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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版社的人问起她新作的进度,倪可收敛笑容,严肃起来:我在争分夺秒,我会竭尽全力,我有感觉,这会是我最好的作品,当然也是我最后的作品。

时间到了,孩子们鱼贯而出,步伐明显比进来时快得多。我抢在孩子们前面退出去,事实上,我是被他们冲出来的,因为我当时正在门边拍照。我被人流逼到楼梯拐角处。

一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说:她好傻,说什么小孩对子宫有害,连这也不知道吗?子宫癌肯定跟那个……那个有关呀,哎呀,待会儿跟你说……

一个男生问:你看过她的书吗?

另一个男生答:我爸妈从来不给我买中国作家的书,他们只买外国的,只买经典。

两个大人走在后面,边走边讨论:像她这样的,如果现在就发布她即将去世的消息,会带来作品的畅销吗?

这可说不准,她从来就没有畅销过,只能说还过得去。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年轻了。

她说她永远二十五岁。

哈哈哈。

杂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我从楼梯上下来,刚一进房间,就听见卫生间有呕吐声,进去一看,倪可跪在地上,两手奋力抱着马桶,就像那个马桶也是她呕出来的。她感觉到我了,腾出一只手来,向后冲我做出赶紧离开的手势。

她出来时脸上还有泪痕。

好累,每次他们走了以后,我都感到好累。

他们都是你的读者?

那当然,不然他们来干吗?之前还有几所学校的孩子也来过,医院开始不让这么多探视者进来,后来我直接去找了院长,院长才给我破了例。

以你目前的状况,还是静养为好,说话很伤神的,尤其你这种说话,还不像平时的闲聊。

我还需要养吗?她侧过脸,哀怨地望着我,已经倒计时了。

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护士长拿来家属意见书,要签了字我才能上手术台,可我不能告诉她我并不打算通知我的丈夫,我猜作这种决定的人并不多。

正当我拿着那张纸犯愁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了。他有一头略长的头发,看样子至少错过了两个理发周期,松垮垮的T恤外面罩一件同样松垮垮的衬衣,裤子晃里晃荡,松松地藏起他的双腿。如此着装,换到另一个人身上,不是个长期失业者,就是个心灰意懒几欲自杀的家伙,到他身上反而衬出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气质。我觉得可能是头发的缘故,异常干净顺滑,像昨晚刚刚用最好的洗发产品护理过。

他温和的笑也很奇怪,感觉不是进门才冲倪可笑,而是进来之前就已经笑了很久。是的,他是一个让人心生暖意的家伙。

难怪倪可在查完房后一直聚精会神地化妆,我还以为那些小学生又要来看她呢,原来是在等这个男人。

他坐在她床边,拾起她的薄掌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还了回去,抬起头去看她挂在床头的点滴架。

以我假装不经意的观察来看,这人不是她的丈夫,丈夫没这么深情;也不像情人,情人会更黏糊。我说不清他们的关系,但从倪可认真化妆的情形来看,这是她很重视的一个人。

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一个星期来一次就可以了吗?

不是我要来,是我的腿要来,我都不用看路,它自己就带着我过来了。

他们盯着对方,不是悲伤的对视,而是面带微笑,像在体会一个不期而至的大幽默。

又有好几个人向我打听你,说想来看你。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们,但人家的一番好意我得代为转达。

她盯着他,像他脸上正在闪现那些名字。

除了你,我谁都不见。他们该有多高兴啊,一颗新星在身边冉冉升起,眼看它的光芒就要淹没他们所有人,却被斜刺里杀出的一只无名掌打落在地,他们平庸的脑袋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我猜他们现在应该在频繁地聚会吧,一边开心地谈论那个得了癌症的女人,一边碰杯。你别摇头,这很正常,换作是我,可能也是这种心情。

男人垂下眼睛,像犯了错一样。倪可停止抱怨,盯着他。

哎!

男人还是那个样子。

倪可弓起腿,撞了下男人:我不需要你这样,我不需要你来渲染我的惨状。

男人扑向她弓起来的膝盖,隔着被子抱住它们,脑袋跟着扎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倪可的薄掌像一只肉色的蝙蝠,慢慢落到他头上。也许他们原本是有可能发展成情人的,疾病跳出来中止了他们。

我想移开视线,但移不开。如果能在病中恋爱,应该也是种不错的感觉吧,巨大的怜悯会让爱变得更纯净更猛烈。可惜我没有这种机会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如果我有这样一个朋友,我的生活可能会不一样,我会抽出很多时间跟他一起聊天,对坐;我会用心选择跟他见面时的衣着,以及见面的地点;一起吃饭,从选择用餐地点到点菜,会用去不少时间。这样一来,我的节奏肯定会慢下来,节奏一慢,很多事情就有了犹豫和斟酌的可能。一犹豫,一斟酌,结局自然也会不一样。我还可能因此变得爱打扮起来,我会比现在更有吸引力;一旦有了吸引力,人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心态一变,身体的毒素就会排出体外,就不会得癌。我就这样想啊想啊,直到想得心里发疼,就像眼前这个男人本来是我的,我却因为种种原因错失了他。

想法似乎也能惊扰一个人,男人猛地转头,来不及躲避,我们的视线碰在一起。我冲他一笑,他也还我一笑。他的笑容让人舒服,像一杯泡得正好的碧螺春,成熟的焦黄中透着青绿,透着青春尚未远去的勃勃生机。脑子里突然亮了一下,既然他深得倪可信赖,而倪可和我又是即将见证对方死亡的关系,我是不是可以请他帮个忙呢?

当我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时,倪可和那个男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男人说:这不行吧?不是我不愿意,是我没有这个权利。又看了一眼倪可,还是摇头。

我觉得行。倪可深陷的眼珠又黑又亮,不能因为没人签字就耽误她做手术啊。

男人捋了两把干净而纷乱的头发说:你忘了?你的手术也是我签的字,现在再给她签字,人家医生会怎么想。

我敢肯定,医生早就忘了是谁在我的手术单上签的字。男人最终被倪可说服了,为了跟倪可的家属区分开来,他说他需要去装扮一下,让我们等他一会儿。

但直到天黑,男人都没有再出现,倪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晚饭送来之前,她一脸愧疚地对我说:他大概是临阵脱逃了,算在我头上吧,就当是我负了你。

只好启动备用方案,我找了一个同事,直接说明意图,告诉他孩子的爸爸出差,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而我不宜再等。同事立即向领导汇了报,当时就拿着一张盖有单位公章的介绍信赶了过来,签字问题迎刃而解。

这天晚上,倪可第一次没有戴着眼罩睡觉。

我们聊聊吧。她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缘分,是上帝把我们从人海中挑出来,放在一起的。

你信上帝?

我住院以后开始信,它比药物更能让我平静。在此之前,我是这个病区的灾星,没人受得了我,我还没结婚,性生活屈指可数,却得了这种病,一有机会,我就用各种方式喊冤,发脾气。有一天,一个得了肝癌的老太太拿着《圣经》找到我,对我讲了一大堆主的神迹,然后告诉我,主的意志是不可捉摸的。这瓢冷水一下子就把我心头的火给浇灭了。你呢?

我没涉足过任何宗教,但我相信自己是个善良正派的人。

两码事。给我讲讲你们夫妻的事吧,你就当对树洞说的,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我告诉她实话,说我们夫妻合理地分居着,像亲戚一样平静地来往,她应该会失望吧,她想听的应该不是这个吧。见我犹豫,她开始问:你丈夫是干什么的?帅吗?

他是个工程师,长得一般。

实际上,他只是电力公司一个看仪表的小职员。

有趣吗?

一般。

我实在缺乏变着花样美化他的想象力,实际上,我觉得他还够不上一般呢。一般是个很宽广的范围,他应该属于这个范围的最下端。

他爱你吗?

一般吧。

你呢,你爱他吗?你爱他多一点,还是他爱你多一点?

一般。她抢着替我回答,什么都是一般!不是在撒谎,就是有难言之隐,我怀疑你的病就是因此而起。

我说不出话来。

你们爱过吗?

太小看人了,谁没有爱过?

我遇上他的时候,正好是倪可要保持终生的目标年龄。那时他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七十公斤,从头到脚往外散发着雄性的魅力。即便是给他擦鞋,都能从鞋窝里感受到那股源源不尽的雄性的热力。没错,那时我们有很棒的性。当时我的宿舍位于办公大楼的一角,单位之所以安排我住那里,一是安全,二是便于加班。他来找我,总是抢在大家下班以后悄悄溜进来。如果来得早,赶上我还在上班,就躲在窗口挂一只毛绒玩具作为信号。我知道应该好好上班,别理他,但还是憋不住假装路过,拿着公文夹一闪身溜了进去。他几乎是光着身子在等我,我一边说手头还有事,一边却跟他一起倒在床上。我那时胆小又单纯,世界在我眼里,只有工作和他,每次都是拿着公文夹跟他昏天黑地。一旦完事,衣服还没完全穿好就站起来夺路而逃,生怕多待一秒会被人家识破我在大白天的秘密,生怕办公室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被我错过。但是后来,我已记不清是在哪一天,好像是儿子出生后没多久,我突然觉得一切都不过是个可笑的公式。每天一起床,就像穿鞋一样,把自己代进公式里。到了晚上,得出跟前一天同样的结果,就连曾经兴致盎然的性,也不过是个千篇一律的可笑的循环。我开始厌烦并拒绝公式化的生活,除了孩子,孩子每周每天、每时每刻都不一样,只要他还没有变成公式的一部分。

我不能想象两个人之间没了爱情却还生活在一起,我是没法忍受那种生活的,我会感到羞耻。她望着天花板说。

所以你会得子宫癌。我觉得她的话伤了我,就半真半假地顶了回去。她倒也不生气,还说:是的,那个拿着《圣经》找到我的老太太也说,就是因为我太干净太单纯,上帝不忍我被玷污,才要把我召回去。

我冷笑一声,猛地把话题拽下来:也说说你吧,为什么宁肯让别人为你的手术签字也不让你父母来签?

因为我想尽量延长他们的幸福感,一旦他们知道心爱的小女儿现在是这副样子,他们会心碎而死的。

虽然这样,还是应该让他们参与进来,对他们以后的日子来说,也是个安慰。

不要,他们是内向而矜持的人,宁可痛得心裂开,也不会当着我面号啕大哭。那种难受是很伤人的,只怕他们最终得知我的消息后,过不了多久也会……真的很对不起他们。

你没有兄弟姊妹吗?或许可以让他们来陪陪你,然后让他们把这个消息慢慢告诉你的父母。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一个是特级教师,一个是常年坐在主席台上开会的人。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把我弄到特殊病房去。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全都是老头子,头脑呆滞,两眼无光,身上发出腐朽的臭味。我会闷死的。我宁肯疼死也不要闷死。

原来她是这样的家庭,我赶紧收住话头,扯到她的病情上来。

当我得知是这个病的时候,羞愧难言。上帝误会了我的祈祷……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不让我得别的癌呢?肝癌、肺癌、心脏病也可以呀,最好是白血病,如果我能因为白血病而死,我会获得极大的安慰。可惜偏偏是个子宫癌,我一生的境界顿时被它拉低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住她,生怕漏听、错听她一个字。

要么,干脆疯掉也不错,被他们用皮带绑在床上,披头散发,满脸通红,眼神狂野,平息下来的时候,像死尸一样躺在长椅上晒太阳。煤气也不错,听说煤气中毒死的人,脸上是粉红色的。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割腕,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浑身苍白,像一尊石膏像。

为什么?你过着多少人羡慕不已的生活,你美丽,有人爱,而且永远二十五岁。我忍不住把在走廊上偷听来的秘密说了出来。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

她只轻轻问了一句,我立即败下阵来。

早上九点进手术室,下午六点醒来时,倪可在我眼睛上方俯视着我。

好了好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只豪华果篮。我瞪着它,丝毫不觉得那是可以吃的东西。看来,我的感觉系统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是孙非送给你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孙非这个名字,就是那远方的陌生人。

就是那天你想请他签字的那个人。她做了个写字的动作:他说他不是不想给你签,他向人打听过,万一手术失败的话,这个签字把你送过去的人,在那边就真成了你的人了。他不想我们过去后因为他而打架。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抱歉。

后来,我听见护士一遍遍喊我名字,其实每次我都回答了,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叫。最后一次醒来的感觉很奇怪,就像睡了一个美美的长觉过后,发现世界已变了模样,一切过去的已经了结,一切未知的正拉开序幕。

倪可站在床边冲我笑。她头发很乱,没有化妆,穿一身深红色的棉睡衣,她实在是太瘦了,如此臃肿的一身,看上去仍然俏薄轻盈。

我问她我睡了多久,她伸出比鸡爪还细的手扳了扳:整整十八个小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十八个小时是多久,我的脑子有点木,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飘在一块会移动的毯子上面。

孙非帮你倒了几次尿袋了。

我捂住眼睛,尿管真是件让人难为情的事,更可怕的是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排尿。

有没有听医生讲过我的手术?

医生来看过两次,什么也没说;护士来得最多,量体温,叫你的名字。你比我更厉害,我至少告诉了孙非,你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

她去她的床头柜里掏了一阵,找出一板巧克力递给我。我总觉得你的切片检查结果不会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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