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马车上的小娃娃,即便是希夷先生也有了一丝茫然。
小五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陶潜的眼角突然瞄到一个黑影,他迅速地追了过去:“小兔崽子,别跑。”
说小兔子果然没错,那个小孩三下两下就窜进了后山,只远远地传出一个声音:“谢谢你们收留我妹妹,谢谢。”
“谢什么谢,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收留她的,明明是你丢弃的。”陶潜虽然说着话,眼睛却四处张望,可是山林寂静,竟然没有声音再传出来。
他无法,只能上山四处寻了一阵,果然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他只能垂头丧气地折返。
“怎么?没追上?”丁旭迎了上来。
陶潜摇了摇头:“哎,小家伙动作还挺麻利的。”
“哥哥,哥哥......”小女孩突然传出一声啼哭,众人俱是愁眉不展。
“要不,我们不要管了,就把她放在这里,她哥哥肯定会回来看的。”陶潜现在还气呼呼的。
“万一那个小男孩不回来呢?”丁旭问。
希夷先生呼出一口气,看向墨玉:“这样吧,你带他们先回九室岩,我一个人前往尧山。”
带着两个孩子前往尧山,再从尧山回九室岩,实在太过奔波,小五还好说,这个捡来的女娃娃看起来就难得对付,就这片刻已经哭得希夷先生脑仁疼。
“不行,先生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墨玉强烈反对。
希夷先生却不欲多说:“好了,你们上路吧,我骑马离开。”
“先生,我陪先生去尧山。”丁旭站了出来。
“我,我也可以。”陶潜自告奋勇。
如果要回九室岩,墨玉自然是不能去尧山的,否则他们连九室岩的门都找不到。
“算了,不用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希夷先生说着就要去牵马。
墨玉自然是不肯的,直接拉了丁旭:“你稳重些,跟着先生我也放心。”
“喂喂喂,小先生,我也挺稳重的。”
“哥哥,哥哥,哥哥......”那个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希夷先生一刻都不敢呆,匆匆叮嘱了墨玉一句:“路上小心。”
“是。”
话音刚落,先生就飞身上马,眨眼就飞奔离开了。
丁旭火急火燎地上了马,冲他们拱了拱手:“九室岩见!”
“九室岩见。”
希夷先生和丁旭离开了,后院里只有小女孩的哭声,陶潜面色为难:“小先生,要不我来赶车吧。”
墨玉眉头紧锁,看了一下小五,又看了一下那个小女孩:“行吧,我来照顾他们,你赶车当心些。”
陶潜马上喜笑颜开:“行,好的,好的。”
天色的确不早了,这样一耽误,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渐渐就有些燥热了。
之前小五捡的杏花都被那个小女孩踢到了地上,沾满了灰尘,小五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爬进了马车。
墨玉身体僵硬地把哭得鼻涕眼泪狂流的小女孩抱进了马车。
陶潜坐在车辕上,挥动马鞭:“坐稳了,我们出发了。”
“师兄,我开始打坐了。”小五寻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墨玉点了点头,再看着坐在一旁还在哭的孩子,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不要哭了。”
那小女孩却突然哭得更大声了,墨玉完全没有这样的经验,只皱着眉看着她哭。
哭声凄厉,小五闭眼打坐也静不下心,忍无可忍,直接掏出匕首,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再哭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女孩被明晃晃的匕首吓得止住了哭泣,手上捏着的包子黑乎乎的,她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小五,不自觉地往墨玉身侧靠了靠。
墨玉赞赏地看了小五一眼,小五冷漠地收起匕首,又回到原位打坐了。
马车终于安静了,连在外面赶车的陶潜也心静了不少。
......
山中寂寥,夜色迷蒙。
这一路行来都是群山,幸好车中备了一些吃食,倒也饿不着。
“小先生,前面似乎有一个破庙!”马车上挂了灯笼,远远的陶潜看得并不真切。
“去看看吧。”墨玉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如今乱世当道,不少和尚都被拉去充军,所以寺庙渐渐就荒废了。
马车停下,陶潜上前查看:“果然是寺庙,里面都毁得差不多了,只有旁边的半间屋子能容身。”
“只要能容身就行。”墨玉下了马车,转身把两个孩子抱了下来。
陶潜捡了枯树枝点起了火堆,架起锅就开始烧热水。
一路上都是吃的干粮,也该喝点汤水了。
陶潜往漆黑的大山深处看了看:“要不我去山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打到猎物。”
“不要了,天太黑了,随便吃点吧,明天在路上找些猎物。”墨玉比较谨慎。
“好。”陶潜不是那等鲁莽的人,从车上拿了胡饼下来煮汤,看见几坛酒便说:“先生走得急,这酒也没有带走。”
“没事,他们骑马脚程快,说不定能寻到客栈,有客栈就有酒。”
小五拿着匕首在寺庙周围逛了逛,一无所获,但是看到了一口井:“师兄,后面院子里有一口井,里面的水能喝吗?”
“行了,车里还有水,这里荒废太久了,就别喝这里的水了。”
“好。”
胡饼汤一下子就煮好了,大家吃得舒畅。
墨玉问那个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瑟瑟,琴瑟和鸣的瑟。”小女孩奶声奶气。
“好,小五,你和瑟瑟去马车里睡,我与陶潜守在外面。”
“好。”小五有些不情不愿地去牵瑟瑟的手,瑟瑟怕她,不敢伸出手。
墨玉直接把两个都抱起来塞进马车:“早些睡,明日早些起来。”
“恩。”
火堆还在燃烧,众人都已入睡,陶潜的手却时刻放在刀柄上。
黑暗中,传来两个声音。
“跟着那位帝君,朱朱果然看起来正常多了。”凫篌立在房梁上,身后的尾翎有些黯然无光。
白鷮十分担心:“你感觉怎么样?”
提起这个凫篌就咬牙切齿:“那只青鸟和西王母一样,泼妇,泼妇。”
白鷮一脸忧虑:“青鸟已经找到了西王母,我们只怕近不了西王母的身。”
凫篌十分懊恼:“当初让小鵹在朱朱身上动了手脚,我准备在西王母身上下个咒竟然还被那青鸟发现了,真是不甘心了。”
“算了,不要想那些了,我们正好赶回来看朱厌大人,否则帝君不在身侧,不知道小鵹还要耍什么损招。”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