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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爷

一个耍着扇子的精壮汉子。

江梁见周叔站了起来,咧嘴笑了笑,抽出张椅子。就在江梁以为周叔会请对方坐下时,椅子呼啸的飞向那汉子,汉子身后的小喽啰吓得往下跑。

“混账!”汉子大叫一声,拳挥出,木椅子被轰成了碎屑。

“周叔,这是......”江梁正要问,被周叔按在椅子上。

汉子跨步走向周叔,周叔不甘示弱,两人转瞬间双拳相撞。

楼下台子上,刘佩先生唱着戏曲,而宾客们见二楼有人打斗,胆小的喊出了声,也不时传来叫好声。

江梁对周叔的功夫很有信心,整座大罗山,周叔的功夫可以排进前十的行列。

可现在,周叔和汉子相互搏斗一个照面,周叔嘴角挂了彩,腹部被痛打一拳,整个人佝偻身子。

再站起来的时候,周叔双腿颤颤巍巍的,嘴角上挂着血,却露出痛快的笑意。

“江安山呢,周老六,把江安山给老子喊出来。”汉子吼道。

这汉子气势逼人,江梁不由得后退了步。周叔已经受了伤,见汉子继续向周叔走过去。

“壮士,不知你和家父有什么恩怨。但家父让我替他说声抱歉。”江梁拱手挡在了周叔身前。

汉子双目通红,看的江梁一股寒意浮上心头,好在周叔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托着步子挡在了他前面。

“家父,你是江安山老贼的什么东西?”汉子的话一出口,随后看向周叔:“周老六,他是江安山的儿子?”

周叔点了点头,咧开嘴笑了。

“周老六,你的舌头......”汉子浑身一颤,大步走到周叔面前,单手捏住周叔脸颊。

汉子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舌头,而是齐齐整整的,被刀砍剩下的舌根。随后他的被周叔拨开,同时周叔把江梁推到了他面前。

周叔拍了拍江梁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刀,对着汉子,在江梁的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汉子愣了愣,看了江梁几眼问道:“你是江安山的儿子。”

“是。”江梁凝视着汉子。

“好啊,老子杀不了你,还杀不了你的崽子。”汉子身上气势轰然爆发,单手成刀,就在要砍向江梁脖子时,一支箭射穿了汉子的手掌。

楼下台子上,原先唱戏曲的刘佩先生站在了一旁。站在最中央的莲霜对着汉子行了礼,跳下台子往二楼上来。

莲霜的箭,是大罗山特别打造的,箭身修长。如果是对敌的话,箭头会涂抹毒药,箭身上也会有刻痕,保证敌人不敢轻易拔箭疗伤。

射伤汉子的这支箭,箭身光滑,箭头与箭身为一体。汉子拔出箭之后,其实并未受多大的伤。

汉子扯了衣服上的布,裹住伤口,指着周叔大骂:“周老六,舌头都没了,你不恨江安山?老子早知道这小子是江安山的崽子。要杀他,早就杀了他千百回.....”

汉子像极了泼妇破口大骂,周叔坐在地上,擦了嘴角的血,有些呆滞的看着上楼的莲霜。

“周老六,你说话啊!”汉子指着周叔鼻尖大吼。

周叔张了张嘴,发出了阿巴吱哦的声音,支撑的站起了身,对着汉子张了张嘴,托着步子往楼下走。

“周老六。”见周叔要走,汉子急忙要追,迎面来的莲霜拉弓搭箭挡在了周叔身前。

莲霜和汉子对峙着,周叔缓步下了楼。

见周叔下了楼,莲霜收起弓箭放在布袋里,这些事做完后,躬身行礼:“莲霜见过二爷。”

汉子冷哼,身影移动想去找周叔,可莲霜随之挡在他面前。

“二爷,您功夫了得,我自然拦不住您。周叔受了些伤,让他回家调养吧。这大周的北境,没有您二爷找不到的人,难道您害怕周叔跑了不成?”莲霜微微侧着脑袋,等着那位叫二爷的汉子说话。

叫二爷的汉子眯着眼,转头看向江梁身后的阴影处。

“二爷厉害,为了保证我们少寨主。”莲霜想了想:“就是您口中的崽子的安危,不得不多个人手保护。义父说了,他在大义面前,是对不住您的。可他对得住您的一家老小。我是他义女,在您身后,有他亲生儿子。躲在角落里的小翠也不是您的对手。”

莲霜凝视着二爷的目光,丝毫不惧:“您可以动手杀了我们。依您的本事,我们加起来都不够您杀的。不如,坐下来?”

虽然是问话,可莲霜扶着江梁,把江梁放在了雅座的椅子上。

“你是少寨主,别被这点气势给吓到了。等以后,见到了义父的气势,你不得吓哭了。”莲霜给江梁整了整衣襟。

江梁牵强的笑了笑,二爷的气势不同凡响,简直成了煞气,让人不敢直视。这种煞气,也只有战场搏杀活下来的人才会有。

往日和周叔比划刀剑,周叔也展示过所谓的对敌气势。可是和眼前这二爷相比,弱了不止一分。

凉茶入口,江梁冷静了几分,毕竟见识过世面的,在那位二爷落座后,也冷静了下来。

小翠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和莲霜坐在了另一旁的桌子上。这场谈话,莲霜只是来护着江梁的,而谈话过程,只能江梁亲自来。

楼下的人见没了热闹,小厮有序的打理着。乌衣巷经常发生斗殴的事,而这斗殴的事,有六成出现在勾栏院里。

茶水依旧,刘佩先生唱的满堂喝彩。二楼的小厮跑过来换了更好的茶,殷勤的站在旁边想随时伺候,却被二爷给赶走了。

水香站在江梁身边,给江梁到了茶水。二爷冷哼,点了点空着的杯子,示意水香给满上,水香看了眼了江梁,随后把茶壶放在了桌上。

江梁示意水香站到身旁,开口说道:“二爷,我怕你把我给宰了,虽说我爹能把你给宰了。但,我被你宰了不值得。你也别吓唬我个拿不起刀的。对了,我爹让我给你带两个字,抱歉。”

二爷不说话,江梁也不和他说话。台下换了个人,是个小姑娘,拉着不知名的乐器。可就在江梁准备喝茶时,发现茶杯竟然是空的。看向一旁的二爷,二爷正端着茶,抿着喝了一小口。

“那杯茶,我吐了口痰,二爷慢慢喝。”江梁没好气的呛了句。

二爷愣了下,随后笑了出来:“小子,二爷我尿都喝过,江安山没和你说过?当时可是他先喝的。”

“味道怎么样?”江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问道。

二爷撇了撇嘴:“不咋地,味儿有点重。那年打仗时间有点长,上火。”

水香低下头看向一边,江梁端起茶杯,随后又放了下去,看着台下小姑娘弹曲子。

二爷似乎很享受呛到江梁的感觉,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

台下小姑娘应该是刚出来卖艺,加上勾栏院气氛杂乱,脸紧绷着。台子下,一个老头佝偻着背,看着小姑娘的表现。

江梁和二爷谁也不想开口说话,二爷优哉游哉的,江梁沉默了半响,决定给二爷一个台阶。

“二爷,我不知道你和我爹有什么恩怨,他也没和我说过。这其中很多事,我这小辈都不明白。”江梁对二爷拱了拱手:“今日,我是来做生意的。原本是该找另一位包打听。我爹他来信说,让我找您......”

“江,江安山他还好么?”二爷伸手打断江梁的话,露出些许落寞。

江梁想了想:“应该挺好的,听说,最近吃饭顿顿都有肉。”

“小崽子。”二爷笑骂了句:“老一辈的事,不该压到小辈身上。说吧,找我想知道什么?”

“过几天,小子会去长丰县做知县。希望二爷,给一些长丰县的消息,尤其是长丰县八虎。”江梁把准备好的银子放在了桌上,二爷点了点头,可并没有接过银子。

“长丰县八虎不容小视,你去上任吧,我会把长丰县的消息分批给你送过去。毕竟县里的钱粮账目繁琐一些。至于该怎么做,就要看你的了。”二爷说道。

楼下不知道谁喝了倒彩,小姑娘被请了下去,随后管事的安抚了几句,请上了一位老头。

老头对着四方宾客拱手行礼,随后开始说些有趣的奇异见闻。

“回去告诉江安山,我姜二爷会提着刀,上大罗山亲自砍了他脑袋。”二爷冷哼声,好像气不过江安山以前的作为。

江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二爷,有本事就去砍啊,我又没拦着你。怎么着,不敢去砍老子,你就过来吓唬儿子了。”

“小崽子!”二爷伸手就要打,江梁抬起下巴瞪着他。

“滚,滚出勾栏院,老子不想见到你。”二爷挥挥手,咋咋呼呼的叫过小厮。小厮不敢得罪二爷,不好意思的看向江梁。

“再见了您,二爷。”江梁学着江湖人,对着二爷拱了拱手。

周叔的伤并不严重,二爷只是泄愤,并没有下杀手,伤势只要调理两三天就能恢复,也不影响周叔做其他事。

关于这位二爷的事,莲霜并未多说。小翠倒是叽叽咋咋的说了很多,可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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