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苏夜弦倒也难得消停,乖乖待在王府里,哪也没去。
一来,是她清楚这事是自己理亏。
二来,君慕宸不是禁她的足吗。
这人也不知气消了没。
反正五六天下来,君慕宸就没主动在她面前出现过。
不小心碰上,他脸上也没给半点笑容。
苏夜弦可不想傻得去触这霉头。
只有白子轩,每天按时来给她换药包扎。
要说这白子轩,平时默不作声,为人实实在在,在医者这一行并不出名,可他的医术却确实不错,对毒药也颇有研究。
君慕宸这人倒是十分知人善用,颇有举贤不避亲仇之风度。
他虽表面总给人一种不讲道理,行事不计后果的感觉,可真与他日夜相处之后,苏夜弦却渐渐发觉,他的心思其实过于常人的细腻。
只是他从不将他细腻的一面轻易展示在任何人面前。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桀骜不训,可皇帝却偏偏格外偏心于他的原因。
这天下间,可能也只有他亲爹,才真正见到过他细腻理智的一面,才是真正懂他的人吧。
仔细想想,以他的身份,这朝堂间的波谲云诡从小到大定是见得多了,深知弱者根本无法在这深宫中平安长大。
而一个处处好评的皇子,自然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夜弦甚至想,君慕宸之所以行事放荡果决,也很可能只是他的一种伪装?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毕竟君慕宸这个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在白子轩精心医治之下,苏夜弦的伤早已痊愈,翻几个跟头都没问题了。
一连在家憋了个把星期,老实说,苏夜弦是真的有点宅不住了。
她本身就好动,来了这时空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多数时间都不得不留在家中,这古代的大街她都还没好好逛过好吗。
抬头看看天空。
蔚蓝的天,只有几丝薄如蝉翼的云彩漂浮着,阳光洒下来,温度恰到好处,实在是难得的好天气。
这么好的天不出去浪,那简直是虐/待自己嘛。
苏夜弦着了身改良过袖口的浅绿色衣裙,发髻也盘得极为简单,只用了一只蝴蝶发簪固定着。
她想着先去街上溜达溜达,再好好尝尝这古代的街边小吃,然后去看看南弦歌得不得空,跟他学学指法什么的。
可哪知才刚走到王府门口,便被门边两个侍卫笑眯眯的栏下了:“对不起了王妃,殿下有令,没有殿下的允许,您不能出府。”
苏夜弦眨巴眨巴眼睛:“都这么久了,他气还没消呢?”
不是吧!
哪那么小气的,都个把星期了!
那侍卫赔着笑道:“属下们也没办法,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他两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客客气气道:“王妃请回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两人要是对她咋咋呼呼多好,她还能理直气壮撂倒他们,大摇大摆出门。
可人家偏偏笑眯眯的,对她客气得不得了,真是想借题发挥都不行。
苏夜弦无奈,只好一脸郁闷的打道回府。
该死的君慕宸,竟然这么小器,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在记仇。
苏夜弦边往回走,边左顾右盼。
她就不信她今天出不去,她苏夜弦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行”两个字。
到处看了一圈,这王府处处守卫森严。
想趁人不备偷偷溜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苏夜弦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院子那高高的围墙。
苏大小姐掰着手指,唇边勾起一个“难不倒我”的诡异笑容。
有什么大不了的,正门不让走,那她爬墙好了。
她赶紧跑到院子门口观察了一番。
确定那队巡逻的侍卫正好刚刚过去,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巡到她这里来的,立马跑到屋子里,叫了宁竹一起,一人搬了两条凳子叠在围墙旁边。
苏夜弦兴致勃勃,伸手抓住那凳子腿就准备往上爬。
宁竹满脸纠结:“小姐……这样不好吧?要是殿下知道了,又该关你禁闭了……而且这样很危险的……墙那么高,万一摔着可怎么办?你还是别爬了吧……”
“就是因为他关我禁闭我才要爬墙啊。”苏夜弦摇了摇那叠在一起的四条椅子,看看结不结实,边摇边道:“我都好久没出门了,快憋死了。”
确定这临时“梯子”貌似还挺稳当的,苏夜弦也不磨蹭了,身手灵活的爬了上去,边爬边道:“你放心吧,不会摔着的,爬墙而已,难不倒我的。”
她虽这么说着,可宁竹在底下看着还是很捉鸡,生怕她一个踩空,连人带椅子一起掉下来。
话说有些事跟会不会武功,武功又有多高真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比如说作者要你摔一跤,你就是天上的神仙会飞,那也还是会摔一跤的。
苏夜弦到底是做惯了卧/底的,像翻墙,撬/门,/盗/取资料之类的基本技能还是相当过关的。
不过一个眨眼,她就已经爬到了围墙之上。
只是她满心欢喜的往那下边一看,顿时有点风中凌乱。
没了临时梯子,这地方还挺高的……
她是会功夫,可是她那些功夫都是用来打人防身的。
轻功这种东西,她完全不会呀。
苏夜弦两条腿/跨、在墙上,一时郁闷非常,不停往下张望着。
试了好几次,换了各种姿势,还是不敢轻易往下跳。
这一个不小心,只怕是要四肢分家的。
“小姐……要不你还是下来吧?”宁竹见她一会左一会右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在下面急的不行,不停的围着那椅子走来走去。
心想万一小姐掉下来,她虽接不住,可给小姐垫个背也是好的呀。
“我才不。”苏夜弦伸着脑袋又朝墙下看了看,思索着自己到底要怎么着,才能安全着陆。
她却不知,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对面屋顶上,一黑衣男子正满脸趣味的盯着她。
端木焱是真觉得这女人有意思。
爬墙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他自己以前也经常爬嘛。
咳……这段剪掉!剪掉!
可这王妃爬墙,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幸亏那天这丫头没死在他流月阁的刀下。
不然,他岂非少了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