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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短缺时代的少年记忆

我们家在清徐县仁义村,白石河从村边流过,最后流进汾河里,是汾河的支流。但村子距县城不远,是一个大村子,半山半川,出产瓜果,也有煤矿,村里人在农闲时还可以到煤矿上班,补贴家用。古来汾河谷地的清源、徐沟二县,在晋中平原向称富足,解放后,两县合并为一,称清徐县,在我出生的上世纪五十年代,还是一个纯农业县。

我们家穷,子女多,兄弟五个,我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六个孩子,全家10口人,是一个大家庭。父亲那个时候是县供销社干部,是公家人。但是不行啊,他一个人挣钱,每月34元,每人月均生活费三块四。

首先,吃就是问题。我记得每天早上起来,上学之前第一件事,骑车子到西门坡一个饭馆去买窝头。奶奶给我一块钱,五分钱一个窝窝,买二十个,这是全家的早餐。骑自行车去,人还上不了大梁,掏着骑,那样只能蹬半圈,每天来回。得赶快去,去迟了就没了,排队买。那会儿还没有塑料袋,就提一个竹篮子,上面放一个黄包袱。全家十口人,每人两个窝头,我那两个路上就消灭了,管他有水没水,两窝头就那么吃掉,剩下十八个拿回去。

那个时候没吃的。没吃的吧,偏偏人的肚也大,总感觉吃不饱。一家人一早上,生活就这一块钱。

父亲一个人上班挣钱,家里全凭奶奶来操持。奶奶了不得,非常坚强。子女多,母亲又是一个病人,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靠老太太一个人在那里筹划操办。母亲在生下大哥之后,就得了肺结核,接着又雪上加霜,肺结核又加上气管炎。那时候农村的冬天也奇怪,特别特别寒冷,风也大,母亲就那样落下了病。

家里有一个柜子,上下三层都是药,记得清清楚楚。不说病,是药就有三分毒,就是天天吃药也受不了,母亲受罪了。到现在,人一说到医院做一个体检吧,母亲就不愿意。因为啥?过去母亲到医院看病,一检查,大夫都说她得的是肺癌,活不过60岁。一检查,就是肺癌,不是第二种病。其实不是的。母亲得肺结核之后,有一个钙化点,在X光底下有一个很明显的阴影。现在,她的左半个肺已经不工作了。

母亲活过了60岁,现在已经75岁,身子弱是弱,可精神不差。

大哥高中毕业之后做赤脚医生,姐姐考上医专,要做一名医生,跟母亲的病很有关系。

所以,家里只能靠奶奶操持。

我们弟兄们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全国上下“学雷锋”,雷锋学得怎么样不知道,倒是在那种氛围之下,都是规矩人,很老实。再加上父亲是一个孝子,对奶奶很孝顺,对我们也宽容,所以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爷爷去世早,奶奶当家,慈祥之外还有一分威严在——家里五个秃小子,没有点威严怎么行。奶奶操持家务之外,还养猪,一家人一年的油盐酱醋都指望这口猪。所以,每天放学之后,我们的任务就是到外边打猪草,弟兄几个打够当天的猪草,还要富余打一些,晒干,预备冬天喂猪。完不成这个任务,是不能吃饭的。你看看严不严?

其实奶奶的身体也不好,57岁就得了乳腺癌,父亲孝顺,一直给奶奶看病。奶奶57岁得病,活了75岁。

给母亲看病,给奶奶看病,钱不凑手,就借。家里每个月就34元现金流量,他又是党员,还扣党费,分分都是钱,一分钱比月亮大。外欠3000多块钱,我们家成了清徐县河西最大的欠款户。

就是这么个状况。

母亲生老五的时候,身子很虚,没奶,家里养了一只奶羊,那种山奶羊,出奶足。养羊产奶,不必去买牛奶,也是没钱生的法子。老五是喝羊奶长大的。养了奶羊,我们弟兄几个每天放学之后打猪草之外,又多了一项任务,给羊割草。

想一想,六个子女,在那样的环境,能活过来,没有饿死就很不错了。

这样困难的家境,我们几个都没有辍学,学知识,上学校,没有耽误。父亲早年没有学上,吃了这上面的亏,他对上学很在意。父亲平时是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对子女不打不骂,但他看得远。六个子女,都培养到高中毕业,能上大学上大学,能上中专上中专,有多大本事你拿出来,他供你。大哥上了山西经济管理学院,我是后来上班之后,到北京煤干院上的学,姐姐上医专,四弟自己读的函授大学,老五上的师范,后来教育学院毕业。到了孙子辈,父亲做主,一律送国外去留学,现在,在国外留学的孙子辈有九个,有六个已经学成归来,有一个担任我们美锦集团的副总裁。

我总结说,人这一生,能受教育是最大的幸福,学知识,学本事。通过教育,姚家六个子女都成了做事情的人。这是父亲母亲的功劳。时过境迁,家庭景况不一样了,要培养一个做事情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我们兄弟五个加上姐姐,名字里都有一个“俊”字,大哥姚俊良,三弟姚俊峰,四弟姚俊国。五弟姚俊卿,姐姐姚俊华。仁义村乃至清徐县,知道我们名字的人不多,但一说大俊二俊,一直到五俊,就是我们弟兄五个。大家现在也一直这么叫。

俗话说,儿多女多罪过多。父亲母亲和奶奶在我们身上操了多少心,花了多少心血,那是无法计算的。好在,我们都大了,子女多,劳力也多。七十年代中期,清徐周边建设项目比较多,需要大量石子,一方石子能卖九块钱。父亲在外边朋友不少,可以找到买石子的工地。就这样,我们全家开始砸石子,由姐姐带着。那时候五俊还小,大哥做赤脚医生,我们姐弟五个,每天一放学,就到白石河河滩上干这个活。这个活看似简单,实际上是一个力气活,一方面,石子要求的尺寸大小有规定,太大了不行,太小了就是废料;另一方面,那真是得卖力气,很枯燥,很累。把石料放在钢盘圈里,用铁锤一块一块砸。弟兄几个,有时候姐姐也去,全家人一天下来能砸一方石料。一方石料那得多少斤啊,抬到堆集点,膀子压一道深壕,就像砍了一刀。这样,九块钱就到手了。

一天九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不小的数目,270块钱,在那个时候是一笔财富,我家就那么一锤一锤砸得翻过身来。怎么翻过身来?把外欠的3000多块钱全部还清了,摘掉了最大欠款户的帽子。我们全家,整整两个寒暑假,就干这个活。

小时候,弟兄几个就这么过来,家境不好,早早就为家里分担责任,似乎比别的孩子懂事也早。人们都说是我父亲管得紧,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他还不如奶奶和母亲管得严。我父亲是基本不管。到现在,他对我们能不多说的话就一句不说,不像别的家长,打了骂了,没那么回事。家庭熏陶太厉害了,为人处事啦,待人接物啦,根本不用要求,我们很早就懂得。

比个例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下乡干部到家里吃派饭,炒一盘土豆丝,煮一碗红面擦尖就是好饭——那时候谁家炒菜啊!见个荤腥都难。客人来了,几个都到大门外耍去,只留下一个往里端菜送饭,客人吃完我们再吃。我们吃的肯定跟客人吃的不一样,客人吃干面,我们喝菜汤。无形中形成这样一个规矩,客人吃饭,几个弟兄不到场。几个半大小子站在门前,客人也不好意思吃啊!就这么个规矩。

还有,见了村里的长辈,叔叔大爷叫得勤,人家都说姚家子弟多,都是有教养的孩子。

1972年,高中毕业半年之后,参加了工作。之前,哥哥学了医,做赤脚医生。我招工到煤矿——太原西山煤矿,一待就是小二十年。

我小时候特别羡慕当兵的,想着什么时候穿一身军装回来,可我家是富裕中农,当兵,政审这一关就过不了,只能下井当矿工一条路。那会儿城乡差别大,年轻人为了挣脱农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当兵,一是下井。一旦脱离农村,就是市民户,吃供应粮。村里人自嘲说,人分两等,一等是四民,一等是五民。农民就是五民。1973年,我们那一批工人,总共招了3700人,清徐一下子就去了五六百人,不当“五民”,下井当“四民”了。

我参加工作的时候,父亲由城建局调到社队局,就是后来的乡镇企业局,在那里,工资比城建局多五块钱。为了多五块钱,父亲换了一回工作。孩子们长大,家庭景况也就慢慢好起来。

我的月工资是60元,每月往家里寄30,自己吃30。1973年,一年下来有300多块钱,了不得啊。可是,两毛钱的电影我只看过一场。看了一场以后,算了算账,太不划算了,就再没进电影院。两毛钱一场电影,再加一毛就能买一份过油肉,而两毛钱顶二两粮票,一两粮票就可以买两个窝头,一场电影就把四个窝头看进去了。真是不划算。

做煤矿工人,尽管脱离了农村,但自己很清楚这是一份吃苦的行业,甚至还有危险。当初我走的时候,奶奶和母亲死活不同意。农村里的观念,下井做“窑黑子”,万般出在无其奈,四块石头夹一块肉,哪个做娘的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干这个活儿?事前也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到了煤矿就是一门心思干活,至少,这个地方让自己吃上饱饭了。毕竟小时候吃的苦多,哪敢大意?

在矿上,我连续做了好多年劳动模范,出席过部劳模会,真是下了辛苦在那里干活。一步一步,从综采队副队长、队长,一直做到矿上的机电科副科长、科长。用了十年时间,就当了矿上的中层干部。我们那一批工人,我是第一个被提拔为正科级干部的。后来,矿务局下来一个北京煤干院学习的指标,三个条件,一是正级科,二是35岁以下,三是部级劳模,三个条件好像就是给我定下的,就到北京上大学了。那一届,西山矿务局就一个指标,让我给占了。

到1992年回到清徐帮父亲干企业,前头,给公家干得真是不错。这与小时候的经历和所受的教育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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