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287700000001

第1章

终于等到了夜幕垂落的时刻。

大卫欣喜地听到那又大又沉的幕布,“啪”一声撞击在地上。这种声音只有他听得到,因为他听惯了。爹和娘吵架,不知是谁将茶缸、水瓢、火钳、椅子摔到地上,他们家总是充斥着这种声音。从他开始有记忆起,脑海中就回荡着这种声音。起先,他觉得那是一种巨大的声音,大得无以复加,就像山崩地裂般,要把他的小脑袋裂成无数瓣。渐渐地,那种声音在缩小,他的脑袋在长大。当他的脑袋停止长大的时候,那种声音正巧缩到与他的脑袋一般大,就再也不缩小了。此后,那种声音每次响起,都会满满灌他一脑袋,不留下任何空隙。他想过赶走这种声音,但似乎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办到的,无论他如何愤怒地哭喊、嚎叫,这种声音就像他家的茅屋顶,怎么也不肯消失。后来他发现,可以一口一口吃掉这种声音,就像吃发饼。他有幸得到一个发饼时,恨不得却又舍不得一口吞下去,便想出一个妙计:圈着吃,先吃发饼最外围那个圈,再往里,又吃一个圈,一直吃到只剩下点面屑……这样,一个发饼可以啃上半天。吃下去之后,再一个嗝翻上来,又可以嚼上半天。他的三个姐姐在旁边大眼瞪小眼,一个劲往肚子里咽口水,心却碎了一地。他用吃发饼的办法来消化爹娘炮制的噪音,竟然慢慢地上瘾了,以致爹娘之间一天不发生大战,他便觉得冷清、寂寞,连玩的心思都没有,在家里东奔西窜,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狗。好在,爹娘难得一天不发生战事,他就心安理得地在他们这种异常的哺育下长大。

随着身体的发育,他的瘾越来越大。耳膜像一头饥饿的巨兽,对这种声音的贪婪程度使大卫自己都感到害怕。而爹娘在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消耗了大量精力,大卫的三个姐姐出嫁后,家里可以吵得起来的事情大为减少,加上在外念了几年书,大卫对家的依恋消失殆尽。

这是1983年。7月的夜晚黑得很勉强。断黑的那一下似乎迅疾无比,可黑着黑着又亮堂了些。挂在西边山上的月亮虽然脸色苍白,像生病的太阳,可病人脸上时常焕发出一种容光,让健康的人都黯然失色。大卫小声地命令左侧的二狗、右侧的三猫戴上面罩。他们将黑府绸做的面罩箍到头上。二狗脸盘宽阔,绷得紧,鼻子完全消失了,像只猫头鹰;三猫脸窄而长,松松的,两侧的带子耷拉着,倒像只哈巴狗。大卫自己什么样,他看不到,也不想问。他觉得自己可能像从黑土里拔出来的萝卜,看上去黑不溜秋,其实里面是白的。

吴希果说,他对大卫这鬼崽子什么都放心,就是不放心他那张白脸,白得像个石灰模子。他对吴希果说,白好啊,我可以装鬼吓死别人,不然怎么叫“白色恐怖”哩。吴希果说,你这个鬼应该去读大学才对,古时候会读书的都是白面书生,何解你读得像团屎啰!他笑着说,不是我读得像团屎,是书像团屎,老子不去读它!吴希果拍拍他的肩膀说,有种,跟老子干吧。

前面的柏油公路像一条蛇,蜷曲在丘陵山峦间。在晚上看来,这条蛇尤其漂亮,简直像条蛇精。白天粗糙如鳄鱼皮、在太阳蒸发下气味难闻的柏油,一到晚上则变成细腻莹洁的肌肤。它在山间穿梭,时而停下来抬起头,时而潜伏在树林中,时而如离弦之箭,射向远方,却莫名其妙地不中靶心。那是一支永远在射程中行进的箭。早些年,大卫是伙伴们中的弹弓高手,他舅舅给他做了一把檀木弹弓,那可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有个晚上,他梦见自己将这条柏油马路变成皮筋,装到檀木弹弓上,他从罗岭山捡到一块最大的石头,夹进弹皮里,然后扯开马步,全身使出吃奶的劲,拉——瞄——射!一气呵成。那块大石头迅速变成一粒小石子,像流星一样,朝着远方的远方射去,竟然击中一栋门楼上一张人像的嘴角,看上去,仿佛是那个人的嘴角长出了一颗黑痣。他醒来后全身冒汗,乏力得几近虚脱。他从没把这个梦告诉过任何人。

还有个问题总在大卫的思索中,没有得到解决。

为什么会叫马路,而不叫蛇路?就算不叫蛇路吧,可也不至于叫马路呵!我大卫十六岁了,还只见过纸上的马哩。乡下有蠢里蠢气的牛、只会造粪的猪、死皮赖脸的狗,都是一伙孬种、瘟神。有马多好啊,骑在马上的感觉多好啊!如果有马,我也可以成为秦皇汉武成吉思汗。可偏偏只有马路,没有马,我就要成为马路上的马:快马加鞭,骏马奔腾,神马、神马都是浮云……

“喂,走神啦?那边有货。”二狗用手指着西边,从两个山丘的缝隙里挤出一粒人影,看他两边摇摆的艰难上坡的姿势,显然是一位骑车人。

“不要作声,等他一上坳就行动。”

无声无息。

又有了一丝声息。骑车人的喘气声隐隐传来。

大卫正要喊“上”的时候,爬上半天的月亮忽然像被拨了一下灯芯的煤油灯,贼亮地一闪,大卫赶紧将张开的嘴合拢,轻轻说了两个字“别动”。二狗和三猫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他没有望他们,而是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骑车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月亮亮得像在盯着我们,而且我看这人骑车的样子觉得眼熟,放他一马吧。

他们又趴下来,二狗取下面罩,说要去屙泡尿。大卫说,你一泡尿冲得倒一堵墙,臊得死一头牛,给老子滚远点。二狗一骨碌滚到黑暗深处去了,却依然听得到他放水的声音。对于大卫来说,那声音如雷贯耳,他的耳膜贪婪地吃了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前面马路上又有人踩着自行车上坡了。那人的身子几乎趴伏在龙头上,大卫生怕他骑不上去,会下来推着车子走,那就要麻烦很多,特别是当一个人推着车走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远不如骑在车上使劲爬坡来得集中。一块浮云正好遮住月面,大卫手一挥,二狗、三猫像影子样从山上壕沟飞掠出去,迅即扼住骑车人的咽喉。二狗利索地抽出一把虎钳,在那个圆脑袋上猛地一敲,将他放倒在地。

大卫急忙冲过来问道:“没搞死他吧?”

二狗把钳子插进衣兜:“放心,我是打铁的,这点轻重还把握不了?”

三猫双腿一跨,就到了座凳上。大卫跃上后座,二狗单脚独立在后轮的横轴上,一只手扶着大卫的肩,风驰电掣地开到了罗岭桥。大卫与吴希果约定在这里会合。

“希哥!”大卫喊道。吴希果和陈立生、易武荣站在桥头。

“两个多钟头才搞到一辆车,效率不高呵!”

“今天他娘的月亮操蛋,我怕暴露了更麻烦,弄一辆交差吧。”

“到底多啃了几年书,就是有素质。车况不错,八成新的永久牌,一顶俩。先放到学校去,多搞几辆一起处理。”

所谓学校,不过是村里学校的遗址,它原来叫罗岭小学。大卫、二狗、陈立生、三猫都是在这里发蒙,只不过二狗他们早辍学了,而大卫在镇上念过初中后,还去县城读了一年高中,是他们中公认的知识分子。

在罗岭小学当大卫班主任、教他语文的,是一名城里来的女知青,白面长身,杏眼桃腮。大卫的白跟她的比起来,就像浮云与明月。大卫从女知青那里学到的第一个词是“漂亮”。这不是女知青教的,根本不需要她教什么,她到那里一站,她一开口,她笑起来或者将笑收起来,都在诠释着“漂亮”这个词。她身上无处不在板书着这个词,大卫对这堂课上得最认真。

在他心目中,女人只有两类:漂亮的,如女知青;丑的,以她娘为代表的乡下妇女。他曾信誓旦旦地告诉陈立生,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打屁的。一贯对他推崇备至的陈立生这回有点不相信,说,我姐姐长得那么漂亮,不照样打屁!大卫不禁嗤之以鼻,你姐那算漂亮?要她撒泡尿照照自己啰!陈立生问,那怎样才算漂亮?大卫朝女知青的办公室努努嘴,陈立生自然心领神会。从此,他有事没事总跟在女知青屁股后面,大卫则一副鬼脸地尾随着陈立生。有一天下第三节课,女知青一反常态,比同学们还快地走出教室。陈立生立即跟了上去,大卫紧随其后。女知青刚走到办公室兼卧室门口,她拿着教科书的那只手和拿着粉笔盒的另一只手,突然同时捂住自己的肚子,腰弯下去,屁股顺势撅起,从中间夹着的那条裤缝里冲出一个响屁:“噗——”陈立生兴奋得用嘴叼住这个屁的尾巴,甩到大卫面前。大卫笑得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指着陈立生说,好,算你赢。陈立生比吃了一个发饼还开心。

自从女知青当了他的老师之后,大卫似乎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学习成绩出乎意料的好,在班上名列前茅,他上课小话、小动作特别多,经常捉弄女同学,让她们哭哭啼啼地去老师那里告状。女知青刚从城里的学校毕业出来,她似乎喜欢调皮一些而又成绩不错的男生,所以,对那些五花八门的告状姑妄听之。大卫实在是表现得不像话了,比如趁午睡时,用小刀片将一个长年拖着鼻涕龙的女生的裤带子挑断,用蓝墨水在文娱委员的肚脐上画了一个圈……她就把大卫叫到一边,嘴巴上狠狠地斥责几句,白净的面庞却挂着一束温存的笑。这笑更加激发了大卫调皮的欲望和创造性,他在教室里有恃无恐,坐无定席,往往冷不丁出现在某女同学后面,将她们的辫子钉在课桌上,或者在背上写一行“×××是表子”之类。

“表”应是“婊”,大卫到初中才知道这个错误。

期末,女知青对大卫说:“你不拿个第一名,看我怎么整你。”脸上自然还是那温存的笑。大卫不敢怠慢,两只眼睛圆瞪瞪地在课本上逗留几天,果然给女知青拿了个第一名回来。

大卫读书的所有动力,在于女知青的这句话。虽然他偶尔灵机一动,想只拿个三五名,看看老师如何“整”他,他觉得那一定会很有趣。临到考试,他又放弃了这一想法,他怕老师真的不高兴。如果老师真的不高兴,那我怎么办?那我读书还有什么意思!

暑假,女知青到了大卫家里,说是家访。爹娘破天荒一起晾着热情的笑接待老师,娘把家里的坛坛罐罐都翻出来,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卫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事,很不习惯,竟不由得害羞起来。

女知青盛赞大卫的聪明,说他学得轻松,反应快,接受能力强,这样的苗子在城里都难找。娘说,还不是搭帮老师教得好,我们一屋文盲,没有文曲星的命哩。爹在一旁插嘴,莫听她乱讲,我爹读过好几年私塾,现在还念古书,方圆十几里地没一个可以超过他的。

女知青连忙说,对,对,这叫隔代遗传。

刚好,大卫的爷爷从屋里出来,老人家脑袋光得像一盏灯,系一条青色围裙,脚上穿着草鞋,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女知青站起来,喊了声“爷爷”。爷爷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不紧不慢地出了门,仿佛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娘说,他耳背。

女知青礼貌地笑了笑,对大卫的娘说,我今晚值班,学校在山上,我一个人有点怕,大卫跟我去做伴好不好?娘说,只要老师不嫌他汗臭。

“山上风大,凉快,没关系的。”

吃过晚饭,娘要大卫冲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女知青牵着大卫的手上了山。

学校躺在半山腰的丛林之中。从老师的房里出来解手,要穿过一条扭曲在校舍与山壁之间的小路。那里本是大卫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上学时他无数次在这条路上奔跑、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但晚上,这条小路被黑暗那头巨兽吞噬,要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巨兽的肚腹里去,他便心生怯意。大卫打开门,他用手挠着脑袋,不敢迈过门槛。

老师说,我带你去。

老师将他引到那个土墙围子边,要他进去。她站在外面等。

大卫奇怪的是,睡觉前,老师怎么不解手?

回到房里。老师问,作业做完了吗?做完了。有什么不懂的?没有。

“你睡里头吧,怕你从床上滚下来。”

“老师,我最喜欢听你上课讲故事了,你现在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那好,你闭上眼睛,我就讲。”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一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有一天,小和尚要大和尚讲故事。大和尚说,从前,有一座山,山上一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有一天,小和尚要大和尚讲故事。大和尚说,从前……”

“你这是什么故事?老是一些现话。”

“不好听吗?”

“现话念三遍,狗都不闻。”

“臭小子!”

“哦,老师,你信不信,我爷爷是个和尚。”

“你爷爷是和尚,哪会有你爸爸?”

“我搞不清,他在家里一天到晚就念些‘阿弥陀佛’。他还看书,跟我们的课本完全不同,都是黄草纸编的,要竖着念。有回我憋急了,撕了两页刮屁股,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顿。我从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平时天塌下来他都不管的。”

“那是经书。你爷爷在念经……”

“为什么要念经呢?”

“因为,因为念经能让他安心,让他得到满足,就像我们天天要吃饭一样。”

“我不懂。老师,这么热,你还穿长衣长裤睡?”

“山上风大,老师怕着凉……”

“老师,你继续讲。你讲的现话我也喜欢听。”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一座庙……”

老师柔缓的声音像一股清流,洗涤和揉捏着大卫的耳膜,并从那里渗进肺腑、肝脏、脾肾,乃至全身每一个毛孔。大卫从没感受到如此纯净、安宁和踏实,他倏然滑入了黑甜乡。

自行车正是安置在原来女知青住的那间房里。只见砖瓦零落,杂草丛生,壁上一张“农业学大寨”的年历画,被岁月的无形之手撕去了一半,左边角上“1975”的篆体字在枯缩僵化的纸筋里显得瘦弱不堪。

同类推荐
  • 超感世界——逃出地狱城

    超感世界——逃出地狱城

    空降部队“枪王”侯骁罹患渐冻症,全身只有眼球可以转动。异常苦闷的他与照顾他的志愿者林可渐生情愫。为获得百万大奖帮助林可解决创业项目资金链即将断裂的问题,侯骁接受了体感游戏“超感世界”的邀约。在游戏里,侯骁虽重获得了健全的身体,但他发现这是一款无法退出的游戏,游戏里的死亡都是真实的!并且一旦他们游戏收入为负,将被系统抹杀,抹杀即死亡!更恐怖的是,已经有和玩家模样一致的傀儡人代替他们在现实世界生活。一旦玩家无法每天向傀儡人充入定额收入,傀儡人将暴走伤害甚至杀死亲人。大多数玩家为求自保,都放弃为傀儡人充值,与现实世界的情感完全脱离!但侯骁给傀儡人充值更多,指挥傀儡人完成以前的他无法为母亲和林可做的事……他面临被抹杀的风险!同时,侯骁凭借高超的战斗能力被管理者秦风相中,秦风与他达成交易,答应让他退出游戏。但侯骁并不想受制于人,他要凭借自身力量,逃出这个没有法律没有规则地狱般的世界,拯救所有玩家……
  • 在劫逃难

    在劫逃难

    苦等几个月,梦寐以求的调令终于到手了。明凤桢几乎是半跑着进了警察局——终于告别枯燥乏味的户籍警工作了,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专管要案侦缉的警佐于飞的手下,这意味着她的人生将有一个质的转变于飞的办公室门外拥堵不堪,一大群人把入口围了个严严实实。明凤桢踮起脚尖,朝人群里看,只见于飞正跟着两个黑面警长走出办公室,走道里没有人说话,这安静的热闹让气氛显得十分怪异。“于长官?”明凤桢扒开人群跑过去。
  • 人间四月芳菲尽

    人间四月芳菲尽

    之后她四海漂泊,住着狭隘的茅草屋,风雨不避。日日清茶淡饭,时时望着远方,默默流泪。没有几年,她已沧桑地不似人形。但她的心底,仍没有一丝一毫忘却过去那场梦。远在邙山修炼的青柏,亦日日夜夜和她做着同样的梦。他抄了半载经书,念了一年佛理,仍旧被旧梦纠缠,被自己曾亲手埋下的一道道线纠缠,至此他也才敢承认,自己也从未忘却过那个女子,那个英豪不羁的巾帼女子。还有那场宿醉方休的约定。
  • 平民画家李锡武

    平民画家李锡武

    军列押运员,这事说起来有点玄,火车司机一个紧急刹车,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一趟军列正奔驰在京广铁路线上。严格地说,这趟军列只有中间一节车厢装着军用物资,其余车厢运载的全是木材和煤炭。那个年代,全国正处于十年“动乱”的最乱时期,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武斗,人民解放军奉行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命令,致使不少野战部队的枪支被造反派抢走。这节车厢里,装的全是军用海图,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海军有关部门将这节车厢挂在一列货车中间,派出海图修正员、战士李锡武和另一个士兵担任押运员,将这批军用海图从天津押往南海舰队。
  • 曲波的心事

    曲波的心事

    早餐老婆特意煮了鸡蛋,曲波平时不咋喜欢吃鸡蛋,尤其是煮鸡蛋,可是看老婆一本正经地把鸡蛋端上来,觉得过生日也该应应景,就拿起来一个。老婆让他把鸡蛋放在餐桌上,用手按着往前滚动,说是滚滚运气。曲波觉得自己这一阵子确实不大顺利,要是真能转转运气也不错,就照着做了。
热门推荐
  • 大佬复苏

    大佬复苏

    万般上乘法,平地触天高“就算再普通的武学,只要修炼到极致,也依旧有比肩神魔的威力。”李牧往前踏出一步,身上衣衫尽数崩裂,在他如血盆一般的大口中,声音滚滚如雷鸣!然后,灵气复苏了……ps:本文灵气复苏加万界穿梭! 现在是双开了,新书已经签约,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 琴妃倾城

    琴妃倾城

    【本文一对一,非重生,非穿越,男强女强】天和王朝一千三百零四年,群雄起,天下五分:君临、天启、大燕、商兀、禾术。本文故事背景为天下五分百年之后。【分隔符】十年前,天启皇权变,只留下年方六岁的倾城公主。天启异姓镇北王继任皇权,许倾城公主太子妃之位。一年后,倾城公主因与大将军之女发生争执,被皇后以德行有失之名遣往城南寒山寺,名曰修身养性。然半年时间不到,一场大火便将寒山寺烧为灰烬,倾城公主自此下落不明。九年后,公主归来,身着一袭红衣,怀抱一把被烧去一角的七弦琴,倾城之貌,冷清之颜。一纸诏书,远嫁君临和亲。许她一生荣宠的太子却对此视而不见。【分隔符】君临摄政王,君临战神,传闻他一双赤眸,如妖邪转世。战事大捷,天启送来和亲公主,君临除年轻的帝王便只剩这一位皇族,和亲之事自是落到他头上。天启,乃是天和王朝后裔,而倾城公主作为天和王朝最后的血脉,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世人得知这般人儿要嫁与食人王爷,皆叹可惜。果然大婚当日,新郎拜堂之后便不见踪影,新娘被遣入摄政王府最冷清的小院,旁人笑话,却不知这是她心之所愿。【分隔符】世人只知倾城公主倾国倾城面容清冷从不露笑颜。世人也知万毒谷谷主一手琴诀使得出神入化,武功高深莫测心狠手辣,凡见过她出手的都已是死人。却不知,她便是她。嫁入君临,是被动,却也是她自己的意愿。【分隔符】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百年前天和王朝破灭,天下一分为五,百年后的今天,五国天下终要一统。他一双赤眸,世人敬而远之,却不知终有一日对一人上心,便是生生世世。她冷心冷情,然一旦将一人放在心上必是一心一意。他要天下,她以全力助他。他要天下,却只为护她一世安然。【本文纯属虚构】推荐荢璇完结文《玄医影后》,都市异能。荢璇目前唯一读者群:<璇家俱乐部>群号:301415054,入群敲门砖:荢璇笔下任意人物名。
  • 花开若相知

    花开若相知

    她沈乔乔无父无母,孤儿一个,活泼开朗,不贪生,也不怕死,没人疼也没人爱,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脾气也不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就是无意间救了一个从商场楼上掉下来的小屁孩,竟是天上小仙的曾孙子。小仙发狠要报答她,却是自作主张送她穿越时空去到汉朝。我去!你那怕把我变成世界第一美女也好,第一富婆也罢,怎么偏偏让我穿越了!穿越就算了,怎么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和亲公主?不受宠就算了,还有人三番五次想致她余死地。小仙呀小仙,你这不是报答而是报仇吧!!!
  • 傍晚的尖叫(中国好小说)

    傍晚的尖叫(中国好小说)

    这是一篇充满大女子意味的小说,是女人的戏。小小,到上海打拼的职场女性,单亲妈妈,不是通常理解的离异,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独自抚养小孩。良芝姐,小小的远房表嫂,退休后不愿在家呆着,到上海来找事做,当保姆,也算一种“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潮人。杨阿姨,小小家的小时工,应该是上海本地人。上海本地人会当保姆吗?良芝姐的儿媳,没有在文中正式亮相,但在良芝姐与儿子的较量中,充当了幕后。各是各的来路,各是各的矛盾,有分歧有交织,有磨合有碰撞,每一个立面均为光彩,合成整体以后,错综部分带有侦探小说的迷人。
  • Helen of Troy And Other Poems

    Helen of Troy And Other Poem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名剑无双

    名剑无双

    莫名,一个本是先天经脉闭塞的废物,可是却成为了手持无双剑,身负九字剑诀的绝顶高手。一路打败无数敌人,抱得美人归。
  • 离珠

    离珠

    能稀里糊涂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 城市里的蒲公英

    城市里的蒲公英

    这是一个发生在繁华大都市的故事。一个心比天高的音乐学院大四女生有着遥不可及的明星梦,她在城市的地下通道邂逅了一个手拿木棉吉他的流浪歌手。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孩儿叫李漠然,那个流浪歌手叫苏文生。李漠然为了她的梦想疯狂的寻求机会,一旦有了机会,她的内心就不平静,她疯狂地追随过去,就这样,在生活中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苏文生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剂良药,总是很及时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用爱抚平她的伤口,她渐渐地适应了这剂良药,也理所应当感觉这剂良药应该出现在她需要抚慰的时刻。城市的浮华背后暗藏着太多人的悲伤,不光是李漠然,书中的其他人物都有着自己或大或小的梦想,他们就像是一个个蒲公英,带着自己的梦飘在柳庆市上空。在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终归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扎下了根。
  • 舞者(冰卷)

    舞者(冰卷)

    高纯与金葵的感情被成功离间,金葵背上了以爱情之名贪利骗财的恶名,绝望也让高纯的生命走向油尽灯枯,伤心欲绝的周欣对金葵痛恨入骨,坚决不让金葵再与高纯见面。纯爱蒙冤,爱人的误解令金葵心痛欲裂,她决心向高纯证明爱情的纯洁。金葵长途跋涉历尽艰辛寻找事件的真相,拨去层层迷雾,真相终于大白之时,高纯却已经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带着对金葵与舞蹈永恒的爱恋离开了人世。伤心欲绝的金葵回到了云郎,在高纯度过少年时代的舞校做了一名舞蹈老师,而高纯继承的巨额遗产也依照高纯的遗愿,用于母校的建设与舞蹈发展事业。在高纯故居的平台上,金葵以一段双人合一的《冰火之恋》将对爱人与舞蹈的忠诚定格在天地之间。
  • 异界封魔

    异界封魔

    杨凡在暗战游戏里参加争霸赛,在最终关头勘破虚实之谜,来到一个实体位面,灵魂进入杨家三子杨凡体内,发现自己在游戏里的技能在在这个界面可以用真气来催动,而杨凡在杨家地位并不高,因为杨凡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空有天赋,却不思进取,在杨凡了解这个世界的同时,原本青梅竹马的恋人慕容雪却离开自己投入了自己的堂哥杨勇的怀抱,杨凡大怒与杨勇对峙,惨败,杨凡决心要好好修炼,于是开始修炼自己在游戏里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