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女孩自己迈开恋爱的那一步,而是小伙子首先开始了追求。两个人在玩具厂上班。平时少有时间出来逛街。他们连续上六天班,休一个班的假。一般大家休假的时候会相约好几个同伴一起出来,甩掉了从工业园区开过来的公交车,脚步踩踏在城市最繁华的主街道上,他们总是有那么一点恍惚,好像厂里的机器还在轰鸣,嗡嗡嗡,呜呜呜,呼呼呼,轰轰轰,不绝于耳,滔滔涌流。是一种单音,还是多重的混合,说不清,辨不明,左耳听,是单音,右耳竖起来,听到的是复音。明明走出来了,怎么老是感觉还在车间里呢?奇了怪了,真是奇了怪了。声响在耳边缭绕、厮缠、纠结,久久不散。他们甩甩头,跺跺脚,掏出手机瞅瞅,点一根烟抽一口,仰头把烟圈儿吐向头顶上浑浊的空气和飘浮的人声,看着它们慢慢融入那股巨大无边的喧闹。这就是市声了。这就是繁华大城市商业区特有的气味和声响了。他们首先是要欣赏一番的,这喧闹的混乱和热闹得简直不像话的繁华!太热闹了,太繁华了,简直琳琅满目,简直语声喧天,简直人山人海,简直不像话了,要疯了,要傻了,要癫狂了……事实上他们是多么喜欢和留恋这样的喧哗热闹和繁华啊。这才是人间的味道,这才是活着的味道,这才是大城市的感觉。他们就想起了不久前脱下手套和工服、解下口罩,洗下半盆子浊水然后离开的那个地方,工业园区、玩具厂、车间、宿舍。那里是另一种感觉、另一种味道、另一种声响、另一种状态。他们长久地置身在那样的环境,耳边长时间缭绕着机器的摩擦和鸣叫。眼睛盯着流水线。有时候视线里的一切是静止的,静静不动,沉默着。有时候是哗啦啦流淌的,比水流快,比电流快,是疯狂地奔突和冲击,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魔手在传送带后面,在推着履带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滚动,在推着一个个半成品在履带上跳动。这跳动比脉管里的血液快,比胸腔里的心脏快,比马路上的汽车快,是提速后的动车吧,是半空里一划而过的火箭吧,是一种和钞票和数目和利润紧紧地血肉相关地连在一起的东西吧。他们的眼睛就成天成天地盯着这样的流水线这样的半成品,时间具体了,外化了,落实在一件一件的产品上,落实在一个一个重复的动作上。下班后走出车间,才感觉到眼睛太劳累了。一口气上完一个班次,最累的不是身体,不是心,应该是眼睛。他们都还很年轻,身体和心都还不会出现劳累的感觉。但是眼睛的累是实实在在的。视线呆滞了。眼珠子好好的,呆滞的是视线,是眼珠子里射出的那两道光泽。他们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呆滞。正是在刚从车间里走出,视线处于半模糊的状态下,小伙子看到一个身影匆匆从眼前划过,不是熟悉的见惯的身影,而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脑后还梳着一条长辫子。他愣住了。这样的年头已经没有女孩子愿意梳辫子了。大家刚从村子里出来,还留着辫子,进厂时间很短,就飞速适应了这里的风气,适应的第一步就是从外形上改变自己。最先下手的往往是头发。衣服吧,扒拉下老家穿出来的又宽大又粗糙的衣衫,换上了紧绷绷的牛仔,换衣服不费什么劲儿。换发型是比较大的事情。去理发馆,把原本垂在脑后的辫子咔嚓咔嚓削掉了,削出一个层次分明的披散的披肩发,再烫一烫,上点色,吹起来,从来没有经过化学物质漂染和电子用具吹烫的头发,像第一次进城的她们本身,最初的那种羞怯和隐隐的担忧都被电吹风吹走了。同时相伴而生的是一点兴奋、新鲜,和自得。往回走的路上,不断地从手机屏和车玻璃上偷窥着自己,变化是巨大的,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好像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渴望扭转了,是变得时髦了吧,是不再土气了吧,是和厂子里、大街上那些女孩子一样了吧,就算还不太完全一样,可也是有了变化的吧,正在一个努力追赶的道路上了吧。这样想的时候,就不那么心疼刚刚花掉的几十块甚至上百块钱了。好像花得值了。女孩子都这样。其实男孩子也这样。在捣鼓头发上,男孩和女孩都一样热衷。当他顶着一头漂染得微微泛黄的卷发,脱下工服走进厂子餐厅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女孩。衣服已经换了。老家时候穿的衣服已经扒拉下了,一定是有个姐妹带她出来的,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这样出来的。一个带一个,另一个再带另一个,大多以地缘、血缘作为纽带,扯土豆一样,抓起一根蔓藤,就扯出一条条根系上的个体来,一个电话,一张车票,一张陌生的脸,一颗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心,就出来了,加入到浩大的务工队伍,在这长三角的工业园区,在一条条流水线上,开始了一个山里孩子的人生蜕变。这已经是不可扭转的巨大的社会现象。好像作为一个山里孩子,除了考大学上大学的那一少部分,剩下的这些庞大的数目,不融入这样的一个群体,不经历流水线的锤炼,人生就没法继续,道路就会中断,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外出务工的潮流像大水漫灌,没有哪一只小蚂蚁不被卷入其中。顶着一头被劣质化学物质烫染得冲天乱舞的卷发的小伙子,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怦然心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怦然心动。但是他实实在在地怦然心动了。他端着餐盘失神地看。他好像从她的身影上闻到了一种久违的味道。什么味道?梦幻的味道,怀念的味道。多久没回家了?很久很久了。到了这里,时间以什么计算?工钱。回家的时间以什么计算?过年。不管什么人,不管是什么民族,不管具备着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和习俗,到了这里,融入到这口巨大机器的肚子里,想起老家的唯一原因是又一年年关近了,全国人民都开始回家了,春运要来了,想家的时候了。他好久没有回去了。今年吧,今年一定要回去。要带上女孩一起回去。给双亲看看,儿子的大事开始有动静了,在谈着了,二老就不要再操心了。女孩自然不知道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在小伙子的肚子里进行的。他就那么端着手里的塑料餐盘,站在原地快速而一厢情愿地作出了打算,把未来的人生都规划好了,就是她了,他对自己说,就是这个女孩子了,我这辈子非她莫属了。之后在他苦苦追求她的一年半时间里,回想这一天这一刻的决定,他才蓦然感觉到自己当时是多么的可笑,多么自高自大的一个人,居然就在惊鸿一瞥的刹那间,就决定了自己和另一个人的未来。她要是不答应呢,她如果已经有了男朋友呢?万幸啊,万幸她还没有。她刚到这里,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她自己,和别人,都还没来得及经历一些必然会经历的人和事。他们将开始所有恋人间会有的经历、场景、动作、眼神、呼吸、感觉,甚至心灵深处最隐秘的跳荡。他们将一步一步去实践。恋爱的过程其实就是克服羞涩和胆怯的过程,是探讨和进步的过程,是抛弃和迈步的过程。是小心翼翼,是充满渴望,是愉悦,是罪恶。一些东西被经历了、抛弃了,一些东西被突破了、保留了。他们将和所有的恋人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别人的偷偷摸摸自然有着他们的原因,他们的偷偷摸摸是因为事情还没有确定,女孩不愿意,她刚来,对这里的环境和生存规则还不熟稔,怀着畏怯,但是她分明是渴望恋爱的,对小伙子是不反感的,就采取了一种模糊的态度。不明确拒绝小伙子,也不给出一个明朗的答复,就那么拖着,好像她要把小伙子那一份情意交给时间,让时间来验证一样。小伙子其实是有过恋爱经历的,前女友分手后就去了另一个厂子,不做玩具了,做鞋。温州的鞋厂可是遍地都是,随便走进哪家的门,都足够将她淹没在人流里。她一走出去就换了手机号,小伙子心里留恋,试着拨打过,耳边听到的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小伙子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女孩不知道。女孩在这方面是一片空白,看样子上学时候也没有顾得上早恋。女孩很害羞。夜幕下,两个人在宿舍门外树下的阴影里面对面而立,他能闻到从她头发梢上逸散出来的紧张和羞怯,这一点都不夸张,她的手在颤抖,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微微抽搐。他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怜惜,这样的羞怯让他惭愧,这羞怯散发出来,化作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这力量在黑暗中撞击着他的心,他竟然良心难安,不敢对着她轻易和草率了。她是那么珍贵,怎么能轻易碰触这份珍贵呢?她刚刚洗过的头发披在肩上,不扎辫子的黑发要比白天还长,在闷热的夜风里轻微地飘扬。他想摸摸这头发。手抬起来,在夜风里挥动了一下,然后手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她不说话,等着他说。他忽然就变得口吃了。在前几任女友面前,他是多么油嘴滑舌,多么能说善辩,能把女孩子哄得团团转。面对眼前这一位,他竟然觉得紧张,没来由地就紧张。为什么呢?怕她笑话他,嫌弃他,哪怕是最细小的一个地方,他也不愿意被她看出瑕疵。他希望在她心目中自己是完美无缺的。如果在树下的阴影里站站也算是恋爱的话,那么他们这样的恋爱已经“谈”了一年半时间了。她来的时候是六月,南方热得让人心慌的季节。等她适应过来,整整掉了一层皮。现在他们站在树下,宿舍窗口透出的灯光把树木一半照亮,另一半就更加黑暗。他们站在黑暗里。厂子里没有什么更适合谈恋爱的场所,刚刚拉开恋爱序幕的男女都选择在树下,隐身在暗处。等到了一定程度,就公开了,可以在宿舍里大大方方地坐着,或者去外面走走,手拉着手,疲劳而浪漫。干了一天活,常常加班,要不是爱情的诱惑实在强大,谁还能在下班后继续约会呢?按照相处时间来看,他们其实早就能够公开了,他们上班面对着流水线,其实他们本身就是这块地方众多厂子劳动力流水线上的一分子,种种原因导致很多人一直在流动,不断地跳来跳去,换地方换厂子换工种换老板,所以他们的恋爱是速战速决的,是短暂而飞快的。像他们这样一个恋爱能温暾暾谈上一年半,还处在仅限于拉手的阶段,真是太罕见了。比传说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还磨叽了。那一对最后化作蝴蝶的傻男女迟迟不跨步前进,是因为梁山伯就是一超级呆瓜、傻蛋,他不知道祝英台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眉,还以为是他的结义贤弟呢。那么他和她呢,他们是因为什么进展这么缓慢呢?细细去追究,竟然是因为他,他故意拖慢了这一节奏,他想把这个过程拉得很长很长,足够长,能有多长就多长吧。前几任女友都是一次见面拉手二次见面亲嘴,第三次就什么都无所顾忌了。这一回,面对这一个女孩,他忽然不想那么快了。现在的人什么都太快了,干什么都想以飞船和火箭的速度进行。吃肉吧,肉牛肉鸡,都是饲料激素快速育肥。嫁娶吧,这边说媒那边下聘礼,紧跟着就操办起来。这还是农村的,出来到这里吧,那些嫁娶的繁琐早就免了,两个男女谈着,感觉合适就睡一块儿了。为了追求快,快递物流如火如荼地发展。为了快,老板拿着订货单子说加班就加班,必须加班,必须赶在圣诞夜前夕所有的订单都发货。好像错过了这个点所有订货方都会死娘。为了赶在圣诞夜前夕完成订单,他们只有白天连着黑夜加班。机器的轰鸣从白天一直响彻到半夜到黎明到日出。为了确保不违约,老板下了血本,提高了加班费。钱是充满诱惑的,谁都爱钱,抛下父母背井离乡到这里来干什么,图的不就是一个钱字吗?他们也不能免俗,他们也一样爱钱。他已经在悄悄地下决心了,多挣,多攒,多多地挣,多多地攒,等足够娶她的时候,等足够在老家盖一座新房子的时候,就回去,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把她娶到自己身边。于是他们暂时取消了树下的约会,他们在不同的车间里加班。后半夜他换班后去看她,她穿着一身肮脏得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工服,头上戴着一顶大红色圆锥形帽子,帽子的锥形尖顶倒垂在脑后,顶尖上拖着一个圆圆的白色线绒球。这是圣诞老人的帽子。戴着圣诞帽的她分明是一个矮小的圣诞老人。可是,有这么脏的圣诞老人吗?有这么邋遢这么神情疲惫的圣诞老人吗?那么真正的圣诞老人是什么样子呢?他愣住了,她也愣住了,他们天天在做这些东西,圣诞老人的帽子,帽子上的绒球,圣诞老人的靴子,圣诞树,挂在圣诞树上的闪闪发光的丝带,花花绿绿的假苹果,撑着弯弯曲曲的复角的麋鹿,柄很长的黄铜色的喇叭。不同的东西在不同的车间生产。成批成批一堆一堆地生产。机器的运转,带动着大量的粉尘和碎屑在空气里飞舞。空气变得艰涩、黏稠,流动不畅。为了能呼吸到清新一点的空气,他换了好几个车间,从一堆假苹果里钻出来,进了喇叭堆,接着又换,换了又换,自己换累了,车间主任早烦了,他也明白了,其实哪儿都一样,进了厂子,就像钻进了下水道管子,哪里都是黑乎乎的。她所在车间是专门生产雪花的。所以他进门后就满眼一片雪白。苍凉的铺天盖地的白,白得发黑,白得触目惊心,白得惊天地泣鬼神。她穿着糊满染料的工服,头上歪戴着圣诞帽,坐在一堆雪花上休息。在满世界的苍白中,那一抹红色那么鲜艳,像一摊血凝固了,堆积在头发上。她累过头了,见到他之后目光照旧是呆滞的,没有像平时那样闪出一丝微弱的惊喜来。他知道此刻自己的目光也是呆滞的。只有心是活跃的、热烈的,活着,在跳动,在维持着生命。她又开始干活了,在盛着颜料的盆子里给雪花上光,颜料里掺杂着荧光粉,这些苍白的雪花需要一片一片地沾上荧光粉。它们只有沾了荧光粉,才能在圣诞夜的灯光下发出闪烁迷离的光泽。她动作很熟练,正是熟练工的节奏和速度,也有熟练工的刻板和厌倦。大把大把的雪花在她手里经历着蜕变的过程,好像它们是一个个刚刚长大的女孩儿,要离开母亲去外面经历人生了,母亲在用一双手送给它们最后的抚摸和祝福。她快速,无声,冷漠,忍耐。这是一个熟练工在流水线上最典型的外在表现。难以计数的机械重复,让机器边的人自己也变得跟动作一样的机械和僵硬。他听到时间在咔嚓咔嚓走动,在雪花深处走动,在颜料和荧光粉的遮掩下走动,在身体幽暗处的脉管里走动,在未来的希望里走动。他忽然有些冲动,一把拉住她的手,替她摘下手套,看着口罩后面那一对惊讶而疲倦的眼睛,说,后天,后天是平安夜,我们去城里玩吧,我带你看真正的圣诞树,挂满礼物的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一个样子滑稽神情古怪的外国老头儿!她被这热烈的情绪感染了,口罩后面落满粉尘的眼睫毛使劲地眨巴眨巴。她其实很好看,真的很好看,除了他一眼看中的那种小家碧玉的温良和柔和,他今夜才发现她其实挺妩媚的,尽管这妩媚只是通过口罩后面的一对眼睛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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