求。
“放开她们!”看到这一幕的勇者怒吼,他用手撑着地面努力站起,可才到一半又重重跌下。
“既然站不起那就杀了她们,我想,多死几个你就能站起来。”顾白面色不改心中却唾弃自己中二的发言——这是他从魂魄的记忆中学到的词。
手一挥,一个头颅飞起,话说那是谁来着?顾白思索了一下貌似是玛莎莉娜?
“不,菲金蓟丽,”勇者绝望的大喊,顾白默默的记下这个名字,他觉得他应该把“屏蔽”关了。
轮回次数太多魂魄身边的人一次比一次乱,为了脑海清净早就研究出屏蔽术的顾白首次想到这件事。
但转瞬他便忘了这件事,反正都要死了还关啥?话说勇者叫啥来着......
勇者猛的站起手中握着顾白在其第54678818次轮回时为他铸就的圣剑。
那次顾白的身份是大陆第一的炼器师而魂魄则是他的弟子,至于细节?不好意思这种东西他忘了,能记起这件事还是因为圣剑眼熟。
“啊!”勇者大喊着挥出剑。顾白从思绪中回神时剑已经到了身前,躲自然是躲得开但他不想躲。
毕竟这可能是勇者最后的一击难不成他还得自己拿着剑往身上插?那也太没意思了。
放开身上的防御,“噗,”剑刺入的声音传入勇者的耳中,可这并不能唤醒勇者看到此画面时的失神。
“恭喜你,无畏的勇者成功杀死了魔主,”顾白尝到口中腥甜的铁锈味露出笑,有血沿着嘴角流下却丝毫不减其魅力反添了凄凉的美感,他的身影开始变淡。
勇者的脑海乱作一团,仿佛有无尽的声音在喊叫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你怎么能杀了他......
顾白对自己逐渐变淡的身体撇撇嘴手上速度不减的画起法阵,一阵金光闪过复杂繁琐的纹路法阵烙印入勇者的身体。
此时大厅的门被猛的推开,顾白看着闯入的卡多米轧与双眼失神的勇者眼底浮现恶趣味。
最终,他在什么都没做中融入大门被推开时投射而来的阳光。
世界,微不可知的停顿一秒后继续转动。
最后留在顾白眼里的是勇者被愤怒的卡多米轧砍伤,漆黑的地面因为染上血而妖艳无比的画面。
对了,顾白在陷入死寂的最后一秒想到。
如果勇者活下来怕是能发现为他准备的大礼吧,那可是他的菲金蓟丽呀。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麻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稀疏的云萦绕着暖阳,一静一动间自带缱绻。
在离树不远的别墅,二楼房间的窗口有人带着好奇打量堪称平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