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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熬药的壶“咕嘟嘟”地响,满屋弥散着五味杂陈的中药。韩沫儒守着小炉子,旁边的短柴,如同一叠叠方便筷,齐整整地摞着。他捡起一枝,谨慎地添到壶下,火苗在他的控制下,烧得不急不躁不愠不火。

药是煎给村西头肖文戈的,他得了胃癌,韩家的这把药壶,把他在鬼门关外挡了三年。大医院都放弃了,韩沫儒却锲而不舍。在他的潜意识中,天下没有治不了的病,只有不会治病的大夫。

公鸡突然叫了,干脆而又嘹亮,打破了村子的寂静。韩沫儒推开屋门,天还一片漆黑。闺女韩瑞香家的公鸡,总是这么急,不等天光显亮,就扯起喉咙,没完没了地宣誓主权,非要告诉龙栖村的人,没它不行。

韩沫儒嘀咕一句,这瘟鸡,和主人一样,矫情。

闺女四十大几了,还常拗着他,他嘴上看不惯,心里却惦记,站在院里,踮起脚,望向闺女家。闺女爱熬夜,常睡懒觉,他曾无数次规劝闺女,“阴气盛则寐,阳气盛则寤”,闺女不听,只好任其辰时补亏。见到闺女家的窗还留在夜里,他才安心。公鸡白吵了,闺女没醒。

回到堂屋,继续熬药。家里的药壶上百把,每个壶熬啥药,都有讲究,不能乱了。还有熬药的柴,不同的药,火候不同,柴火也不同,果枝、槐枝、荆枝、稻草、茅草,各烧各的药。药性、药理,药与药的相辅相成、相生相克,都在火中融为一体。每一剂药,都是独特的世界,都有自己的熬法,其中的道理,韩沫儒说上一天也说不完。

西边的那间大屋子,是韩家药房,“嚓嚓”的碾药声,不绝于耳。孙子赵飞,比鸡还勤快,灯光下,正襟危坐,双脚有板有眼地搓碾棍。磙子在药船里钟摆般滚动,碾开了酸枣核,碾碎了酸枣仁儿,碾出了白白的药末儿。

韩沫儒戴上老花镜,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到镜片上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碾碎的酸枣仁。忽然,他的脸阴沉下来,厉声说,走心了。

孙子吓了一跳,碾药是机械动作,自己的心思跑了,爷爷咋会知道?韩沫儒用拇指蘸出药末儿,指点着孙子,药是有心的,你三心二意,它就心猿意马,粉末粗细不匀,药效就不会天人合一。

孙子瞄了眼爷爷,提醒一句,药店有破碎机,只需几秒。

韩沫儒的脸沉得像何首乌,打断了孙子的话:想偷懒儿?

孙子的脸吓白了,连忙摇头。

爷爷的脸又恢复成慈祥的老人参,接着说,人有人格,药有药性,机器不通灵,粉碎了药魂儿,烫坏了药性,药劲儿不够了。孙子哦了声,如同每一次犯错,不等爷爷发话,背起了“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

爷爷并没原谅孙子,让他接着背《金匮要略》。孙子早已倒背如流,仍不失耐心,问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

韩沫儒侧耳倾听,孙子虽然背得流畅,却像念经一般,显然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他嗅了嗅药味儿,又揭开壶盖看了眼,便撤了煎药的火,让药汤自然凉下去。随后,他又找出荆条篓,把小钢镐丢进去,准备背上药篓,上山采药,顺路把药汤送给肖文戈。

孙子背完了,抬眼瞅爷爷。韩沫儒眉头微微蹙起,张仲景的药理,需要用一辈子领会,光是会背,远远不够,毕竟是孩子,没有学会走心。于是,他板着脸说,背《庄子》。

孙子碾药的脚顿了下,困惑地瞅着爷爷,似乎在问:《庄子》和药有啥关系?爷爷的眼睛瞪在孙子的身上不动了,虽说没责备,却比责备更严厉,那意思在说,碾药是童子功,停一下就会少一分药性。孙子不敢怠慢,脚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均匀起来。

爷爷说,人还有一种病,叫心病,庄子会治。

孙子不是亲孙子,十八年前,赵飞未出满月,就被韩沫儒抱进怀里,从此,没再分开。

那年,韩沫儒告别黑板,舍下语文书,退休赋闲。有了阔绰的时间,他开始从容地整理祖传的药方,重新验证各种中草药的药性,打算下半辈子活出个第二春。谁想到晴天落霹雳,遥远的哈尔滨传来噩耗,当包工头的闺女婿,被坠物砸死,女儿韩瑞香瞬间成了寡妇。

千里迢迢奔丧,遇到的事,比死了人还糟糕,除了工人追屁股讨薪,更难缠的是闺女婿养了个小的,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追到了殡仪馆,要生活费、抚养费、青春损失费,还要分家产,否则,甭想火化。闺女婿有几个闲钱烧的,趁闺女不在身边,生出花心。出了事儿,就露馅了。

工程不大,油水不多,靠大伙的辛苦钱滋润了小三儿,工钱没给,工头却死了,工人们红着眼睛找家属。闺女婿的烂事儿,亲家不认账,闺女不认可,工人们不依不饶,打成了一锅粥。闺女的眼里只有怒火,没有悲伤,反正人死了,向死人要去,携尸要挟,随便!反正我恨死他了,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活该。

韩瑞香想,人死账烂,工人们丢了血汗钱,岂能认可。好在韩瑞香还有个垫背的,顺势一推,指尖顶向了小三儿,大吼一声,钱都在狐狸精手里呢!小三儿不仅无利可图,马上就要引火烧身,丢下孩子,扭头就跑。

整个殡仪馆,只有这个弃婴,完全彻底地为自己号哭。

这番乱象,韩沫儒既心酸又尴尬。小三儿跑了,赵家和闺女谁也不想养丢下的孩子,吵得一塌糊涂。趁着亲戚争论孩子往哪儿送,他抱起小赵飞,头也不回,径直奔向火车站,赶回了辽西走廊的山村。

一晃,十八年过去,赵飞长大成人,韩沫儒也快耄耋之年了。

祖孙俩前后脚出了院子。

孙子锁上大门,推着自行车,跟在爷爷身后。孙子在念高中,每周回来一次,给爷爷打下手,周一早晨赶回二十里外的县城。

韩沫儒抬头望向天空,天色由墨黑转向幽蓝,启明星愈加明亮。孙子说,饭焖在锅里,菜也洗净了,早点回。

每次回家,孙子总是做好早饭,再去上学。真是懂事的孩子,一丝微笑漾在脸上,藏在夜色里。韩沫儒觉得,这辈子最值的事儿,就是收养赵飞。开始那些年,乡邻们不断劝他,给孙子改姓,或者干脆叫他姥爷。他始终不同意,孩子本来就是赵家的血脉,何必隐瞒,让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谁,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他不能把韩家祖传的医术带进棺材里,早就把孩子的人生坐标立好了,就是张仲景。

孙子真争气,十七岁时,中医药的基本功,不亚于坐堂七年。

韩沫儒催孙子快上学,孙子不走,看到爷爷抱着药罐子背着药篓子辛苦,执意为爷爷分担。他迟疑一下,把药罐子交给孙子,接过了自行车。孩子腿脚灵便,自己老了,磕磕绊绊的,晃洒点儿药汤,药性就不准了。

微曦的天色里,一老一少的剪影,瞄着远方剪影状的山,行走在龙栖村的街巷。

正是霜繁露重的深秋,顶霜挂露,阴阳交替,药性恰好收纳于根茎中,正是采药极佳时。错过今天,便是一年,况且明年阳光雨露是否得体,春发夏长秋贮,能否恰到好处,尚未知晓,采药之事,不可懈怠。

韩沫儒几乎不从药店购置草药,不管多远多难,都到野地亲自采,顶多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和院里模拟野生状态,播下各种药材的种粒,让它们自由生长。这样下来,给别人的感觉,他们家杂草丛生,荆棘满院,如同多年无人居住的空壳房。

他讨厌种庄稼那样种药,药性本该天成,人工种植,施肥打药,除草灌溉,难免急功近利,催苗速成,黄连不苦,五味乏味,人参大如胡萝卜。长此以往,中医早晚亡于中药。

韩瑞香的家,在村子的中间。公鸡识得韩沫儒的脚步声,叫得更响亮,执着地呼唤太阳,像是喊他进院,也像命令阳光照亮他脚下的路。闺女家的公鸡,大概是村里唯一的公鸡了,村里的人越来越稀,自然,公鸡也会越来越少。即使还有那么几只,也成了伪娘,半哑不哑叫两声,一旦被闺女家的公鸡找到,准会啄个半死,那意思是,不会当公鸡就别叫。

闺女常带着公鸡,骄傲地结伴而行,一块儿花枝招展地张扬。

韩沫儒一生最大的憾事,是自己的两子一女,未能承袭祖业,木棍打折了好几根。十八岁了,十八反都背不准,更别说诊脉三字经了。真的把祖传的方子交给他们,还不得误人性命。好在赵飞天赋极佳,五岁能读古汉语,八岁能诵《本草纲目》,望闻问切,点点即通;各等草药,过目不忘。

两个儿子虽然学业未成,却不乏生意脑瓜,买进卖出,做出了名声,在城里住着大楼房,活得有模有样。唯一让他操心的是老闺女,对他抚养赵飞耿耿于怀,不断地索要钱物,想把他挤干拿净,没钱抚养小孽障。好在他有一技在手,求医者慕名而来,不至于山穷水尽。

宽容闺女,是看外孙女的面子,外孙女比赵飞大五岁,有个小大姐的样儿,对弟弟呵护有加。何况闺女也不是一无是处,为了外孙女,宁可守寡。可自打外孙女上了大学,闺女对他的责备变本加厉,还把手伸向了他的两个哥哥,让他们出资,在村里盖门市,开超市。两个哥倒也慷慨,老妹子留在村里照顾父亲呢,要啥给啥。

韩沫儒听得不顺耳,他腿脚硬实着呢,不需要别人照顾。劝说老闺女,人要有志气,不该向别人伸手。

女儿赌气地说,你若有本事,我就不向别人伸手了。

韩沫儒面沉似水,全县找不出比他还高明的中医了,还不算有本事?

女儿满脸的不屑,这么有本事,治好我妈了吗?

韩沫儒只得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这是他一生的痛。孩子妈去世四十多年了,那时妻子临盆,他被扭送到公社的主席台,挂大牌子陪走资派。批斗会结束,刚赶回家,妻子产后大流血,银针用上了,中药也熬了,没管用,送到医院途中,气绝身亡。

挨批斗的委屈立刻全散了,总认为韩家世代名医,自己的医道也不悖祖先,不算高深,也够得上高明。可面对妻子的产后大崩漏,却脑子空空,束手无策,眼看着妻子撒手人寰。从此,他不肯原谅自己,宁愿鳏居,决不续弦,用一生赎罪、研医。

村子的西头,紧挨着京沈高速公路,一道涵洞横在肖文戈的家门外,这是村里上山的唯一通道。肖家高大的门楼,像守着涵洞的门神,让每一个上山的人感到心里发紧。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昼夜不息,肖家的吵闹声也昼夜不分。肖文戈的儿子肖山林,几乎每天都借酒劲儿,炒爆豆般骂老爹和老婆。好在车辆的噪音大,掩盖了些吵骂摔打声,不至于让全村鸡犬不宁。

孙子把药罐放在肖家的大门石上,显然,他不想进院。孙子是有教养的孩子,这样的草包人家,即使再有钱,也诱惑不了他。

别看肖山林在村里凶得像藏獒,可一见到赵飞,立刻变得温顺了。赵飞在襁褓时,他是这样;长成大小伙子了,他还是这样。如此这般依然如故,还真不大符合肖山林的脾气。孩子刚到龙栖村时,肖山林亲眼睛,亲腮帮,亲屁股,喜欢得不得了,不断地和韩沫儒商量,孩子没爹没妈,送他当儿子。每一次,韩沫儒都烦得不得了。

每逢遇到赵飞在街上单独走,肖山林总是蹲下来说,叫爸爸,要啥给你啥。

韩沫儒非常生气,追上来,把孩子抱走。他要把孩子教成医圣,不是占山为王。

肖山林的媳妇不能生养,他特别渴望有个赵飞这样聪明英俊的儿子。

公鸡还在呼唤韩沫儒,声音远了些,声嘶力竭中,有了那么一点哀怨。韩沫儒对着孙子说,去吧,上学去。

孙子依然没动,目送着爷爷端着药罐子进肖家。没多久,爷爷出来了,显然,这个早晨肖家出现了奇迹,没再吵架,爷爷给肖文戈喂药很顺畅。赵飞跟着爷爷钻过了涵洞,向着山上走去。开始的时候,韩沫儒以为涵洞太黑,孙子怕自己走摔了送他呢。后来,孙子还往山上送,边走,眼睛边往上瞭望。他突然顿悟,孩子的父亲埋在了山坡上,爷爷再好,也代替不了父母,便说,去吧,去给你爸磕个头。

孙子像得到了大赦,推着自行车,撒野般向山上跑。

前不久,村里来了辆越野车,下来个穿着白风衣、风姿绰约的女人,到处打听赵飞爹的墓在哪儿。吉普车走的时候,墓旁堆满了菊花、祭品和香烛。

韩沫儒这才明白,孙子这次回家,肯定听到了风声,否则,碾药时,不可能那么心不在焉。

孙子大了,心思多了。他背着药篓子,独自向山上走,扎进一道沟壑,便坐下来,不去瞅孙子的背影。

风传来了远处一声凄厉的呼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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