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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深陷

东方楚自知无法说服秦易这个倔强脑袋,便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人。可那二人,一个对此毫不关心,一个仍旧犹豫不决。

“此事与我无关,不必看我。”青衣人仿佛从未掺和过此事一般将话说了出来。

“那又是何故?”东方楚着实看不穿眼前此人,只好问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

“路见不平,无他。”青衣人显然不想多说,只用极为简短的词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小就挣扎于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的东方楚自然不懂得所谓的“侠”是何物,也只是稍稍听得些事,大多都是以法度之人角度看待“侠客”的故事。好在他并没有对此刨根问底,否则又得生了争吵,尽管更多的出于不屑而非其他原因。

此刻东方楚刚想让铁骏才快点做决定,却被青衣人抢了先。“他们追上来了,还叫了些援军…”青衣人突然撇过头,往身后瞟去,“你们最好快点决定。”

说完,青衣人就提着他那被斩去一截的剑钻入了附近的一处阴暗的巷弄内。

“竟然先跑了,这就是所谓的侠客吗?”东方楚有些得意地嘲笑着,但当他看到不远处闪出八个人影的时候就有些得意不出来了,尤其是看到那八人的轻功步法都不是等闲后,“难怪他要跑,是我我也跑了。”十分清楚当前形势的东方楚立刻催问,“快点下决定,我可没有自信能打四个这种水准的。”

“你要跑就快跑吧,”秦易拔出宝剑,做好迎击的架势。他很清楚现在若是自己一个人跑也不一定能跑得掉,何况再加上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与其浪费体力逃跑后再战,倒不如就此拼死一战来得有些胜算。当然他也明白这胜算是微乎其微的。

铁骏才看出了秦易的心思,清楚就秦易这跟牛一样倔强的性格一旦真下定决心去做就没人劝得住,也没多说什么,只勉励了一句:“生不贪天地,死不负虚名。”

东方楚本想劝秦易弃下同伴,但见了这二人已下定决心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颇为讽刺地说道:“要是那家伙不跑倒是胜算不小,没想到我也要赌一场没多少胜算的局。”

“看来我是小瞧你了。”秦易没想到东方楚会留下来,于是略带歉意地回了一句。

正此刻,那八人先后而至,眼见就要冲到三人跟前交锋,忽然间从一侧阴影中杀出一人。这人正是刚才钻入巷弄的青衣人,躲在阴影中就等此时机,从八人身后侧突然杀出。

只见得青衣人飞身窜出,犹如虎豹一般直扑八人。

那八人哪有这防备,只轻微听得身后有些声响,还没等得及回头,身处最后的二人就被青衣人用断剑伤了双腿。那二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双腿吃痛也没乱了章法,也不看身后如何便各持兵器回身攻去。但这二人回身一攻偏就是那青衣人等的,只听得“刷刷”两下挥剑声,二人手腕便被那断剑伤了,可这次却再也忍痛不过,惊讶与痛楚间弃了兵器。

那青衣人伤了其中二人手脚,又卸了兵器,虽然一时没了威胁,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一拳一脚将他们击晕在地。不过青衣人本想借机先破四人,再战其他人,却是这小心谨慎之处失了先手之机。

那剩下六人见状,也不搭理秦易等人,直往青衣人攻去。而秦易与东方楚本欲上前相助,但见得那青衣人以一敌六,斗得甚是精彩,一时间忘了相助之事。

青衣人见六人来攻,便立刻抢攻,提剑便刺,未及交锋又变招横扫。不过青衣人使的是一把断剑,缺了一小截,月光虽明,但他使剑极快,那几人根本没看清他手中是一柄断剑。这一横扫就近几人见招式凶狠便收招格挡,却挡了一阵剑风。

说时迟那时快,青衣人抓住空隙俯身前冲,往最左侧之人攻去,返剑一横伤了那人脚踝,同时左手上提一把抓住了那人持兵器的右手手腕,只一用力便卸了兵器。青衣人步伐未停,顺势一个转身闪入那人身后,左手仍旧紧握手腕就势将其背折了过来,以背贴背将自己的身影藏去。

这一招可谓是使得一气呵成,毫无半点拖沓,甚至快到众人尚未有犹豫之机,便从被胁之人身后偷出一剑。剑是左出右入,直取另一人面门,人是转身而进,弃了被胁之人,只进了一步就已逼到眼前。那人惊愕之余挺剑反击,却仍旧慢了一步。即使剑有长短,亦有先后之别,青衣人虽剑取面门,却并无杀心,待那人不避不让挥剑出招便是败迹已生。

只见得青衣人晃剑而下,双剑相击后剑势一斜,加之步伐未停,右出左入,剑身格住剑身,等到近身之时,那人手背便被这断剑顺势所伤。

正值众人回神之际,那青衣人已进至被伤手背之人身后,接着起身一脚后踢,将此人连带之前被胁之人一并踢飞了数米远,就此不省人事。

剩下四人见状还未及考虑进退,青衣人便又攻了过来,全然不留片刻思索之机。这四人一时间乱了阵脚,若是稍稍镇定靠四人围攻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此刻心中忌惮已生,又要面对犹如野火燎原之势的猛烈进攻,哪还会想着四人互补互助以御强敌。

正是如此情形之下,青衣人一人接战四人,以气势补足劣势,又使得一手又快又狠的连环剑招,逼得四人节节败退,最后便是一记大喝,将这四人着实吓得不轻。

那四人一时胆战心惊,平日里的从容镇定早已不知飞往何处,最胆小的一个立马弃了兵器逃命去了。剩下三人见状哪还管那些有的没的,也一并落荒而逃去了,留下另外四个不省人事的听天由命。

·

秦易虽然见过青衣人本事,但没想到竟然能以偷袭之法先破四人再战退四人,若是自己恐怕就算偷袭也做不到如此境地,不过身旁的那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于是对着之前嘲笑他人的东方楚反嘲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确实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这般本事。”东方楚被这一句反问弄得有些恼火,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亲眼见到的事实,只好将其当做苦胆生生地咽了下去。

“要是你见过这家伙一个人打三十个,就不会这么惊讶了。”秦易为了再让东方楚难堪一些,就故意将二十人左右说成了三十人。

“三十个…”东方楚被这人数给吓到了,若是平日里有人跟他说一个人能对三十个人还能安然无恙,打死他也不会信,而此时却破天荒地相信了这一常人根本不会相信的数字。

“你们还有空聊天吗?做决定了没。”青衣人经过一场看似激烈的战斗,却没有半点疲惫之样。

“不是你的事,你反倒比当事人还着急。”东方楚虽然想讥讽青衣人可能别有用心,但还是吐了一句又咽回去了下一句,接着看了那几个不省人事的人说道,“真是可惜,若是再有点时间,就能审问他们了。”

“他们不是证据吗?将他们押去审问,吃一边你说过的刑法,什么都招出来了。”秦易此刻已经是有病乱投医,全然不去考虑其他因素。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就怕这几个人都是不知情的下手,万一黑手藏得够深,最多拉这四人跟你们陪葬罢了。”东方楚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觉得你们没多少时间了,”青衣人在一旁催促道,“光是第一阵就把你们杀了个大半,说明对方清楚你们的水平,第二阵来了这八个水平不俗的高手是想彻底解决问题。既然前两次都吃了瘪,你们觉得第三阵来的人会有多厉害?”青衣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坐在一旁的铁骏才,催促他赶紧下决定。

铁骏才当然也不是傻子,这一番话自然是清楚秦易并没什么主见,此刻无论做何决定都必须当机立断,于是他终于下了决心,“虽然我不相信你,”铁骏才望了一眼东方楚,依旧是心怀疑虑,“但倘若你说的有一丝真的,我们就只能按你说的做,我不得不赌你这一边。”

“好,”尽管自己尚不被信任,但东方楚还是露出些喜色,“军队驻扎在东边,我们去西城门,逃出去的可能性最大。为防万一我在四个城门附近都准备好了马车,此地又离西城门最近,可以说是占了地利。上了马车之后由我来驾车,出城之前你们要躲在车内绝不能发出一点声响。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既然把宝押在了我身上就一定要听从我的指示。”东方楚此时看向了青衣人,“那么你呢?”

“我最多送你们直到上车,也算是有始有终,至于一起逃跑就算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办。”青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扶起铁骏才,显然不想多谈。

·

于是这四人一路急赶,好在行宫大火造成的混乱让巡逻兵士无暇顾及城内情况,一路上也就没什么受阻,而青衣人口中的第三阵敌人也没有出现。

四人来到离西城门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不远处的客栈附近正停着一辆马车。

“那就是你准备的马车?”青衣人一路无话,此刻倒是先开了口。

“嗯。”东方楚应了一声。

“那么我就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青衣人将与秦易一起搀扶的铁骏才彻底“丢”给了秦易,然后转身往回跑去。

“保重。”秦易不知此人到底是何目的帮助自己,不论如何还是对此心有感激。

“保重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青衣人转过身,手上提着那柄断剑,看着这几个即将逃出生天的人会心地笑了一下。

就这时,青衣人一时心中暗惊,突然回身一剑扫去,同时默念“有杀气!”。可这一剑只扫了个空,身后除了空荡荡的街道,并无任何活物,除了几棵宅前种的大树。青衣人正错愕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转身将手中断剑往秦易方向一掷。

秦易自然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提剑一挡,可还没挡到飞来的一剑,整个人就被一阵气劲推倒在了地上。

等到秦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己身侧后仅一步距离的地方插着一支半人长的粗棍。再看向其他人,铁骏才与东方楚也被这毫无头绪的一击带来的起劲给推倒在地。

“走!”青衣人对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喊了一句,随后立刻运起轻功翻入了一旁的住宅里,心中却默念着:“本想着只是举手之劳,却没想到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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