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迟疑地看着她，她和他曾经认识的女孩子全然不同，他从来没见过像这样坦率、不知掩饰的女人。他相貌英俊，气质不俗，他见过太多的女人，而这样一个决然冷然的女人，他从没见过。他收敛起不羁的笑容，开始严肃而一本正经地说话。
她低着头喝咖啡。
他说：“我错了吗？”
她摇了摇头，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让小乔的思维有片刻的停顿，以为自己碰到了少年时的肖楠生。现在，他怎么样了？谈恋爱、读书还是工作了。但是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忘记他的，他曾经是她的第一个背叛。
她跟z在咖啡店里吃了简餐，她点了意大利面，吃了一口，不合胃口，于是扔下筷子，习惯地对对面的人说：“我想吃你的牛肉饭。”
Z先生二话没说，跟她做了交换。
她有些脸红。
吃完饭，她问他：“有烟吗？”
他说：“我不抽烟。”
她就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已经无法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不同，阴影里他有莫飞一样的脸孔。
她跟自己说，小乔，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想到这里她笑起来，摸着被冷气吹的冰凉的胳膊说：“我有点冷了，你抱抱我吧。”
“噢，好。”
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个陌生的味道，就像她在昆明的酒店里，闻见的莫飞身上的味道类似，但绝不是她最怀念的那个味道。
他拥抱她。她抓住他的衣服，把脸深深地埋进去。他的身体尽量抱着她。他说：“你不舒服吗，好些了吗？”他的手这样大，烫的，抚摸在她冰冷的胳膊上。
“有点冷。”她说。
她留恋这样温暖的怀抱。他仅仅是一个和她深爱的男人有几分神似的面孔，她的心里有无尽的寂寞。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未必喜欢她，淡妆无法掩盖因为失眠和抽烟带来的憔悴。她皮肤粗糙，衣着普通，看过去疲倦而又毫无姿色。而他，也不过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仅此而已。
她的心荒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