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大门紧闭,各处出入口由身怀武艺的家丁守卫森严。庭院中,以楠梨木半人高的桌台作为祭台,香烛,桃木剑,两碗清水,两碗鸡血已摆放整齐。
在场之人有阮老爷,阮小姐阮泠,管家方岩,隐狱司沈大人,苏骸,平板脸姑娘,刚才那位自称郎中的老人,还有其他两位属土之人,以及两个提灯小厮。
道长十指合于面前,拂尘轻扫,顿时众人面前大雾弥漫,目不能视,只见一片白茫空气中符纸碎片纷扬如雪。
忽一声凄厉的叫声。
苏骸低头,脚下地上血迹点点,祭台上多了一只通体黑透晶蓝眸子的黑猫。它瞪着眼睛盯着众人,眼神狠戾,眼睛里透出幽幽绿光,却似乎被什么钉在了桌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道长上前,钳住黑猫脖颈在它面门贴上一张符纸,将黑猫锁入早已准备好的铁笼中。
“不知瘴疠清没清干净,还需待子时月盈之刻,再作一回法以清除残余戾气。”道长微笑道。
“还请大家先别忙着回去,这里准备了酒菜,大家且饮且等,到了子时第二次做法以后再各自散去。”方管家边说边招呼大家到偏厅。
由于道长说今日不宜杀生,宴席上竟然都是素斋,让苏骸大大失望,可是一入口他发现这种素斋竟然比他平时吃到的肉的味道还要美味,不禁感叹,果然当官就是好。这次真的是不虚此行。
“敢问道长师承何处啊?”苏骸对这位毫不忌讳饮酒的道长很感兴趣。
“呵,承祖辈血统,野道而已。人遇到鬼,多须借酒壮胆,我也不例外。”道长朗声一笑,显然明白了苏骸问的重点在哪里,却丝毫不避讳地举起酒杯,敬了苏骸一杯。他一干而尽,衣袖被风吹起,一派朗月风清。
苏骸明白了为什么阮侍郎这么信任这个道长,因为他看上去的确很是像那种云游四海的得道高人,神秘中又颇有一丝仙风道骨在里面。
“阮老爷,听闻你有一绝技,《百色海棠图》,百朵海棠颜色各异情态不同,程某可否求一幅回去?”道长道。
“当然,当然。今日多谢道长。”阮老爷心情很好。
饭菜结束后,小厮又上了各式茶点,瓜子花生等小食,供大家消磨时间,等待子时的到来。
“我先失陪了,大家在这里聊聊,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就好。”阮侍郎起身离开,去了他自己的房中。
剩下众人开始猜拳闲聊,最开始聊的还是些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后来就变成了家长里短,毕竟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种家常里短才是老少咸宜。
然而桌上有两人显然和这种谈资格格不入。
“沈先生会下棋?”道长起身走到沈峥嵘身边问。
“我不善围棋,只会五子棋,不嫌弃的话去杀几盘?”沈峥嵘挑眉一笑,他显然找到了脱离这乌七八糟谈资的救星。
“走!”
管家给他们拿了酒,带着他们去了西院凉亭。