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是谁?”
白子轩还未答话,一边无聊玩手指的冷烨先不耻下问了。
现在谁有空解释这等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要解释起来,岂不是要说一部《天龙八部》了?
苏夜弦挥挥手:“你不认识的,别问了哈。”
冷烨不爽的撇撇嘴,只好乖乖闭嘴当听众,继续玩手指。
白子轩道:“这天下间有的是想长生不老之人,又怎么少得了炼丹师这个挣钱的行当。”
苏夜弦忙问:“那你知道如何炼丹吗?”
白子轩点头。
苏夜弦闻言两眼直冒光,兴致愈浓的说道:“你说来听听。”
虽不知道苏夜弦为何忽然对炼丹这么感兴趣,但她既然问起,白子轩自当知无不言:“炼丹术中最重要的一种便是火法炼丹,分为煅,炼,灸,熔,抽,飞,优几个步骤,但我向来不觉得此种方法制出来的丹药可长生不老,倒是有不少炼丹师在炼丹过程中未能把握好伏火一环而导致走水,甚至连炼丹房也炸裂了,弄得十分惨烈。”
走水苏夜弦还是明白的,就是着火。
但伏火又是什么专业术语?
没想到她一高材生,到了古代竟然跟文盲差不多了。
“什么是伏火?”好吧,承认自己无知也不是那么难。
白子轩解释道:“就是用灼烧之法使其去除毒性,又或是降低毒性,比如说,若要伏硫磺,就一定要加入硝石。”
见苏夜弦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白子轩觉得王妃娘娘应该是听明白了的。
“王妃既然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又为何忽然问起这些?”
苏夜弦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若有所思道:“子轩,你有没有想过,硫磺硝石这些虽然是肯定弄不出什么长生不老丹的,但它却能有其他更大的用处,若能将它们的成份和剂量改良一番,移山开路也不过就是一瞬之事。”
这是个连“火药”这个名词都没出现的时空。
苏夜弦这番话放在现在这个时空,可说是天马行空的想法。
但她既说了,白子轩便也不得不认真思索起来。
就连一直在旁边玩手指当吃瓜群众的冷烨,此刻也褪去了脸上无所事事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正经模样。
因为细细一想,苏夜弦的想法其实是靠谱的,并不是什么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
白子轩是何其聪明之人,只看了一眼书案上那副展开的地图,便立即眼神一亮:“莫非王妃,是想用炼丹之法加以改良,制出可以使山体毁掉的东西,便可引水入景州,同时解决景州和于丰两地多年陈疾?”
果然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舒坦。
苏夜弦点点头:“大致是这个想法,不过以现在的条件,要在短时间内毁掉整座山是不可能的,但在山体上弄出一个洞还是可行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把这个东西制出来,你可以吗?”
白子轩细想了想,面露成竹之态,缓缓点头:“我可以一试。”
“好!”白子轩既熟知炼丹细节,就必然能把握好硫磺之类的量,他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如今既应允下来,苏夜弦自然相信他不会令她失望。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着手改良这个东西,我们就叫它火药,但此事,只有你我,还有冷烨知道,绝不可告之任何人,不能走漏半点消息。”
这事若成了,得挂在君慕宸的名下,自然不可泄露半点消息。
否则君慕宸便要担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她是不懂古代这些罪名都怎么判刑,但欺君肯定是个杀头的大罪。
再则,一旦火药真的被白子轩给弄出来了,到时她肯定要将之再度升级改良,用于军事之上。
于云影而言,这便是个隐藏的秘密武器,更加不可外泄。
“是,请王妃放心。”白子轩恭声应着。
冷烨虽不懂白子轩所说这一套,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挺靠谱挺厉害的样子。
正事之上他也不会跟白子轩过不去,便也听话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苏夜弦又朝白子轩说道:“所需之物,你只管去买,若需要人帮忙,不论是谁,你都可直接叫了去,无需来请示我,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先放在一边,专心把火药弄出来,但过程中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是极危险的东西,什么都没你的安危重要。”
白子轩微微笑着,声音依旧是柔和的:“是,我知道了,王妃若无其他事,我现在便去着手安排。”
苏夜弦道:“那你去吧。”
白子轩离开之后,苏夜弦的目标便理所当然的转移到了在一边开心吃瓜的冷烨身上。
开玩笑,怎么可能让这货闲着?
他这么喜欢到处溜达的人,太闲了岂不是要长毛的吗?
“冷烨,你去办另一件事。”苏夜弦朝他勾勾手指。
冷烨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到苏夜弦面前:“女神有何吩咐?”
“你带人去弄一批竹子来,锯成大概这么长一截的。”苏夜弦用手比了个长度:“我有大用处。”
“竹子?”还要锯成那么小一截的?
竹子弄成这么短能有什么大用处?
莫非女神是要效仿前人,将之劈成片用来完事之后刮/屎吗?
苏夜弦若知道他脑子里竟是这么想的,大概是要喷出一口老血的。
冷烨虽然整了一脑袋问号,但女神的指示是绝不能表示怀疑的。
他自然也乖乖叫了人弄竹子去了。
偌大的书房里如今便只剩苏夜弦一人。
想着自今日起,一月之内都见不着君慕宸的人,心里竟顿时有些空落起来。
这书房是君慕宸在府中待得最多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他身上总会染上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
那是这书房中时常熏着的一种有提神效果的熏香。
苏夜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才刚刚离开,连半天都不到,她竟然已经开始不习惯身边没有他。
竟然已经开始想他了。
平时也不曾细细瞧这书房,此刻于房中踱步,却发现这里面其实陈设十分简单。
除却书房应有之物和他平时写的字画,便只有……那陈列在隔间的床。
苏夜弦看着那张床,不由轻笑出声,蓦地想起他被自己赶出卧房时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时,他就是睡在这里的吗?
苏夜弦伸手摸了摸那床垫,唇边笑意渐渐淡去。
这世上有几人会在书房特意安置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