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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属于七十年代的产物,那个年代同时还盛产口号。我就是在浩浩荡荡的口号中诞生的,那时候,我的母亲在流水村插队,早上还在田里插秧,晚上就把我生在露天的茅坑里,后来,母亲告诉我,若不是她机灵,你这个人就没有了,你不可能活到现在,你一出生就死了,那叫夭折。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件事了。母亲说话总是带着说教和炫耀的口吻,她是光荣的人民教师,这并不奇怪,职业使然耳。这种狠话在流水村叫破口。

现在,母亲早已说不出这样的狠话来了。母亲只会唱歌,唱儿歌。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老是唱儿歌,这也没什么,可以说是童心未泯,她本来就是个孩子王,但是我知道,母亲实在是个可怜的人,二十年前的一场变故让她永远失去了记忆,医生说,她现在以及以后都只有五岁的智力。娘是自己的,五岁就五岁,我总归要养她后半生的。可是老人是拖累,特别是母亲这样的老人,那是会拖死人的,但没办法,我是她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苦,而不让她受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母亲活在自己的身边,常常照料她,爱护她,为她的吃喝拉撒生活起居着想,为她的夕阳红添色描彩。

我一直默默地做着。

这一天,我捂着尾指奔过了三条街,前往春天大药房,只为了买一个止血贴,那时我刚刚和马铃薯进行了一场小小的战争,没办法,亲爱的女人都是别人的,只有这一个叫母亲的女人是我自己的亲亲,我得全心全意地服侍。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爱上了吃马铃薯,并且还是炒马铃薯丝!这让我有点头疼。但母亲要吃,我只好亲自动手。她好像不是因为马铃薯便宜,就要我买马铃薯,她是突然心血来潮的,考验起儿子来了。早上一起床,母亲就嚷开了:马铃薯,我要吃马铃薯,谁给我买马铃薯啊?我一听到这话心就酸了,眼泪就下来了。妈,我给你买去,马上去买,你别急哦。母亲听到这话就高兴了,快去,快去,我受不了了,我要吃马铃薯。马铃薯其实不贵,一市斤才一块二毛钱,但是炒这种菜是需要花大力气的,我买的马铃薯都不大,小巧玲珑的,我喜欢这种类型,像我的少女,问题出就出在这小巧玲珑上,因其小,切起来才更需要耐心,我这人是最没有耐心的。母亲先前是知道的,我和父亲是一个脾气。

据说,父亲谈恋爱那阵,他的耐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那时候,他在一个农场里锻炼,大家都知道,那叫上山下乡,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他做了知青。父亲是响应学校(后来他知道那不是学校)的号召,上山下乡了,毛主席不是说过“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吗?那时候,他刚刚初中毕业,算是知识青年,因此就很有必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他从县城到了流水村。母亲也是知青。遭遇和父亲都差不多,他们都在流水村的完全小学里教书,那时候大多数知青的遭遇都差不多。俩知青就在那个广阔的天地里耗着,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耗着耗着教数学的父亲就耗不住了,他的思维比较理性,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据说,在一个连耗子都躲进被窝的冬天,父亲偷偷摸到了母亲的住处,最终在凌晨时分钻进了被窝里,其中的细节不为外人所知,不过这一次的突袭行动有了结果,他们终于在第二年秋天就耗出一个宁青年来了,宁青年就是我。

我的尾指血流不止,我需要的是一个止血贴。亲爱的止血贴。我咬咬牙买了五十个止血贴,反正以后母亲还是会吃马铃薯的,止血贴将成为我的必备品,我得为自己即将付出的代价作好准备。

血真的马上止住了。我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刚才的一幕又涌上了心头。我在狭窄昏暗的厨房里切马铃薯,心里头有一股悲哀,这是什么生活啊,我一个堂堂的……其实我算不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注脚,一个偏旁,一个部首,一个喑哑的发声部。有一次,杨子说,宁青年的生活过得有点糟。我立即纠正了老友,不是过得有点糟,而是糟极了。我的生活我自己知道。

我三十五岁,有一个妻子,无子女。有一个老母亲,这一点和大多数的人都一样,母亲只有一个,但我的这个母亲有点与众不同,母亲是个弱智,母亲只有五岁。有时候,我真的就想到了死,不是因为切马铃薯被切到了尾指——就是切断了三根手指,我也不会想到死,但是我的前三十五年过得太稀了,我应该……我应该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个没有理想的人。

三十五岁讲理想虽然有点悬,但一个人是应该有一个理想的,我当年就有,在和当知青的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理想多着呢,我的最大理想是回到城里,哪怕心中的理想只是个县城,我还是向往的,因为只有回到城里才有可能吃到肉,吃到大米饭,这话你可能听着别扭,但这是真的。在流水村,我的头十六年里,我没怎么吃过米饭,没怎么吃过猪肉,那时候我很馋,我暗暗发誓,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的猪肉。

现在我吃得像一头猪。

我的理想终于得以实现,在我十六岁的那年,父母终于接到了回城的通知,父母当年就是城里来的,这会要回去了,城里有工作,这里没有,到城里可以吃肉喝汤,这里只能吃马铃薯和番薯汤,城里有大街小巷,这里只有阡陌农田,还有那冷得发颤的山脊!但这里有他们的亲人,有那些青翠竹林和宛转的鸟声,这里有我的少女。父母在接到回城通知后,又呆了半个月,这期间,他们总是走东家串西家的,穿梭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而我只和少女粘在一起,并且在最后的一个晚上,钻进了少女的被窝,我和父亲一样也是一个没耐心的人,当然,我们还发了誓,然后就是生离死别了,对恋爱中的男女来说,每一次离别都是生离死别。

少女就是汤少女,这流水村里的人有意思,他们都姓汤,轮到这一辈的时候,正好是少字辈,于是村子里就叫开了少女少爷少年,有一个女的还叫了少妇的,听起来真的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生下的时候,母亲的结拜姐妹、汤少女的妈妈、我的干娘就是叫我汤少男的,“宁青年”是母亲后来修正的作品,我的妻子那时候叫汤少女,现在她还叫汤少女。少女和我从小就玩在一起,到了十三四岁,我还在玩泥巴,而少女已经发育成为真正的少女了,她什么都懂了,而我是懵懂。

时光说快就很快,一晃眼我都十六了,而少女已经十八岁,她比我大两岁。这时,我也有些懂了,我瞅着少女的眼光都不同了,少女真美,在那时候我还没有见过比少女更美的女孩,反正我觉得全世界就少女最美了,于是我就天天往干娘家里跑,我还暗暗发誓一定要少女做我老婆。这不,最后一个晚上我终于如愿以偿。

走的那一天,父母高高兴兴,只有我愁肠满腹,他们当然也看出了我的心事,他们是过来人,在回城的路上,父母都亲口答应了我,再过几个冬天,等我的年龄到了就给我们完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运载我们的大卡车突然就冲出了公路,翻到了一条河里,那一次死了很多人,母亲幸存了下来,而父亲没那个福气,还没送到医院就咽了气。我永远失去了亲爱的爸爸,妈妈却变了一个人,她似乎回到了童年,无拘无束地唱一首老歌,都唱了二十年了,仍然不知疲倦和厌烦。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我没有食言,几年后的一个春天,自己作了一回主,把少女和两本结婚证书接回了家里,婚后,少女尚算称职,变质那是后来的事了,我总认为婚姻其实也是有保质期的,我们的保质期只有十年。母亲虽然永远只有五岁,什么都不懂,但那时少女还是铆足了劲讨好她,并没有亏待她什么,这让我省了不少心,小日子过得倒也舒心惬意。

可是问题还是来了。我们挨到了第十年……也许也许也许,我们有很多理由解释分手的原因,但回天乏力。

少女,哎,少女。刚结婚那阵少女还带着农村女人的淳朴,几年后,她就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变态,变得令我想不通,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她总是对我说,宁青年,你给我咬一口好不好?我知道她的性格,如果不给她咬一口,可能要生闷气一个晚上了,我作视死如归状,来吧,亲爱的老婆。少女的咬是那种用上了全部心思的咬,她会先深深地吸口气,然后说,我来了。我说,来吧。少女要咬的地方都在脸上,一咬就是一个卡通型的口字,对这事,杨子有个很好的比喻,他说我脸上的咬痕就像马蹄。咬好了,少女就长长地吁口气,我要睡了。我心底里的一口气立刻就腾了上来冒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扳过她日渐滚圆的身体,带着狠意问,你是不是很痛快啊?嗯,我就是想咬你。我说,你把快感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了,很开心吗?少女奇怪地盯着我,你平常要亲我,要做爱的时候,怎么就不这样讲呢?我愤怒了,这完全是两码事啊!我不再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我们的生活就一直这样僵持着,为了一点屁大的事。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要死人了。

我想,我得摆脱这种痛苦的皮肉生涯。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比我还急。

一个晚上,少女在我耳边突然说了一句,宁青年,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就在我缄默的瞬间,她又说,我想通了,你是应该有一个孩子的。少女说完这些话后,就停顿了,好像是在等待我的反应,我没有如她所料地表现出惊诧和愤怒,我只有麻木,脑海中飘了一阵轻烟,十年的婚姻史一闪而过。是的,我是应该有一个孩子的,美也好,丑也好,聪明也好,愚昧也好,总之,他/她应该是我的血亲的延续。但是,我的婚姻只是一阵轻烟,温情的十年,已是我的过去式了,现在的少女属于粗暴进行时,现在,这个进行时看来也要过去了。这一晚,我们谁都没再说什么,少女是聪明人,她没有要求我立即回答。整个晚上,我们的身体都是冰凉的,没什么体温。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是的,我早应该有个孩子了,现在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男女都是传后人,这些话没错,主要就在这“传后”两个字上,是的,我是该有个传后人了,不然过个几年,我会疯掉的。真的,我喜欢孩子,看到别人的孩子我就想笑,晚上到河边散步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我忍不住就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瓜,真好,真好,有孩子的日子,阳光都是灿烂的。我是该生个孩子了。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路上),我这样想。可是问题是存在的,少女输卵管堵塞,难道我能够为了孩子跟少女离婚吗?我做不到,就算我做到了,可是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谁会看上我这个叔叔呢?如果找个二婚的女人,我又怕她带个孩子过来,虽然我是喜欢孩子的,但我更喜欢自己的孩子。我听过一个笑话,八十年代初,某农村计划生育还不是很严格,一对离过婚的男女结婚的时候,各带了一个孩子过去生活,没几年他们的两个人生的孩子也会蹦跶了,三个孩子闹着闹着,就欺负了最小的那个,妻子对其夫说,快来啊,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正在打我们的孩子呢!是的,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会把那个带过来的孩子当作亲骨肉。撇开自己的条件不说,就是母亲这一关,又有多少女人会接受呢?所以我为难了。想着想着,我的脊背突然就一阵阵发抖,难道我就真的要不到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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