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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书

又一场大雪覆盖了山野。落日的余晖洒在东山坡的积雪上,洇红的一片。

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春节了。张富有大伯在知青点的房后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让我去他家吃晚饭。他老实厚道,还会编席子,算是有手艺的人。知青只要在他家附近干活,总愿跑到他家歇歇脚。他老伴儿心直口快,待人热情,我们都亲切地叫她张婶。知青一进来,她就忙着给烧水喝。她有时往壶里放一把炒好的高粱米粒,像沏茶似的沏上一壶,喝起来有股煳香的味道。

我执拗不过。张婶在大门口迎我,两手褪在棉袄袖里,脸冻得红红的。他们把我让进屋里,寒暄一阵后,张大伯说:“德强来信了,今天中午收到的。信皮儿和上回的一点儿不差。”

我早知道他的儿子在黑龙江当边防兵。插队第二年夏天他回家探亲时,我见过他。他和山里的年轻人有些不同,高个子,长相帅气,举止还有点文雅,比知青点里的人更像知青。他有个姐姐,出嫁到邻近大队。征兵的首长,也没管他家只有他一个男孩,硬是把他相中了。张大伯和张婶一提起儿子,总是眉开眼笑的。

“你给念念吧,都写点儿啥?”

张大伯把已经拆开的信递给我。他和老伴儿都不识字,上次德强来信也是我念给他们听的,然后代笔给回的信。

碾子沟年龄大的社员里有好多文盲,家里来信了,找人念,求人写信的更是不少。我曾多次给这里的社员代读代写家信。他们收到的来信大都来自嫁到远方的女儿,正在服兵役的儿子、女婿,也有极少数在外做临时工的子女或亲属。收到来信后总要回复一封,以免对方惦念。

在代读代写家书的过程中,我直接触摸到了他们生活的脉搏,清楚地看到他们蕴涵于内心世界里的善良、忧患与坚韧。信中虽然免不了提及柴米油盐之类的事情,但于其中表露出的淳朴和关切,以及在困境中的相互支撑,委实令人感动,且让我增添了几分在广阔天地生活的勇气。这也是我比其他知青更了解他们的缘故。在信息闭塞的山村,社员们对信特别看重。他们把收到的每封信都精心保管起来,像是珍藏一件贵重的物品。不难想象,这种书信往来成了他们在贫困中慰藉情感的重要方式。

由于教育的落后,有些学生即使是上了六七年级,写封信也很吃力。我当民办教师时,还专门训练过学生怎样写信。可听人介绍说,德强和那些人不同,他从小就爱学习,直到九年级时,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的字写得好,学校每期黑板报都是他负责写的。看他信上写的字越来越工整有力了。

爸、妈:

你们好!

先向二老报喜,我又被评上“五好战士”了,你们一定很高兴吧!

本来首长已批准我回家过年,可最近边防有新情况,我已要求留下巡逻,不能陪二老过年了。一晃儿有一年半没见面,儿想你们。儿就是惦记二老的身体。昨晚睡觉,先是梦见爸了,在集上卖席子,买席子的人给钱少,爸不卖,还被那个人打了。我醒了,睡着后又梦见妈,从三叔家借一盆小米出来往咱家走,没到大门口就摔倒了,小米都撒在雪地里。妈还招呼我,让我快点跑过来,把她扶起……

“停停!这孩子从小总做噩梦,有好几回半夜里连喊带叫的,当了兵也没改。我是老寒腿,他兴许是怕我摔着吧。”

张大伯接过张婶的话茬儿:“我上个月赶集卖席子,被供销社的人发现了,把我连推带搡地整到采购站院里。我说我是军属,他们说要看证,我没带,结果五领席子少卖了六块钱。挨打的事儿可没有。”

“你看看,这孩子梦的倒是都贴点边儿。头几天,我也梦见他了。他背着枪在冰上走,走着走着,冰咔嚓一下子塌了,没等他掉进去,我就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梦那玩艺儿,都是反着的,梦见不好的就是好!”

是的,人们白日里的所思与忧虑也许变成了夜里梦的内容,或成了梦的某个因素,而对梦的理解最终还是遂了人的意愿。山里的农民也许经常梦见丰登的五谷,甚至会梦见囤子里储藏的粮食突然变成了数不清的金元宝。他们从梦中醒来,明知那只是个梦而已,但仍然会感到欣喜与兴奋。他们尽管将这样的梦无数次地重复,但还是坚信在某一天那个梦一定变为现实。对于噩梦的解析,他们往往和张婶一样,总能找到某种理由让它离自己远去,或转化为另一种曾经企盼的美好和吉祥。张婶对自己梦的吉凶的判断,是那样肯定,看不出她有半点的疑惑。

他们相互望了一眼,目光又移到我手中的信:

房山子早就垒好了吧,不知道严实不严实。哨所房子的墙垒得厚,屋里有火墙,一点儿不冷。晚上炕多烧点儿,别冻着。柴火要是不够,找我姐给拉点儿,她那边不缺烧的。那口猪养多大了?好多年了,咱家也没杀过年猪,要不今年就别卖了,非要卖就杀了再卖肉,家里留点儿,也给我姐送几斤。多买几斤大米、白面,冻豆腐也别做太少了。妈做黏豆包儿香,多蒸点儿冻上,说不定过完年我能回来探亲,还能吃着呢。上月二十五号,儿汇去三十块钱,不知收到没有。吃穿用部队全管,每月五块钱,拿出一块买牙膏、肥皂足够了。请二老到陈裁缝那儿,用那钱做身新衣服,千万别攒着不花。

张婶哭了。她用衣袖抹着溢出眼角的泪水。张大伯的眼里闪动着泪花。其实读别人的家书,尤其是读想家的人写的家书,想家的情绪也会随之被牵动出来。我的鼻子忽然一阵酸酸的感觉,好在过些天就能回家了。

二芹还到咱家来吗?我写信告诉她了,俺俩成不了。别让她来帮助干活了,给咱家送东西也别要,咱不能欠人家的。乔娜最近来过没有,她说最近就准备回家过年,要是来了,请她吃顿饭再走,知青点伙食不好。别忘了,年三十给老黑啃块骨头。

二老身体究竟怎样,盼回音。

革命的敬礼!

儿:德强

1976年1月3日

当我把最后的部分读完,两位老人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好长时间不说话。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沉默许久。二芹是德强的同学,两家只隔一条小河。德强当兵走后,二芹常过来帮助料理家务,老人都夸二芹好。上次张大伯让我代他给德强回信,写了好多二芹照顾家里的事儿,还让德强多写信给她,等复员回来就找人说媒。读了信才看出来,德强并不同意这桩婚事,他像是相中了乔娜。

我和乔娜同时到一个知青点,她的父亲是商业局的副局长。在那个崇尚绿军装的年代,城乡姑娘对军人的敬重与心仪,使她们爱的目光首先要投向军人。她们为穿上男友的一件军衣、戴一顶军帽而神气十足,也会让看她们的姑娘们羡慕不已。

乔娜对德强的爱慕之心起于何时何地,我并不知晓。有一次闲聊,她曾问过我,黑龙江的黑河离这里有多远,说等明年挂锄时去那里一趟。我知道德强就在黑河当兵,并没有马上想到她要去看他。知青点里也没有人议论什么。现在,在同学中也许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和德强恋情的人。

张婶告诉我,德强和乔娜相识是在火车上。去年德强回来,过了沈阳又倒火车,正好乔娜也从家回来,两人坐车碰巧坐对面。他们一唠起来,都唠到碾子沟,自然感到亲切。火车从乔娜家到县里,要跑五个小时,从县里到公社坐汽车也有一个半小时的行程。这一路的话,让两人建立了感情。德强进家时,乔娜也跟进来了。那几天,乔娜来家好几次,德强走时,他不让老人往远送,乔娜却一直跟着他。乔娜送他从公社汽车站回来,又到德强家坐了一会儿。张婶看她的眼睛通红的,一切便都明白了。

张大伯和张婶似乎对乔娜的印象并不坏,说她长得又好,也看不出娇气。可他们只是重复着:

“土里刨食的人不能想美事儿。”

“我们是苦命根儿,人家是城里来的,听说她爸又当大官,说回城就回去了,哪能等德强呢?”

张婶说着又叹了口气,“唉!德强还是不懂事儿!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啊!二芹可跑不了,德强要是同意,她肯定等他回来。”

“咱祖辈都是庄稼人,下辈子也得种庄稼,不信命不行!”看不出张大伯对种地的命运有何抱怨。

话题回到复信的内容。他们像是忘记了儿子想要的讯息,似乎与儿子终身大事相关的事情已远远超出了儿子对他们牵挂的一切。他们让我写上劝儿子的话:常给二芹写信,二芹对妈好,前几天还跑去公社医院买一盒膏药,给妈往膝盖上贴一贴,就不那么疼了……至于让儿子如何对待乔娜,老人却不作声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像是不知如何去表达他们的心情。我也打量着老人,猜度他们尘封在内心世界一个角落里的真实夙愿。他们终究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告诉我不要把他们说乔娜的话告诉乔娜。

老人开始平静下来,细细地念叨着儿子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并又急着让我以张大伯的名义给德强回封信。

德强儿:

来信收到,钱也收到。我和你妈身体都好。你做的梦都是没有的事儿,别挂念了。

房山子早收拾好了,大队给派的人,还找了公社民政,批了四袋水泥、三袋白灰,也没管咱要钱,说军属有待遇。你这一当兵,家里有事儿还真借上劲了。墙是三七的,从底到上全都重新垒的,石头缝都勾严了。这回下多大雨,房山子也不会再倒了。打老远儿一瞅,房子像新盖的似的。

柴火够烧,今年没少分,我还从南岭沟打了十多捆荆条棵子,早晒干了,等柴火缺时再烧。你姐夫头几天又给拉一驴车苞米秆,让生火盆用。这就妥了,咋冷天也冻不着。

不瞒你说,猪卖采购站了。122斤,属于三等,卖了61块钱。饲料不便宜,再养也不合算了。过年买点儿肉,也花不多少。你忘了吧,大米、白面得拿粮食本买,没有本粮库不卖咱。可公社民政说,今年县里要给军烈属单批指标,军属每户3斤大米、5斤白面。大黄米、小黄米上个集就买了,一样15斤,做豆包足够了。你妈说你爱吃大馅的,这回就多放点豆儿,盼你开春回来吃。冻豆腐不用说,少做不了。

在东北广大农村,杀猪、淘米、做豆腐成了迎接春节的三大家事活动。碾子沟人尽管平日里常喝玉米粕籽粥,日子过得几乎捉襟见肘,但他们每逢春节,包括端午和中秋,像是生命的旅途进入了温暖的驿站。他们不惜用日常的那份积攒去享受短暂的快乐。在当地也流传这样的口头禅:年好过日子不好过。但他们对年的在乎,远远超出了对平日生活的态度。他们生活的动力像是与年密切相连,为了年而去流汗拼争。多少人一直信奉,年过不好新的一年便将不会好过。所以,不知从何时起,过年就和过关联系到一起,“年关”一词便开始出现了。碾子沟人,其实应该是所有的国人,过年都过得那样分外的审慎,那样的一丝不苟,唯恐在年关过后的平日里遭遇某种不测。我想,德强对家中关于年货的牵挂与父母回复的有关年的琐碎讯息,都该源于此吧!

老两口继续他们的唠叨:

另外,鸡蛋早交完任务了,还攒了二十多个,三月二号前你能回家过生日,管你鸡蛋吃个够儿。三只大公鸡一只没卖,还是你上次回家买的鸡仔喂出来的,等你回来,把它杀了吃肉。

我和你妈半年前就去陈裁缝那了,每人做了一条裤子,都是华达呢的,你邮钱让做一身新的,也真用不着,庄稼人有穿的就行了,非让我俩做就做件上衣吧!往后别再给家邮钱,你不花就自己攒着。我编席子能挣点儿,南北二屯的人,也有来买的,不都上集去卖。你还惦记啥,咱家的日子咋的也比不少人家强。

“哎哟!二芹来了!”

没等张婶走到外屋,二芹三步并作两步地进来了。她个子不高,大眼睛,裤子像是学生蓝的,袄罩上的布有红绿相间的格子。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细致地打量她。她的眼睛像是哭过,嘴唇紧抿着。

“你看看吧,婶!”二芹从兜里掏出一信封,递给张婶,泪珠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随即转身奔出门外。

张婶追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这是咋了,是德强给她邮来的?”

“信封都是一样的,不是德强是谁!”张大伯让我念信给他们听。

……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爸妈好。可你想过没有,我如果复员回家和你成婚,不还是像我爸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吗!再说咱俩也不合适,我就把你当妹妹了。我们连一次手也没拉过,更没有别的事儿,你不能说我是陈世美。

我爸妈老脑筋,他们就想让我复员时回家娶媳妇、种地,那都是我爸妈的意思。我是农民的儿子不假,祖辈都是农民,但我不想再当农民,农民的命太苦。我在部队好好干,争取早点儿提干。不说了,你千万别难过,我说这些,也是免得耽误了你……

两位老人又是怔怔地看我。接下来老人却不再让我写儿子和二芹的事儿。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情愿地接受了儿子的选择。

夜幕降临了。从张大伯家吃过饭,走在通往知青点的路上。厚厚的积雪被一辆马车碾轧出两道深深的辙痕,我的双脚在其中的一道上向前交替着,月光映出与我相随的身影。我忽然觉得那影子像是德强,德强的心境又一如我自己。我开始忧虑德强和乔娜的恋情会是怎样的结局,而对挥泪而去的二芹又顿然心生几分怜悯。

不知今晚她的泪是否还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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