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维吾尔小伙子巴赫,做梦也没想到刚刚以三百七十元的高价码引进的一只幼年雄性克孜羊,竟在昨天的牧放中不幸丢失。
昨天——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一日,天气晴好。大约上午八九点钟,巴赫便操起尼纶羊鞭,轻轻吆喝了一声“达儿”(催羊的口语),便将三百多只雪白的长毛羊赶出了方圆一里的牧圈。
他特别关照那只可爱的“克孜”,因为这只引进的羊种一两年后一旦和他的毛羊交配,将很可能产生一种耐干旱、耐高寒的新的羊种,那将使他的“羊财梦”实现得更美更大!
所以,他把“克孜”招在身边,一碰上别的老羊或凋皮的羊想欺负它,便抽上一鞭,以示其它羊只,不许对新来的“克孜”撒野!
准知,就是这只最心疼、最心爱的“希望之羊”竟在他打盹儿的片刻之间,从他的身旁消失了!
他的心情由炽热变得冰冷。
是的,这几天他除了购进了一只克孜羊,还和惹娜姑娘加深了爱情,可谓两个“惊喜”!所以,他高兴得昨夜联想悠悠,几乎是彻夜未眠。
太阳,用一片妩媚的阳光像姑娘似地伸出温柔的手抚摩着他,抚摩着绵绵的羊群。
巴赫瞧瞧身边啃着青草,笑眯眯向他摇着小尾巴的“克孜”,心里头是何等惬意!
渐渐地,睡意宛如一片灰蒙蒙的云雾,遮盖住他的眼帘。
忽然,“砰!”一声闷闷的枪声,从他耳畔炸起!他被惊得一个“颤抖”,急忙直起身子。
岂料,他的身体还未能站稳,便又听“砰砰”两声枪响。
“哦?”巴赫大吃一惊。是谁在这三千米高的雪线上放枪?是旅游天山的旅客吗?不会。是部队练军事演习吗?也不会——这里根本就没有部队驻扎的营盘。
“噢,很可能是不法猎徒。”巴赫转念想道,“这两年常听说有猎野驴、野羚羊的坏人偷猎,说不定三声枪响就是歹徒在暗中作案吧!”
想到这里,巴赫早忘了他那只宝贝疙瘩似的克孜羊,慌忙地将头羊拴在一只浑圆的大山石上,匆匆将一些不大不小的石块儿压在浑圆石上方。这样,可以牢牢地拴住头羊,其它羊就不会到处乱跑。
巴赫操着羊鞭,一溜风似地奔向那三声奇怪枪响的地方——大约在两三里以外的艾巴子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