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陈亦虎直接进了办公室。
他把头浸在冷水里,浸了一阵又感到不解恨,便拧开水龙头一阵好冲,似乎是想冲去蓝太阳所带来的不快。“清醒”过以后,他又坐在电脑前面,继续修改那份新项目报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落地座钟响了一声,“口当——”陈亦虎抬头望去:4时30分,再过半小时就要下班了。
报告改得不错,项目论证的很有层次,不仅环环相扣,而且说服性很强,只要把结尾的个别字句再动一动就可以杀青了。他燃了根烟,舒了一口气,准备再细细地捋一遍,他觉得这遍捋过以后,从文字上说应该是可以过关了。
可是就在这如释重负的快乐中,他又想起那科长关于“关照”这个项目的那一番话,他叹了一口气,唉,蓝太阳啊蓝太阳啊,世上那么多生意你不去做,为什么就偏偏瞄准我了呢?想到此处,他的心情立刻黯淡了许多,虽说这个新项目的路子已经基本打通,但是那位科长也不可小视,世上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好你的事他好不了,但是坏你的事他却是一坏一个准。他准备好好策划一下,找个时间专程拜访拜访他,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不要因为蓝太阳淡了我们的关系。
他相信会把他疏通好的。
这时虚掩着的门被叩响了,是用指关节,怯生生的,很轻。陈亦虎心里怦然一动,知道是她来了,便和蔼地抬高了嗓门,请进。
巫群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半个月前陈亦虎把她从前台调到了秘书室。她进门后又顺手带了一下门,完全是一个习惯动作,很自然的,门关起来了。陈亦虎心里又是一动,他想,这就是这个女孩的可人之处。
巫群始终都在回避着陈亦虎的目光。她的眼睛长得很迷人,眸子一尘不染,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羞涩和矜持的光芒,但是如果仔细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似乎又深藏着很乖很顺从的意思。陈亦虎喜欢她的眼睛,喜欢她的这种眼神。
20多天前南方来人,陈亦虎叫人通知巫群过来陪对方吃饭。那天气氛很好,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酒宴过后,陈亦虎悄悄把司机刘祥喊过来,你晚上还有事吗?刘说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要说有事那就是你的事了。陈亦虎朝那群客人暗示了一下,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了吗?刘祥说我早就注意到了。陈亦虎说你带他们去吧,把他们伺候好,照顾到位。陈亦虎把刘祥带到了客人面前,他姓刘,刘祥,刘邦的刘,吉祥如意的祥,然后又把他推到自己前面,刘祥是我的“铁哥们”,你们有什么事尽管与他说,他会让你们尽兴的。南方人关切地问你呢?你自己呢?陈亦虎说我那边还有一场酒,也是贴肝贴肺的好朋友,只好失陪了,然后拱手告辞,先走了。
临走之前,陈亦虎随意地朝大家扫了一眼。那一眼闪电般瞬间划过,满场的人可能谁都没有在意到他这一眼的含义,但是巫群感觉到了,她拿出手机,也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便把手机握在手上了。谁也没有在意巫群的那个动作,即使注意了也以为她是在看时间,其实她看的是——手机是否畅通。
那时陈亦虎与巫群已经到了最后的突破阶段。巫群虽然“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是陈亦虎知道,双方也就差一张窗户纸了。陈亦虎出门以后立刻给巫群去了电话,然后打的带着巫群去了他的又一处住处。刚一进门陈亦虎就抱住了她,捧住她的脸,直接把嘴压在了她的唇上。巫群“懵”了,在他的怀抱里手足无措,最后她放弃了抵抗:其实我也是很敬佩你的,或者说是崇拜你,我也希望你对我好,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对我。陈亦虎说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巫群问感觉到什么?陈亦虎说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安排着你我呢,你不觉得你是上天给我的吗,上天的意思你懂吗?那一晚她羞羞答答地任他得寸进尺,虽然在最后一件事上她坚决地拒绝了他,但是陈亦虎也知道,那不过是早晚的事了。
从那一晚到现在,巫群总是很难为情的样子,像是怨他也像是怨自己。看见她这个样子,陈亦虎也有些内疚,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暴殄天物,因为她毕竟这么年轻,只有22岁,纯得还像个孩子。但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面对这么一个清纯可爱乖顺的年轻女孩,换上谁谁又能把持得住呢?何况巫群也是一往情深,对他早已崇拜得一塌糊涂,上天馈赠的礼物,怎么好拒绝呢?陈亦虎认为:如果是走仕途我有所顾忌,我一个搞实业的,我有什么要顾忌?
就在陈亦虎走神的那会儿,巫群已经来到桌前,她很专业地把文件夹掉转了一个方向递给陈亦虎。陈亦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陈亦虎握住她的手以后便将文件夹丢到一边,为什么躲着我?巫群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她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她越用力,陈亦虎握的越紧,末了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来帮忙,结果她的两只手都被陈亦虎俘虏了。陈亦虎握住她的手,猛地把她搂进怀里,为什么躲着我?
这时巫群已经瘫软在陈亦虎的怀里了。当她再扬起脸的时候,眼睑已经潮湿,有亮晶晶的泪水在眼眶里闪动。陈亦虎捧起她的脸,慈爱地用拇指划过她的眼睑,为什么?巫群说我好后悔,我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都后悔死了。陈亦虎说是我对不起你了。
看见巫群期期艾艾的样子,蛰伏在陈亦虎体内的冲动又如猛虎一般扑了出来,他顺手把巫群横着托起,举步朝沙发走去。但是巫群挺直了身子,坚决地从陈亦虎的怀抱里挣了出来,不行,绝对不行!为什么?陈亦虎跪了下去,把脸贴在巫群高高隆起的胸前,求你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陈亦虎听见巫群心跳如雷,他伸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感觉到巫群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无限怜悯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陈亦虎说求你了,巫群满面疑惑,在这里?
陈亦虎恍然大悟,咱们约个地方,我去接你。
我怕,巫群说,我怕。
陈亦虎:你怕什么?
巫群低下头,不做声。
巫群的意思很明显,有过了那一次,当然就免不了这一次,这次出去肯定又免不了重复上一次,而来来往往有司机跟着,让司机在外面等着,上车下车被司机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受不了。
陈亦虎兴奋地站起来,你该不是要我当你的司机吧。
巫群有些难为情地说,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
陈亦虎疼爱地在她那弯弯翘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快回去吧,六点半在大转盘等我。
巫群起身整了整仪容,扬起修长白嫩的手指朝陈亦虎灵活地晃动了几下,然后像一阵轻风飘出总经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