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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要怎样才能去佛罗伦萨?

当我躺在椅子上时,感觉到血管里有一只鱼在游动,时而游进心房,时而游进我毫无表情的面部。

陆医生扶好眼镜看着我。他的眼睛离我很遥远。

“没事,放松。和我谈谈你的问题吧。”

办公室的墙壁很白,白得让人窒息。这个月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肚子饿。就这么毫无羞耻地饿着。

记忆里最慌乱的饿是在六岁,奶奶去世的那年。老家四面环水,坟地在小岛上。那是1999年的冬天,洪水才过去一年。我们乘着小船到了奶奶的坟墓。船没有经过的地方浮着一层薄冰,苍白的日光反射在冰面上,有一刻我感觉到了永生。

仪式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没有人顾及到我,只忙着他们自己的悲伤与麻木。饥饿感轰隆隆碾过我身体。六岁的我还是知道供饭是不能吃的,但是我满脑子里都是食物。

哥哥出现的时候,我坐在新坟边。地上是无边的荒草,地下是无尽的白骨。可是我很饿。哥哥蹲下来,看着我,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有气无力地垂下眼皮,肚皮发出了不甘心的哀鸣。后来他给了我一根沾满泥土的花生藤,上面长着几颗花生。我瞬间把花生米吃光。再抬头时,只有哥哥远去的背影。

黑色夹克上有白色衬衣的领子。牛仔裤。腰间缠着孝带。

寒风吹过,哥哥的头发飞扬,孝带也在不安分地飘荡着。

那形象存在我记忆里好多年。那时我还不懂死亡,不懂离别,可是刹那间我好像懂得了在人世间流浪的某种风。后来我用整个青春期思考那到底是什么,可是岁月依然沉默不语。

“医生,那到底是什么?”

我把目光扔给了陆医生,他眨巴着眼睛,闪躲过去了。

“这个答案其实没有问题那么简单。从医学上说,恐怕是某种荷尔蒙分泌。”陆医生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却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哥哥是我姑妈的儿子,当时还在上初中。他家住在隔壁的镇子上,有一个大院,院子里有一株硕大的雪松。哥哥不喜欢读书,就爱在雪松下面耍剑。亲戚们都认为他无可救药了。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每次去他家,我都扮演他的对手,耍剑,然后挑个合适的时间倒下。

姑妈有事,哥哥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只记得那时候电视里在放陈小春主演的《鹿鼎记》,哥哥也不练剑了,就坐在电视机前看。我看见韦小宝的影子在他黑色的眼珠里逐渐鲜活。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天晚上,我背着妈妈在他的粥里多放了一块咸鱼。

韦小宝的故事快要结束时,哥哥要走了。

那天,妈妈不在,我刚放学回来,哥哥坐在凳子上看最后一集《鹿鼎记》。我把作业摊在书桌上,准备写作业。突然,电视的声音小了,哥哥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小西,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哥哥已经走到我身边了。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颊,朦胧间我闻到了他手上咸鱼的气味。于是我想起了妈妈腌咸鱼的场面,杀鱼、抹盐、风干,哪个步骤都不能少。腌咸鱼的时候,盐分要不多不少,煮咸鱼的时候,放点花椒就会别有一番滋味。我最喜欢看咸鱼被煮得吱吱冒油的样子了。可是我不喜欢哥哥现在这样,双手在我的脸颊上来回蹭着。

哥哥的脸越来越大,准确地说,他的脸越来越近。我惶恐不安地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当他的鼻子快要接近我的鼻子时,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晴,可是又下起了冰雹一样。面前的哥哥眼睛里全是熠熠发光的冰雹。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笑声至今还在我的耳畔回响。说实话,从那以后,我仿佛就对笑声过敏了,这种笑声不是微笑,不是哈哈大笑,就是一股气从胸腔带出来的那种笑。到现在我都怕。

“你有怕过的东西吗?”我转过头问陆医生。

陆医生仿佛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一样,不假思索地说:“每个人都有软肋,都有惧怕的东西。比如说我怕蛇,你怕蟑螂,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它平常得如同我们的头发。”

对于这个答案,其实我不怎么满意。我的目光又粘在了白色墙壁上。

后来我家搬了,搬到离老家很远的地方。回老家过年的时候,我还是会碰到哥哥,他个头窜得越来越高,鼻子也变得笔挺,唇边长出了黑色的茸毛。可是见到他,我还是会想起他的笑声。浴室里的水汽升腾的时候,阳光落在我手指尖的时候,黑夜漫长我睡不着觉的时候,我总是想起那个笑声。

我们搬到了一个小城市。我的乡村口音让我无比自卑,我努力改变自己,可是总是觉得自己不被接受。后来我们的语文老师休产假了,代课的是我们的教务主任,姓林。他的头发有点卷,总是站在天台上吸烟,所以手指间有点黄。

现在想起来,小学里的语文课十分轻松。林老师让我们挨个朗读文章,每个人负责一段,按照座位顺序读。到了我的时候,我支吾着开不了口,林老师静静地注视着我。当我读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有同学笑了。第一句话里有一个“佛罗伦萨”,很拗口,于是我更加磕磕巴巴的了。林老师没有打断我,就是等着我。

一段话好长。

我坐下来了。后面一个同学又站起来。后面的同学坐下来了。她后面的又站起来。我一直红着脸。下课了。

课间同学们嬉戏打闹的声音盖过我内心里的啜泣声。不,我没有哭。林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很好听:“陈维西同学,放学后去一下我的办公室,5楼508室。”

“如果我没有去,也许就不来找你了。”我像是自言自语。

陆医生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什么。我很想勾着脖子望一眼,但是身子已经深陷在沙发椅里面了。我垂下头。这时窗外刮过一阵风,风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心里有根紧绷的弦松动了。懒懒的,发不出声音。

“无论遇到什么,都要避免‘如果’。既然已经发生,就坦荡荡地接受。无论是什么。”陆医生把十指交错在一起,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风过去了,心里一片乐声喧鸣。

林老师不在508室,同办公室的老师对我说,去天台看看。

他果然在天台,夕阳给了他一幅金色的轮廓。他背对着我,手指缝里轻轻夹着一支烟,冒着丝丝的烟雾。天台底下孩子们吵着闹着,家长们在校门口翘首以待。我怯懦地不敢靠近。

他很快就发现我在身后了。

他走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哥哥的笑声。忽近忽远,忽大忽小。

“陈维西同学,跟我来。”林老师的声音打断了那个笑声,我随他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普通话教程,每天读一篇,要早上读。后面还有磁带,有录音机的话要多听。”林老师手里是一本书,还挺厚的。我接过去,很沉,我脑子里满是“佛罗伦萨”,这个名词似乎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天,我连“谢谢”都没有说。我的脑海里都是哥哥的笑声,逐渐放大,让我听不清林老师后来说了什么。当我快要走出办公室时,我回头了,夕阳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办公室,金色的面庞,那是我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后来,我每天都会朗读,在这个城市的一间出租屋里。出租屋的隔音效果很差,每次我提高音量,隔壁那对母女就会敲打墙壁:“声音小点!”我的声音就变得喑哑,可是林老师金色的面庞浮现的时候,我又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很快语文老师又回来了。我的口音正在一步步地进步,同学们不再对我另眼相待了。当时我是班里的班费小队长,班主任把我叫过去,让我负责买一张给林老师的贺卡,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顿了一下。这时陆医生抬起了头,还是一贯的平静的面容。这时的墙壁也白得很平静,就像没有涟漪的湖面。

病房里一片缄默。我紧紧抿着嘴唇,陆医生开着的电脑也不发出那种低沉的轰鸣了。世界仿佛停止了。

良久,陆医生笑了一下:“继续说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接下去说什么呢?

我在学校旁的小店看中了一款贺卡,彩色卡纸上垂挂着各色铃铛,标价是十元。可是班里各种活动的支出已经很大,我手里班费的余钱只有八块五。对于一个还住在廉租房的孩子来说,一块五已经是巨款了。

后来送贺卡给林老师的人并不是我。听说林老师很开心。可是我没有看到。

那一块五怎么得来的啊?其实是我偷的。也不算偷,只是从爸爸钱包里拿出了一些钱而已。一块五可以买八个包子五块烧饼三根肉串。

现在我还是不感觉到羞耻。真的。那时爸爸因为丢失了一块五难过了一个星期。可是我不感觉到羞耻。

后来我每天放学都会从天台底下的路走,也许我比较早熟,能够被他看上一眼,是那时的我最大的愿望。

林老师后来再也没有教过我们。可我越来越想去佛罗伦萨。

我听见陆医生发出一个轻轻的叹息,于是不说话,愣愣地看着他。

病房里,是无限的苍白与寂静;病房外,是满世界荒芜的风。我注视着陆医生,陆医生没有抬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喊住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停止世界的一切,停止太阳升起,停止风儿刮过,停止陆医生飞快的笔触。我只要停止一秒钟。

我也叹了口气。没等陆医生抬头,我继续说。

那年的廉租房涨价了。我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办。那种破房子谁稀罕啊!隔音效果那么差,每回隔壁那对母女都拿白眼看我。

廉租房旁边当然都是廉租房,人员也参差不齐。在某天放学后,我遇到一个满脸胡子的叔叔。

他在小巷子第四栋一楼蹲着吸烟。我记得很清楚。我刚放学,从那儿经过。他吹了声口哨,我转过头望着他。

他把烟头扔了,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你知道白老师住在哪里吗?”

我摇头。

我几乎是被他拎了起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跟他上楼了。

“——你陪我找找白老师吧。”

到那时我还是懵懵的,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叔叔的臂膀很有力,抓着我的胳膊,很疼,就像铁索牢牢扣住我一样。

从一楼到顶楼,我被他拎来拎去。他一边走一边说,啊不知道是不是在五楼,怎么啦好像白老师不住在这里。最后他说,我去洗个手。

就在他洗手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开我。那时的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到了三楼的拐角处,他的手终于放开了我。他走到我面前,用不知道怎样的眼神望着我。那种眼神到了我成熟点的时候才明白。但那时,我并不害怕,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来到了佛罗伦萨,来到了属于这个名词的地方。

他的手放在我胸上的时候,我还是不害怕。虽然我才四年级,胸部已经微微隆起了,就像两个突兀的小山丘。

他的手,温度刚好。

我不记得过程持续了多久,好像很短暂。楼上有锁门的声音,随即脚步声近了。他似乎有点慌张。那时我才感到一丝害怕。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害怕也越来越浓郁,那种感觉就如同滴在宣纸上的墨水,越来越巨大又越来越暗沉。

我飞快地下了楼,没有回头,一口气溜回了家。

“陆医生,这件事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好像没有发生一样。”我把头埋在沙发椅里,语气平稳。对,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医学上,应该被称为‘童年创伤’了。很多人都发生过这种伤害。但是只要通过治疗,很多人都能摆脱阴影……”

我没有继续听陆医生的话。只是脑海里出现了林老师的形象。金色的轮廓,温柔的眼睛。突然,脑海里出现的哥哥的笑声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我猛地睁开眼睛——陆医生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说下去。

后来那个叔叔被抓住了。被抓住的时候,现场还有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没有人告诉我她是谁,可是我一直迫切地想知道。一直到离开廉租房,我都没有打听到。

快期末的时候,我去找了林老师。那是周五的傍晚,同学们都欢天喜地地回家了,而林老师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林老师的表情有点疑惑,当然这只是瞬间的,随即脸上的线条松懈下来。夕光围绕着我,无限温柔。

我没有说话,林老师把手中的钢笔塞入钢笔帽。不锈钢钢笔闪烁着夕阳的暖光。“陈维西同学,你的普通话练得怎么样了?”夕阳坠落在了他闪亮的眼睛里。远远望去,他的眼睛里有着“佛罗伦萨”的诱人光泽。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林老师的身边。桌子上是批阅的试卷,红笔的是他,字迹娟秀得如同一个女子。我看见那一个字:各。后来我学了点书法才知道是行草的写法。

我久久地看着不说话,林老师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的右手不停地在裤管上重复着“各”的写法,终于做到了一笔完成。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林老师看着我,手悬在半空。就在一瞬间,我用画着“各”字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没有仔细看林老师的反应,就把他的手搭在了我微微隆起的胸脯上。

他的手有点凉。

后来林老师抽走了他的手。我再也没有去办公室找过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嗯,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永远记住了他金色的轮廓,在那温柔的光芒里。

我又陷入了沉默里。陆医生看着我用手指在空气里画“各”字,一遍又一遍。

“人啊,相见产生的是缘分,相知产生的就是龌龊了。”陆医生难得说出了我听得进去的话,我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陆医生手里也有一支钢笔,但是只有日光灯反射在上面冰冷的光芒。一切似乎又静了下来,哥哥的笑声又一次畅响耳畔。为了免于陷入这种恼人的声音里,我又开始了我的话题。

两年后,我升入了外国语初中。这个学校在市里并不是顶尖的,但还说得过去。我歪打正着进入了实验班,排在倒数第三。实验班里的人个个都以上省国中为目标,可我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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